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宠物

“各位乘客请注意,受到不明影响,我们的飞机刚刚发生颠簸,现已排除故障,恢复正常飞行。但为您的安全着想,请您尽快就座,系好安全带,减少走动、喧闹、用餐等行为,以免再次发生意外。谢谢配合。”

喇叭里传来字正腔圆的女声,飞机终于平稳下来。

瞧见晕倒的余文文,空姐当机立断,扶她到空乘人员专属的休息室去休息。

乘客们劫后余生,庆幸的庆幸,感恩的感恩,好似又想起刚刚那场闹剧,不由得侧目打量着当事人那张出挑的脸庞,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怀疑她这长相,这气质,铁定是骗钱或破坏别人家庭了,才被人追到飞机上来讨债。

“睡一会儿吧,青妤姐。”

温玲玲始终微笑着,双眼亮得惊人,拿出第二幅备用眼罩。

三个小时的飞行旅途转瞬即逝,有人在飞机上闹事的消息传播很快,就连自掏腰包升级头等舱的姚晶晶也有所耳闻。下了飞机看见姜青妤,当着面她倒没说什么,只是从头到尾将其审视一番,施施然发出一声冷笑,讥讽之意易溢于言表。

要不是当地警方来得快,要求相关人员去局里说清楚事情起因经过,温玲玲想,她高低是要怼几句的。

毕竟,没有人能在她面前为难青妤姐。

“余文文违反治安管理法,情节比较严重,大概会拘留几天。不过你也是公共人物,能和解尽量和解,事情总得解决。不然下次再闹出这种事,影响多不好。当然,要是她出去以后再骚扰你,有使用暴力的倾向,记得随时报警,我们会尽快赶过去的……”

被上了年纪的老民警不轻不重训几句,做完笔录,两人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剧本上清清楚楚写着,《蛇蝎 - 蜘蛛篇》的故事发生在某南方县城。

因而剧组挑选的拍摄地,自然也是经济条件相对落后的县城,即便再舍得花钱,订了镇上相对好的酒店,也只是一家勉勉强强能住人的破烂旅店而已。

而且吧,刚下飞机秒进派出所,怎么想都不吉利。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温玲玲不免埋怨起钟心芝,作为前辈,平时的确挺关照姜青妤,可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不管怎么说,开除余文文的人是她,不接电话的人也是她,却没把事情处理好,落下一堆烂摊子连累别人。

“余文文反而疯了,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还有姚晶晶。”

温玲玲不满道:“明摆着嫉妒姐你上部戏表现得比她出彩,哪怕演一个戏份不多的第三者也比她那个华丽归来的前妻讨喜一万倍。观众三观跟着颜值走,对家集体下水军踩她,她拿别人没办法,就把所有仇所有账都记到姐你一个人的头上,这也太——”欺软怕硬、踩地捧高、两面三刀了!

她话没说完,姜青妤突如其来的一句“你太吵了”,成功令温玲玲神情一滞。

但她不是余文文,立刻一拍脑袋笑道:“青妤姐不喜欢听这些,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我问了场务,明天上午调试机器、检查场地,要到下午才开拍。姐你好好休息,要是肚子饿了或者有什么需要,随时微信,我24小时待机嘿嘿。”

“嗯。”

放下沉甸甸的行李箱,目送姜青妤走进房间。一转身,温玲玲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哪怕青妤姐不计较,她想,她也必须让姚晶晶付出代价,好让对方明白惹了不该惹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半个小时后,‘铛姐锐评姚晶晶’、‘姚晶晶整容史’等话题冲上热搜。和德镇唯一一家三星级酒店中,正敷着面膜、泡着澡的姚晶晶收到消息,气得当场砸了手机,险些一个脚滑摔死在浴缸里。

与此同时,姜青妤打开行李箱,看到蛇。

……

蛇头、蛇身、蛇尾。

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蛇没错,既没有三颗脑袋,也没有六条尾巴,通体雪白,感觉扔进马桶里就能冲走。

如是念头一闪而过,等姜青妤洗完澡出来,只见行李箱摊着,箱子外边的蛇又变回了超级显眼包形态。

——也就是头顶天花板、尾巴一大团、一不小心就会撞坏东西的那种超笨重初始形态。

显然,蛇也清楚自己的破坏力以及占体积,在家尚且需要控制动作幅度,沦落到乡下小宾馆更伸不开腿脚,六条胳膊都委委屈屈地收缩起来。加上刚刚睡醒,有点晕机(?),一脸迷糊呆钝的表情,活像被拐卖的人类小孩,受到药物影响,两颗眼珠圆圆绿绿,只知道跟着人类的脚步打转儿。

