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风焦急的上前问道:“公子,该怎么办?”
潘淮书看着屋外的黑夜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贵客上门。”说着他就走向屋内,坐下闭目养神。
见此情形,翼风急忙退下,吩咐今夜巡逻不可马虎。
﹍﹍
听着沈随之的回报,陆陟早已面无血色。
他突然发笑,不断点头着道:“好,好,真是好啊。”
沈随之急切的出声道:“师兄,别气坏身子,趁着他们还没到,我们还有机会。”
听着这话,陆陟一把抓住沈随之,“去,把他们都叫起来,今夜夜袭福州城!”
沈随之像是被他这模样吓到,连连点头转身就走。
陆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目猩红,眼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的燃烧。
沉迷在睡梦中的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沈随之,随后他们迅速起身询问:“这是在怎么了,不是与福州停战了吗?”
“还打瞌睡呢,咱们都被骗了!”
震惊之余,众人迅速起身准备好手中的武器,已然做出了要复仇的架势。
陆陟带着身后的众人到达福州城外,城墙上戒备森严,士兵的数量有所增加,一看便知道这是早就料想到会有今天。
越看陆陟心中的怒火就难以压抑,但他知道现在的黑夜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若果贸然进攻必然会将众人暴露在火光下。
现如今,敌在明我在暗,找准时机才能使优势最大化。
陆陟慢慢告诉自己不要冲动,耐下心来寻找时机。身边的人早已等不及,不断追问着到底什么时候出手,在不进攻天就亮了。
看准时机,陆陟发现没过半个时辰就是士兵轮换的时间,等他们都聚在一起才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城门上的过道本身就窄,两方轮换时总要小心翼翼,生怕掉下去。
又到了一次轮换时,陆陟发令:“进攻!”
黑夜中蛰伏的狼睁开双眼露出锋利的牙,朝着城门怒吼,宣泄着这滔天的怒意。
城门上的士兵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对着身后大喊:“敌袭,是敌袭!”
他们都想回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但是狭窄的过道难以容下这么多人。有相对矮小的士兵,被别比自己高个的挤下来。
一旦落下来,就被下面等候多时的流民一刀抹了脖子。鲜血洒在城门上,为城门增添一道亮眼的颜色。
潘淮书擦拭着手中的长枪,对着翼风道:“这次让士兵们放开手杀,不必手下留情。”
听着城门口的嘶吼和撞门声,不耐烦的对林将军说:“让他们别顶着了,打开门出门杀敌!”
林将军虽然被指挥的不服气,但也只能照办,“开门!将士们都随我出门杀敌。”
城门打开,外面的人疯了一样往城内冲,嘴里大喊着杀!杀!杀!
潘淮书冲在前头,长枪一挥就把几人打翻在地,还有不怕死的想往前冲,但潘淮书长枪一转就把来人捅个对穿。
枪身不断留着鲜血,上面的红缨也变得越加鲜红,像是不知足似的舔舐着枪身流下的鲜血,潘淮书拿着枪,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恶鬼,来人间勾魂索命。
血珠随着长枪一挥,这惨痛的一幕刺痛了陆陟的双眼。他朝着潘淮书的方向就杀了上去。
长枪与软剑相接,在黑夜中擦出一道亮眼的火花。潘淮书瞬间就知道陆陟来找他讨要说法了。
陆陟的软剑不断朝着潘淮书的要害刺去,但都被潘淮书的长枪挡住,两人兵器上的悬殊,让陆陟的手很是吃痛,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进攻,眼中滔天的怒意像是能把潘淮书吞没。
“陆兄,这样的攻击只会让你的手不堪重负,收手吧。”潘淮书对着陆陟冷静的说。
陆陟倒像是被气笑了,“这点小事还不劳您费心,待我把你的心挖出来,自然会收手!”
