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桉感动一晚上之后，看到自己还剩下25页的数学作业，又开始发愁了，但也不好再麻烦别人，只好自己带回家。

于是军训完好不容易放的两天假期，成功被作业占据。

假期第一天下午六点，许桉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终于放下笔，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恶气，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过身旁的林歆就没这么舒心了。

“桉桉，来找你是我今天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林歆放下笔，活动手腕，满眼埋怨地看着许桉。

“请被告阐述一下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点暑假作业都不写，并且趁机迫害最好的朋友。”

昨天晚上许桉让她今天带着自己的作业来家里，她猜到许桉没写完，但是没猜到她没写完是这么个程度，转身就要走，许桉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手腕，遂做一日苦力。

许桉嗤笑一下，拍了拍被卷起来做话筒的作业。

“走吧，被告准备贿赂一下原告，还有私下和解的机会吗？”

原告相当能屈能伸：“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好吧。”

林歆把作业放下，马上起身。

许桉告诉爷爷奶奶之后就出门了，她俩都喜欢吃虾，此时直奔常去的一家店而去。

“所以那天是姜煜看出来你不舒服，然后去校外给你买药啦？”

林歆好奇了一天，此刻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剥虾的同时逼问许桉讲清楚来龙去脉。

“你已经问了我两遍了。”

林歆翻个白眼，去掉一次性手套，抽张纸巾擦擦手，扒拉出聊天记录给许桉看。

“你自己看吧，你也太敷衍了。”

许桉看见自己发的消息，郝然地笑了笑。

“他还挺细心的，能马上反应过来也挺厉害的。”

许桉未做表示，将最后一个虾剥掉壳放到林歆盘中，去掉手套认真擦起来。

“桉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许桉心一颤，她猜到林歆说的是谁，于是下意识左右看，但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脸。

“笨呐，回头看。”

林歆心想，这还没恋爱就变傻了，万一恋爱了可怎么办。

许桉刚好背对着门，她回过头，隔着窄窄的路，看见站在昏黄路灯下的姜煜。

许桉禁不住感慨林歆戴着眼镜看得就是清楚，她虽然不戴眼镜，但其实视力已经不如之前好，看远处需要微眯着眼，更别提是昏暗的环境下。

“他站那干嘛呢？这是一种什么艺术方式吗？”林歆慢悠悠擦她的手机上并不存在的油，疑惑发问。

许桉又仔细看了看，感觉不对劲，他对面好像是有人的，她眯了眯眼，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歆歆，你看他对面是不是有人。”

林歆听见这话又认真看外面，发现姜煜对面果然有一个人。

林歆正想着姜煜在那干嘛呢，就发现他转身离开了：“哎他怎么还跟着那人走了？”

许桉倏地站起来，抬脚往外走去。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林歆也连忙跟着起来，一边说：“那哪行啊，那人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许桉到门口柜台边扫码结账，付完钱出来就已经看不见人影，只能快步跑到路对面。

昏黄的路灯下已经没有少年的身影，墙边倒是有一个还在哭的小男孩。

“哎哟这谁家的孩子呀，告诉姐姐哭什么。”

林歆蹲下来，随手掏出一颗糖递给他，男孩接过糖哭哭啼啼地说：“我帮妈妈买盐，有个长得很凶的哥哥要我的钱，我不给就凶我，有一个哥哥和他吵起来了。”

许桉猜到是姜煜，便问道：“那他们两个去哪了？”

小男孩向右边指：“坏哥哥说要和好哥哥去那边打一架。”

许桉皱起眉头，那边有个巷子，是一个电影院的背面，只有十几米长，白天还好，晚上没有灯，一般也不会有人从那里经过，她转身就走。

“桉桉，我跟你去。”

林歆正准备起身，许桉闻言又转回头说：“你留在这看孩子，报警吧，应该只是个小混混，我自己可以。”

想到自己去了也是帮倒忙，林歆点点头，一手拍着孩子的头，一手拿出手机拨号。

“姜煜？”