蠢死了。

蛇从雾城跟到县城,在姜青妤的预料之中。

不过环顾整个房间,进了玄关,左侧一个两平方米大的卫生间。往前一条过道,夹在电视机与床铺之间。除去床两侧一点儿走动的空隙,再没有丝毫多余的空间。

于是问题来了,请问,该怎么安置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姜青妤让蛇去卫生间,像以前蜗居杂物间一样住在里头,没到快死的地步就别出来碍眼。蛇摇头。让它变小,随便找一个抽屉或者角落过夜,它仍摇头,然后静静地垂下眼眸。

不清楚是白天为了实现姜青妤的‘愿望’,能力消耗过度,所以做不到改变体型;还是单纯不想变小,不肯服从命令。——基于它以往的表现,前者概率更高。

大晚上换旅馆或自己出钱替一条没有身份的蛇怪开一间新房是不可能,让床给它不可能,一起睡更不可能。

稍作斟酌,姜青妤使唤蛇把床挪到墙边,又搬走床头柜、电视机柜、电视机等一系列家具,勉强腾出一个‘L’形空间,宣告这就是蛇能够活动的范围。

蛇似乎叹了一口气,抱起行李箱,像拖着自己所有家当,听话地趴在地板上,把沉赘的尾部摆成钩状,旋即合上眼皮,上下两排浓密的睫羽叠到一起。

——按理来说,蛇应该会叹气吗?

姜青妤想了想,懒得多想。

花点时间换床单,把旅馆自带的白色被子、枕头,通通扔到蛇身上。蛇没睁眼,只本能地动了动身体,把脑袋埋进一团被嫌恶的被褥里,好比一条陷进棉花糖的软体蛇。轻轻蹭一下行李箱的提手,再次沉入无尽的梦乡之中。

又看了一会儿书,十二点,姜青妤熄灯睡觉。

说起来,距离蛇闯入她的领域将近两个月,这好像是姜青妤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同它如此近距离地过夜。

总的来说,杂种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偶尔翻身,不可避免要发出些许细微的动静。

本来就烦。

自从家人去世后,姜青妤长期睡在床底或储藏间一类的狭小封闭的地方,习惯了有所遮挡的感觉。偏偏这家旅馆用的是矮脚床,压根躺不下人。身旁一条蛇吵就算了,还时不时翘起尾巴,企图上床。

蛇尾擦过皮肤,滑腻腻的触感令人生厌。第一次推到边缘,第二次踹下去,但凡有点脑子的生物这时候都该知道适可而止,然而那条尾巴尖仅仅安分一小阵子,又窸窸窣窣沿着床单爬上来。直到姜青妤不耐烦地坐起来扒了它两张鳞片,蛇皱起眉毛,咕哝一声‘阿婴’,这才老老实实按下尾巴,如无害的婴儿一样卷起身体睡深了。

姜青妤却失眠了。

打开灯,看书,看电视。

午夜的电台观众有限,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看的节目,视线便逐渐转到蛇身上。

如果是想看蛇,其实不开灯也行。

因为它的皮肤自带荧光,好比弯曲的夜空。身形更是夸张,鼓鼓囊囊的一大团,哪怕在黑暗里也存在感极强,正常人只要不眼瞎,想假装不注意也难。说来好笑,有这么一个东西在,脏眼归脏眼,倒不用再担心哥哥、妈妈的鬼魂、小偷、强i奸犯,或其他什么邪恶的东西,半夜三更悄无声息地闯进门来、一刀插穿她的心脏了。

真要有杀手,大概会被蛇全部杀掉。说不定哪天醒来就能看到一地新鲜流血的尸体。

再不济,可能是高中时期的某个夜晚,姜青妤曾经想过,她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是奶奶。以奶奶对她的态度,假如她真被人杀掉,搞不好要十天半个月、身体完全腐烂掉才能被人发现。

现在她的住所里多了一头怪物,听说饿到极致的猫会啃食主人的尸体,换算过来,也许蛇也能那样干(尽管她完全不清楚它是否需要进食,不关心,不在意,也没见过它进食)。吃掉她的手臂、大腿,包括头颅,倒是省事了。

有关死亡这件事,要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连一根头发都不留下。不用考虑如何处理自己,也不必麻烦别人过来收尸,那就再好不过了。简直称得上‘完美死亡’。

“……我的妹妹好像已经承受不了了,拜托,请把她吃掉,让她解脱吧。”

如若是哥哥,估计会这样说。

“请帮我把不争气的女儿杀掉。”

妈妈会这样说的。

可有必要对一条蛇使用敬词么?

