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寥寥事茔葬

戚燕燕在警察局的停尸间看到了爸爸冰冷的尸体。整个身体顿时瘫软了下来。

幸而戚俑的秘书扶住了她。

白布上氤氲着白色的寒气,一个女警察拿了单子过来要戚燕燕签字。

“我爸爸真的是坠楼身亡吗?”

“法医已经确认过现场,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戚燕燕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了字,吩咐助理联系殡仪馆等事宜。

郑鑫匆匆赶来,戚燕燕见到郑鑫的一刻,眼泪顿时掉了下来,扑在郑鑫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接到你电话,就赶紧回来了,叔叔他···”

“你再看他最后一眼吧,下午殡仪馆就派人过来拉人了。”

郑鑫撩开白布看了眼戚俑,戚俑坠楼而亡,死状甚是惨烈:“大东呢?叔叔出了事,怎么不见他?”郑鑫见戚燕燕咬牙切齿的样子,问秘书:“大东呢?”

秘书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他,他···”

戚燕燕咬牙切齿的说:“我恨不得杀了他。”

郑鑫示意秘书先出去,从戚燕燕哭泣的言语中,郑鑫得知自己走的这几天,戚家发生了很多事情,戚燕燕居然被大东打的流产,以至于不能生育,而戚俑更是无故身亡。

郑鑫为戚燕燕联系了律师,戚燕燕将自己拟好的离婚合同给到律师,让律师代自己去谈。

律师拿着离婚合同来公司找大东的时候,大东正在接洽国外远道而来的客户,顿时觉得没面子,只好将客户留在办公室,自己带着律师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大东看完戚燕燕草拟的离婚合同,匆匆看完便签下名字。

“她呢?”末了,大东合上钢笔,冷冷的问律师。

“正在忙着市长的葬礼。”

律师走后,大东打开电视,地方电视台里正在播报着关于戚俑去世,以及今天举行葬礼,哪些知名人士前往殡仪馆等消息。

大东看着电视,突然笑了两秒,随后,他拨通了门外助理的座机。

助理推门而进:“董事长。”

“马上帮我定一束花。”

殡仪馆内,戚燕燕哭成了泪人,郑鑫右臂戴着黑布,胸前戴着白花,正在帮戚燕燕忙前忙后。

大东拿着一大束的红玫瑰进入殡仪馆。

戚燕燕立即看到大东,拿起手边的一个杯子冲着大东砸了过去,大东“嗷”了一声。

“老婆,你这是干嘛?”

郑鑫将戚燕燕挡在身后:“今天是戚叔叔的葬礼,你居然拿了玫瑰花,大东,你太过分了。”

“郑鑫,戚燕燕是我老婆,你现在在做什么?”

大东装作情深,假惺惺的冲上来想揍郑鑫,郑鑫首先揍了他一拳,一拳下去,大东的嘴角流血,他吐了一口,满嘴的血。

戚燕燕见两人厮打在一起,叫保安赶忙拉开两人。

郑鑫和大东脸上都挂了彩,殡仪馆里,花圈倒地,戚燕燕气的哭着离开。

前来的宾客里,纷纷议论戚燕燕、郑鑫和大东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戚燕燕虽然和大东签了离婚协议,但毕竟两人还没去民政局办离婚证,所以郑鑫此时的出现显得分外尴尬。但是也有人说,大东是戚燕燕老公,戚俑是他岳父,岳父惨死,他非但没有鞍前马后的忙碌,反而在葬礼上,拿了一束玫瑰花前来。

正在大家议论间,两个身着工作服装的人抬着一个大花圈进来,上面的署名人是大东。这下,所有人都在议论是不是戚燕燕出轨。

乔朵儿戴着口罩前来给戚俑吊唁,虽然她不认识戚俑,但是总觉得她和郑鑫之间的事情无辜牵连了戚燕燕,当她悄然进入灵堂的时候,竟然听到这般讨论,犹如针扎,在行过礼、上了丧葬金后便匆匆逃离出殡仪馆。

