闭上眼睛，在那张送走了一位又一位军机处处长的椅子上，顾晓梦小憩了一会儿。

这把椅子，就是一张老虎凳，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这上面。

明哲保身，但求无过。

想活命的人，万万不能在这把椅子上舞得太过火，否则就连金生火之徒，就算那般小心翼翼，最后还不是死在了裘庄？

可顾晓梦她不仅仅要舞，还要放肆的舞，她要漫步在双刃刀尖上，拿着密码杀人。

她如今已经不仅仅是蝴蝶，作为双面间谍，她比常人更多了一份危险。

可是她并不在乎，内心深处甚至还有些窃喜，窃喜她与她的玉姐永生在一起。

蝴蝶就是老鬼，老鬼就是蝴蝶。

老式挂钟到了整点就会自动敲响，这隆隆的钟声仿佛撞开了时间的缝隙。

恍惚间，顾晓梦似乎听见了一艘轮船上发出的笨重呜鸣。

就像是当初的那艘密码船上面的呜鸣。

顾晓梦疲惫地睁开眼，没有心思再继续睡下去。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台历，这才发现今天是6月18日。

“怪不得……”顾晓梦苦笑一声。

5年前的今天，正是他们一起从那艘密码船上下来的日子。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确定要到下班的时间后，顾晓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离开办公室。

关上门前，她听见身边路过的同事恭敬地向她问好。

“顾处长好。”

面无表情，回过头，公事公办地颔首回礼。

五年的时间，让这所机要处已经没有她曾经熟悉的面孔了。

像是大浪淘沙，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她自己。

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口口声声说的“破译天才顾晓梦”，曾经是一个怎样活泼开朗，明媚阳光的千金大小姐。

因为顾晓梦，机要处还有一个共识。就是打铁的情报科，流水的科长。

他们都不清楚，顾晓梦为什么单单对情报科的历任科长过分严苛。

曾有人壮着胆子过来问她，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她心中配得上情报科科长的位置。

顾晓梦回答“是个比我还要优秀太多太多的人。”

也就是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认为顾晓梦更是有意刁难。

比她还要优秀很多很多的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