姜青妤觉得,假设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多半会说:“吃了我,蠢货。”

依照金蛛的口吻则要笑着说:“想尝尝我的脏器味道吗?蛇先生。”

由此可见对白的重要性。语言是最能代表也最容易造成误解人物的一部分。

蛇没有这种东西。

所以,这段时间就让它做宠物好了。

像猫一样,像狗一样,前提是足够安静、省事、懂得服从指令和讨主人欢心的宠物。让它坐下就坐下,让它伸手就伸手,让它喝牛奶就立马温顺地低下头、俯身到脸盆里舔牛奶喝。

要是能做到那个地步,姜青妤想,或许她会考虑做一个像样的宠物拥有者,对这头糟糕的怪物更好一些,给它喂食或是梳头发。

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接到类似的角色,需要扮演一个妈妈,一个护工,或是一个充满爱心和耐心的好主人。

只要对演戏有帮助,她什么都愿意做。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

第二天下午拍金蛛辍学,和姜青妤搭戏、饰演班长的男演员,是最近颇受流量宠爱的待爆小生,李洲意。

身高185cm,长相帅气,比例优越,综合外形堪比传闻中的‘撕漫男’,行走的‘言情小说男主角’。即使顾及故事背景,特意往黑了土了化妆,仍旧挡不住那张充满帅哥气息的俊俏脸。

只演技木得不行,来回NG十几次才勉强接住姜青妤戏,惹得制片人脸色一变再变,顾及背后资本又不好骂,只能硬生生忍了,让他多找合作演员私下练习,免得拖进度。

李洲意听完很高兴,导演一喊卡,就迫不及待地端一杯冰奶茶过来说:“那个你好,金、金蛛,晚上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教我演戏,我……我请你吃饭,行吗?”

都出戏了还叫什么金蛛啊?

温玲玲本能不喜欢这人,递上凉茶,客客气气拒绝道:“不好意思啊,我们青妤姐胃不好,不能吃冰。”

“哦哦哦对不起,你叫……姜青妤,我记住了。”

将奶茶藏到身后,对方摸摸脖子又说:“那我……请你吃面吧!舞厅旁边有一家面馆,大排面很好吃,再加两个鸡蛋……对了,你喜欢吃茶叶蛋对吧?”

“你记错了哦李哥,喜欢吃茶叶蛋的是金蛛。我们青妤姐比较喜欢吃煎蛋来着。”

“对不起,我又搞错了啊……”

李洲意尴尬不到一秒,双眼紧盯姜青妤,第三次发出邀请,“那那那就你教我演戏,我请你吃大排面和煎蛋,大家都是新人,互相帮助,争取能把这部戏完成得更好!可以吗?”

姜青妤: 。

温玲玲: 好没眼力见啊你!

“呃,李哥,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我们青妤姐该换装准备第二场戏了。学戏的话,我更推荐你找姚姐,毕竟她资历深,经验多,肯定能教会你更多东西呢。”

温玲玲随口一说,将话题引向姚晶晶。

《蛇蝎》前两个单元年代相近,选用的拍摄地点相同,经讨论决定穿插着拍,效率更高,花钱少。

姚晶晶的狗腿之一宁露在第二单元内扮演暗恋班长的金蛛闺蜜。以此为理由,哪怕下午没排姚晶晶的戏,可她仍然出现在片场,美其名曰探班。实质上一边翘二郎腿聊天电话,一边笑得花枝招展,声音又大又尖利,好几次影响到演员发挥。

没办法,谁让她后台硬呢?随便怎么造,压根没人敢跳出来指责。

温玲玲想把李洲意推给姚晶晶,姚晶晶倒是不介意。

帅哥嘛,稀缺资源,来者不拒。

好歹是个当红小花,谁想李洲意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非要一鼓作气追着姜青妤死缠烂打,甚至超没情商地当众说出:“我看过她们的剧,大家都说金……不是,青妤演得更好,难道不是吗?”这种话。

理所当然地惹毛了姚晶晶。

“有的人也真是,戏里做小三,戏外勾男人。这才多久啊就好上了?什么沉浸不沉浸的,别是量身定做、本性出演吧,难怪入行这么多年一个伟光正角色没捞着,光演贱货了。”

姚晶晶人如其名,一张脸上眼影、腮红、高光涂得亮闪闪。处处充满保养的痕迹,两瓣粉嫩的唇叠在一起,边角提起来,实在是张扬极了。

连带着身边两个跟班也名牌包、名牌裙,打扮得光鲜亮丽,发出的讥笑声如此刺耳。

温玲玲眸光一冷,暗骂李洲意废物,低头掏出一盒散粉,假装替姜青妤补妆,一面故作为难地说道:“青妤姐,你脸型真好,下颌线超美,就是太容易脱妆了。每次拍戏中途都得补……”

昨晚十点十六分,微博著名颜值分析博主‘铛姐有话说’起底姚晶晶整容史。

凭她出道以来的众多照片、影视作品做对比,从多个角度分别驳回了‘瘦出高鼻梁’、‘拔牙影响脸型’以及‘通过妆容显脸饱满’等粉丝说法,甚至从官方工作室公布的行程表里,精准无比地推测出了姚晶晶每一个时期做的每一个项目。