叶萝带了已经成植物人的廖科回了国,乔朵儿前去接机,看到廖科病重的样子,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廖科的父亲派了商务车前来机场接廖科,叶萝和乔朵儿被廖科爸爸的手下挡在一边,没让她们一同上车。

乔朵儿叫了出租车,和叶萝一起回了她家。

两个人回到家后,气氛异常的沉闷。

乔朵儿想着今天在殡仪馆内,众人议论的那些话,叶萝则想着这些日子和廖科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是还没谈过恋爱,唯独暗恋过Kevin,但是Kevin只把她当哥们,后来她觉得郑鑫和陈安然都挺不错的,也只是在妈妈催促她该结婚,她衡量着他们适合做老公,和二十出头时对Kevin的那种暗恋,完全不是一回事。

第二次让她心动便是廖科挡在她前面,被那两个不认识的人捅了两刀。

“哎~你和廖科怎么样了?”乔朵儿的一句话令叶萝从那晚的回忆里清醒出来。

“我们?”

“你和廖科啊。”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廖科爸妈对于廖科成为植物人的事情难以接受,他们一直很反对廖科追求叶萝,廖家和叶家地位相差悬殊,而且叶萝是单亲家庭长大。

叶萝躲到厨房给廖科煲汤,门突然“咚”的一声。叶萝出来看时,发现乔朵儿已经离去,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她找出之前给Kevin送饭食的便当盒,盛了排骨汤匆匆出了家门。

出租车停在廖科家别墅外时,别墅大门紧锁,她按了几下门铃,出来一保姆,保姆见是叶萝,没开门,转身回了别墅。

大约过了两分钟,廖科妈妈气冲冲的出了来。

“阿姨。”

“我儿子因为你已经成了植物人,你能不能放过他?”

“这是我下午去医院开的药方,医生说···”

没等叶萝说完,廖科妈妈将叶萝端来的食盒打翻在地上:“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叶萝一副委屈的眼神离开了廖家别墅。

廖科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吩咐下人:“把门锁好,注意晚上千万别让她翻墙进来。”

叶萝只是担心廖科的伤情,所以过来看看,看着手中空空的饭兜,突然想起自己走的着急,竟然没有关天然气灶!

等到叶萝跑回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妈,妈!”

医院里,医生为叶萝妈妈盖上了白布,叶萝哭的痛不欲生。

郑鑫刚忙完戚俑的葬礼,接到乔朵儿的电话,匆匆赶往医院。Kevin也关了诊疗室,过了来,叶萝趴在Kevin怀里哭的很是伤心。

由于接连出事,郑鑫将新多传媒暂时交给梁可儿打理。这期间,梁可儿美国男友乔治给到新多传媒一个维密天使大秀模特的名额。

维密天使大秀,是全世界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舞台,

梁可儿妹妹梁婷婷和乔朵儿一起进入的新多传媒,资历在她们之上的很多模特已经被大东挖走,梁可儿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妹妹,她想让妹妹登上国际舞台。

Robert是新多传媒的小喇叭,他平时热衷于各路八卦,如今这么爆炸性的消息自然是逃不过他耳朵的,果真,在他知道消息的五分钟内,他便给郑鑫打了电话。

第二天郑鑫到公司的时候,照例给各部门总监开完会,将梁可儿留下。Robert瞥了眼梁可儿,悄悄出了去。

“郑总,您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没出什么事。”

“嗯,你的能力,我一直是很认可的。”

“涨工资就不用了,我是因为太喜欢传媒这个行业,而且很欣赏您的做事风格,所以这两年一直在您手底下工作。”原来梁可儿误会了,她以为郑鑫单独将她留下是为了要给她升职加薪。

“我听说,美国公司给到公司一个维密天使大秀的名额?”