许桉往小巷子走去，离路灯越来越远，她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要你多管闲事了吗？老子拿几十块钱而已，又没打他。”

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听得出来年纪不大。

“抢小孩子钱还抢出来优越感了。”

姜煜嗤笑一声，显然让对方更加生气，愤怒地骂句脏话，说：“给脸不要脸。”

听见重重的一声，许桉不敢再听，马上跑进去，果然看见姜煜和红发青年扭打在一起，猛地被许桉手电筒照一下，红毛连忙抬手捂住了眼睛。

“你又谁呀？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两个都来多管闲事，我真服了。”

许桉心想，大晚上的非要来这乌漆嘛黑的巷子里，就算是打架，能看的清吗？她显然并不能理解中二青年的想法。

姜煜看见许桉后就松手后退一步，走到许桉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吃完饭路过。”

红毛看见是女生，丝毫不慌张，甚至还走向前挑衅地说：“哟，这年头打架还要找女生来帮忙。”

许桉把手机塞到姜煜手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一手握住红毛伸过来的胳膊，反手一扭，红毛被迫转了个身，破口大骂：“哎哎哎，你谁呀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许桉又踢了他一脚，然后松开手，在姜煜的目瞪口呆下拿回手机。

“我的天呐，刚才是你吗？”

许桉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对另一个看起来更懵的人说：“钱呢？”

“天地良心，我压根就没拿那小孩的钱，差点到手了，被他打断了。”

许桉怔愣片刻，看向姜煜：“没拿钱你追过来干什么？”

“他非纠缠我，我不跟过来他不让我走。”

……

许桉一脸无语看着红毛，怎么打扮地这么不良少年，干的都是这么窝囊的事儿呢。

警察来了之后，了解完情况也有些哭笑不得，带红毛去公安局批评教育，简单对姜煜和许桉说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万一有危险。

本来被踢一脚就还疼，听到这儿红毛更气不过。

“警察叔叔，分明是他俩打我的，有危险的是我好吧。”

闹了一场乌龙，林歆甚至都幻想出来对方有刀子了，但看见他俩都好好的，也放心许多，就坐公交车准备回家。

“没看出来，你还是练过的。”

“是啊是啊，以一打三，童叟无欺。”

许桉面无表情点点头，姜煜听出一丝揶揄，干笑几声转移话题。

“话说那孩子呢，刚才出来好像就没看见他。”

“出来太久，爸妈不放心出来找了，已经回家了。”

姜煜这才放下心，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继续往前走着。

姜煜完全不是能藏得住话的，走两步就实在忍不住了，直白地问：“许桉，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虽然许桉从在巷子里出现，到现在回去都很冷静，但姜煜就是觉得她好像并不高兴。

许桉顿了顿，干脆停下来脚步，刚好又是一个昏黄的路灯。

她吸一口气，连珠炮弹似的：“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那巷子一直没个路灯，万一他是经常打架的混混，你能打过？”

姜煜愣了愣，他其实没想那么多，他说：“我也不是那么没分寸，他看起来充其量就是不学好的高中生，而且大夏天的，他也就穿了个短袖短裤，也带不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说的条条是道，许桉本来就不擅长辩解，这么一听更是哑口无言。

姜煜见辩解有效，趁热打铁说：“而且，我看那个小男孩自己挺害怕的，一个人攥着手里的钱，愣是一点没哭，心里估计已经害怕得流泪了，有个大哥哥站在他这边，应该就没那么怕了。”

许桉默默听着，分明说的是小男孩的事，但是她却想到前天晚上姜煜笑嘻嘻挨训，又急着跑出学校给自己买药，叹了口气。

“哎？怎么突然叹气，不应该出于**精神嘉奖我一下吗？”

许桉嘴角微扬，这人看个电影怎么代入感这么强。

“奖励你一个大奖杯。”

姜煜疑心这路灯太不明亮，自己不仅看见许桉笑得这么明亮，而且还听见许桉带笑的语气，滋生出受宠若惊的情绪。

不要打架啊啊啊，任何事情找警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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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