致使粉丝集体破防,各路吃瓜群众们闻风而来,一度将相关话题送上热搜高位,整整两个多小时死活降不下来。

其中,从不上镜的方圆脸变瓜子脸的反差可谓是四处号称‘纯天然,纯美女,凭本事艳压’的姚晶晶整过容的铁证,更是她本人最提不得的心结之一。

早些年受舆论影响觉得方圆脸土,显脸大,不好看,费尽心机一点一点削成瓜子脸。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娱乐圈一朝转风向,开始嫌没有下颌骨支撑的瓜子脸太‘网红气质’太俗,缺乏质感。可谓是后悔都来不及,只能咬牙忍。

如今有人旧事重提,姚晶晶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非让工作室发律师函给狗屁‘铛姐’以示警戒。

不料那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反手晒出聊天记录,三言两语煽动言论,成功激起大众们的逆反心理,一晚上不晓得产出了多少个恶搞和讽刺视频,横跨各个平台,转载率高得吓人,粉丝们通宵投诉都投诉不过来。

好不容易趁半夜三更狂爆对家料把风波压下去一点,姚晶晶傻了才会在片场动怒,那不是上赶着让人信她整容么?不然为什么人家助理提一嘴下颌线,她立马爆炸?

……呵。

“算你有点本事。”

姚晶晶睨一眼温玲玲,气得脸都发青了,只能指甲掐掌心忍着。皮笑肉不笑地甩下一句:“姜青妤,我们走着瞧。”

便踩着高跟鞋扭头走了。

辣鸡玩意儿。温玲玲翻个大白眼。

至此她与姚晶晶的初次交锋,大获全胜!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姚晶晶说到做到,果然时时刻刻都来片场,不但挑着姜青妤的戏份大声嘲笑、说话、放音乐,变相害她重拍。更收买了各路人马,场内故意毁打光、藏衣服,搞小学生把抢化妆师,玩孤立那一套,用尽各种方法故意让姜青妤迟到挨训;

场外发动几十个营销号下场,说某小三专业户进组故技重施,再次疯狂倒追185待爆小生,成天大半夜敲人家房门然后赖着不走。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姜青妤不要脸,男女通吃,见谁有点名气都巴巴往上贴。

到今天,搞事三人组恶作剧升级,干脆把姜青妤和温玲玲关洗手间里泼水。

要不是编剧突然有事找不到人,外加李洲意反应快,力气大,不顾其他工作人员委婉地提醒,硬生生撞开门,只怕她俩在里头待到明天早上都未必出得来。

实在——太他爸的下作了!

入行这么多年,温玲玲第一次撞见这么恶心人又幼稚的手段!顶着一身湿衣服湿头发,她瞪着人群中姚晶晶那张得意的嘴脸,简直想冲上去撕烂她的科技脸!

不想被同样浑身**的姜青妤拉住。

“我回一趟宾馆。”

她说,“20分钟回来。”

“好好好,快回去吧,小心别感冒了。”

“换身衣服,记得吃包感冒灵。”

有制片人撑腰,纵使姚晶晶再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导演组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偶尔充当一下和事佬罢了。

温玲玲对此愤愤不平,红着眼睛绞尽脑汁想该怎么报复姚晶晶,最好是一击则中、让对方再也嚣张不起来的那种。

走在她身旁的姜青妤则没有任何表情,不说话,不抱怨,安静得非比寻常。

客观而论,姜青妤是一个记仇的人。

但娱乐圈是一个看碟下菜的地方,她没有任何背景,没有资本,天大的脾气都不能随意发作。否则自作自受,只会令自己丢掉来之不易的角色和机会。

或许出乎所有人的意见,可事实上,姜青妤其实是最了解也遵守规则的人。

家庭的规则,学校的规则,片场的规则,演艺圈的规则,可以简单概括为人类在社会上生存的所有法则。

她从很早以前就清楚这些,忍受着这些,直到拥有蛇。

既然连凌驾于整个游戏之上的力量都出现了,那么,谁还会蠢到乖乖接受不平等的条约呢?

因此,傍晚六点,姜青妤回到旅馆,推开门。

说的第一句话是:“过来。”

第二句:“低头,杂种。”

随即,迎着窗外夕阳幻灭般绚烂的金色光芒,她伸手拽下蛇的头发。

第一次主动仰起脸庞,吻上它的嘴唇。

你麻烦大了,姚晶晶。我说的。

准备感受魔女的风暴吧!

以及虽然公主拽到看不出来,不过以前她其实在片场,确实挺受气包的。没办法,要赚钱嘛,又穷又孤儿,只能看人脸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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