梁可儿本来喜笑颜开的脸,顿时显得有点尴尬:“您,您怎么知道的?我这两天已经安排婷婷在训练了。”

“这次lily在国外登台,我准备明年捧她当公司的‘大宝宝’,所以这次的名额,是她的。”

“可是郑总,这个名额是我男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到公司的。全中国也只有三个名额,咱们公司算是模特经纪公司里的新秀,之所以能拿到这个名额,全是因为我。”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可是你也明白,梁婷婷之所以能进前三名,完全是你的原因,她的各方面素质和lily、姜昕甜差的很远。”

“我就这一个妹妹,这个大赛的名额,我不能让给lily。”

叶萝抱着等待批示的文件准备进去找郑鑫,在门口听到他们争吵,听清他们吵什么,悄悄离开。

叶萝将Robert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疼疼疼,叶萝,我的耳朵快掉了。”

“我问你,维密天使名额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郑总的?”

“是啊,我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告诉郑总了,够意思吧。现在公司可捧的模特不多,我想象着我女朋友姜昕甜或许能够被选中呢。”

“你可别忘了,大赛的前三名现在还都在公司,就算按资历来说,也是lily,人家刚在国际时装周走了大秀。”

“我说叶萝,你不能因为郑总喜欢lily,就偏袒他们啊,你忘了,上个月我刚请你吃了小龙虾?”

“你听谁说的郑总喜欢lily?”

“那你就别管了,反正前些天他们在咖啡厅吃饭被人看见了。”

叶萝听Rober一番说话,开始有点担心乔朵儿和郑鑫的事情会影响她登台维秘大秀。她给乔朵儿打了好几个电话,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乔朵儿买了很多的纸钱、水果、鲜花等前往叶萝妈妈的墓地,她一直愧疚那天她早早走了,没有留下陪叶萝,导致她精神恍惚,忘了关天然气,以至于浓汤满溢出来,浇灭了天然气,叶萝妈妈身亡,自己有着间接的责任。

乔朵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妈妈炖了她最爱吃的鱼前来她的出租屋。虽然爸妈和她说了退了房子,早日搬回去住,但是乔朵儿担心自己身份暴露,给郑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说再等等。其实她和郑鑫相认,一切本来都该回到原来的位置,但是自己现在是郑鑫公司的艺人,而且刚刚参加完国际时装周,是新多传媒的台柱子,如果此时走了,对新多传媒会是一个不小的重创。而当她前几天得知郑鑫自己设计衣服,想入围四大时装周,她便更不能轻易从公司解约出来,她要利用目前自己的人气帮助郑鑫,在她完成目的之前,乔朵儿就是lily的这件事情,坚决不能暴露。

送走妈妈,乔朵儿给郑鑫拨通了电话。

“喂”

“喂,吃完饭了吗?”乔朵儿有些撒娇的语气问郑鑫。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女声,听声音,是戚燕燕。

郑鑫没和乔朵儿解释便匆匆挂断了电话,乔朵儿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心情不能平静,放下碗筷。

深夜,乔朵儿推开Kevin医疗室的大门。

穿着白大褂的Kevin摘下口罩,问她:“马上关门了,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现在心情好乱,你帮忙催眠舒缓舒缓。”

“嗯,到里面坐吧。”

Kevin经营的私人理疗室,主要帮忙诊治心理问题,每当乔朵儿心情不好或是烦闷的时候都来这里。

乔朵儿进去里屋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似是一副睡着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Kevin送到客人,将大门关闭,来到里屋。看到乔朵儿满脸痛苦的样子,忍不住问她:“是因为叶萝妈妈的事情还是因为郑鑫?”

“郑鑫。”

听到乔朵儿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尽管Kevin已经有心里准备还是愣了一下,继续为乔朵儿按摩太阳穴,大约两三分钟后,开始进入理疗。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放轻松。”Kevin轻声对她进行了催眠。乔朵儿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某年某月某日,乔朵儿拉着郑鑫跑进了教堂。乔朵儿拽着已经气喘吁吁的郑鑫,嘴里嘀咕着‘快点’。

“你慢点”

教堂十字架前,乔朵儿注目着十字架并环视着教堂里的一切,回头看了看身旁的郑鑫,问他:“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为什么?”