潘淮书看着他不打算收手,也不打算继续防御,手中的长枪朝着陆陟的脖颈处就是猛地一刺。
陆陟猛然一惊,连连往后退。那长枪差一点就划破他的喉咙,陆陟沉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枪乃是兵器中的最强者,硬碰硬没有好下场。陆陟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但他的面上仍是不服气。
潘淮书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但陆陟突然从腰间拿出武器朝着潘淮书,暗器的发射制止了潘淮书接下来的话。
看着那些暗器,潘淮书连忙拿起手中的枪抵挡,但还是不幸身中暗器。
陆陟一看成功了,拿着手中的剑就朝着潘淮书冲过去。
又是叮的一声,翼风挡在了潘淮书面前,替他接下陆陟的剑。
潘淮书只感觉自己伤处十分难受,功法似乎也受到抑制。
陆陟一看自己的好事被面前的人打断,对着翼风就用尽自身全部力量,狠狠的把翼风压制住。
正在翼风觉得十分吃力时,潘淮书也出手打断陆陟的进攻。
局面一下变成二打一,怎么看陆陟都是处于下风的。
手上的颤抖带动剑身一齐震动,潘淮书看着陆陟狼狈的模样,对着他淡淡的说:“收手吧,再打下去,你的手一定会废掉。”
但陆陟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潘淮书。他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一嘴叼着手帕的一角,另一只手将手帕缠绕在他拿剑的手上。
月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乌云的束缚,肆意的绽放着它的光芒。
陆陟左耳上的玉珠透过月光发出淡蓝色的亮芒,他脸上的鲜血犹如胭脂一般耀眼。用那藐视的眼神,死死盯着潘淮书。
潘淮书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吊着手帕的男人好看。
许是今晚月色太美,又恰巧被那玉珠晃了眼。
潘淮书闭上眼睛强定心神,现在还在战场上,不能犯浑。
沉思间,陆陟早已提剑冲到眼前。
长枪不加思索的划破夜空,却未伤及陆陟分毫。
原来是沈随之察觉到不对,朝着陆陟这边赶。恰巧看到这一幕,猛地把陆陟往后扯。
“师兄,你先冷静冷静。”沈随之急切的看着自家疯魔一般的师兄,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师兄你别急,我们人多,不急于这一时。他们只有短短一千人,早晚会成为我们的阶下囚。”沈随之还在极力劝说着陆陟。
但陆陟眼里像是只有潘淮书似的,盯着潘淮书道:“那些兄弟在哪!你敢把他们怎么样,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陆兄先别急,他们正好吃好喝的在府上供着,他们绝不少一根头发。”潘淮书看着陆陟气急的样子满不在意的说。
“你背着我把惩法司的人招来,这你又作何解释!”陆陟气红了眼,说话间似乎还有一些颤抖。
只见潘淮书微微低下头,“其实,这是我的无心之失,你信吗?”
陆陟冷呵一声,看着潘淮书道:“写出的折子是你的无心之失?把折子偷渡出城也是你的无心之失?”
陆陟又冷哼一声,“潘淮书,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还是说,你把我想得太单纯?”
潘淮书像是无可辩驳一般,就任由陆陟对这他冷嘲热讽,不做反抗。
看着他这样,陆陟觉得他大概是心虚了。
也不再多说,提着剑就冲上去。沈随之看着哪能让自家师兄再涉险,也提着剑冲上去帮忙。
刚刚的暗器似乎在这时候发挥作用,潘淮书渐渐感到难以招架。
沈随之对着潘淮书就使出所有招数,就连翼风也难以帮自家主子挡下所有伤害。
最终,潘淮书身上还是露出一片鲜红。他气喘吁吁的看着陆陟,却发现陆陟突然笑了,许是身上的伤可以换得他一个笑颜。
潘淮书突然就理解,为什么会有昏君散尽天下就为博得美人一笑。明明笑得是那样好看,却总是生气,像只会随时炸毛的小狸。
潘淮书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难道自己也要变成那样的昏君吗。他低头自嘲的笑起来,不过是些惊鸿艳影,怎能为之动摇。
陆陟见到潘淮书笑起来,不禁有些恼怒。略带怒意的说:“你笑什么?”
谁知,潘淮书竟抬起头来看着陆陟,看着他说到:“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
“什么?!”陆陟看着潘淮书道。
陆陟也被这一句话震惊到,呆愣原地不知所措,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一旁的沈随之就没有这么淡定。
他气急的走上去,像是要和潘淮书再再战一场。
“你敢觊觎我师兄,看我不杀了你!”沈随之急切的喊道。
长枪被迫运转起来,与沈随之的剑狠狠相撞。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还不配给我师兄提鞋!”沈随之怒道。
“我师兄就算是终身不娶,也不会看上你这么个狗玩意!”沈随之不依不饶的说。
手上的剑恶狠狠的向潘淮书砸去,潘淮书也渐渐觉得体力不支,但手中的长枪支撑着他,与面前的小孩战斗。
潘淮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这小子反应这么大,但这么久的交战下来,潘淮书发现,面前的小子似乎不太简单。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出自李白的《西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夜战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