“女孩子的心思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真是头猪”

郑鑫看着面前的十字架,其实早已猜测出乔朵儿是想在教堂办婚礼,不过他不想说,他想在他们结婚当天或者求婚的时候来这里,给乔朵儿一个惊喜。

乔朵儿见郑鑫不说话,撅着嘴:“好想在这办一场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郑鑫看着乔朵儿陶醉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一副陶醉的神情。

此时的郑鑫正因为戚燕燕要自杀被困在戚家,等到他安抚完戚燕燕,待她睡着后,才从戚家离开,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郑鑫一边开车一边给乔朵儿打电话。

Kevin在电话响了一声铃后,担心吵到乔朵儿,拿了手机去外面接电话。

郑鑫开了车子一溜烟开到Kevin的理疗室。

“她呢?”

“在里面。”

郑鑫、Kevin说话的时候,均是一副冷冷的语气。

郑鑫来到里屋,看到Kevin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已经睡着的乔朵儿身上,顿时将Kevin的外套拿下,抱起了乔朵儿。

“等等。”Kevin拦住了他。

乔朵儿在两人的争吵中醒来:“郑鑫,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郑鑫将乔朵儿放下。

Kevin突然冲郑鑫狠狠的揍了一拳,郑鑫顿时口冒鲜血,他抹了下嘴角的鲜血,拉着乔朵儿向外走。Kevin拉住了乔朵儿。郑鑫将Kevin的手和乔朵儿的手分开,拽着乔朵儿出了门。

Kevin站在门口看着郑鑫的商务车疾驰而去,一滴眼泪滑过眼角。

一团团、一簇簇的雪花落下,纷纷扬扬。黑沉沉的深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街道上除了偶有的车流,便看不到行人。小商铺早已关了门,路灯下,只有那些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乔朵儿坐在副驾驶看了眼脸色不太对的郑鑫:“停车,我要下车。”郑鑫突然猛的停车,乔朵儿身子向前打了个趔趄,她气冲冲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走了大约十几米远,郑鑫下车追了上来,从乔朵儿身后抱住了她:“朵儿,我们结婚吧?”

“什么?”

“我们结婚吧。”

乔朵儿眼泪汪汪看着郑鑫,正准备脱口而出“我愿意”的时候,郑鑫电话响,是戚家的保姆打来的,戚燕燕割腕自杀了。

郑鑫开车赶往医院,在急救室里看到了十分憔悴的戚燕燕。

“郑鑫,你和爸爸都不在了,我已经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你让我死了吧。”

“你还有我,还有我。”

“你愿意要我吗?”

郑鑫担心戚燕燕再次割腕,只好说:“我愿意。”

戚燕燕扑在郑鑫怀里哭的痛不欲生。而和郑鑫一起前来医院的乔朵儿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悄然离开了医院。

按照郑鑫的意思,乔朵儿、梁婷婷和姜昕甜一同训练,两个月后谁的成绩好,谁将代表公司前往维密天使总部面试,成功的话可登维密舞台。

这天,乔朵儿脱了集训服,换上了平时的衣服,正准备走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梁婷婷突然冲过来踩了乔朵儿。随着乔朵儿一声尖叫,所有人都跑了过来。乔朵儿揉搓着自己的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踩她的梁婷婷。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踩到的。”

听到动静的梁可儿赶过来解围。

乔朵儿推开人群,一瘸一拐的出了公司。

回到家,乔朵儿揉搓着已经红肿的脚,躺在沙发上睡了去。

在医院照顾戚燕燕的郑鑫听robert打电话说了lily受伤的事情。挂了电话后,立即打电话给乔朵儿,乔朵儿见是郑鑫的号码没接。郑鑫怅然若失的默默挂断了电话。

戚燕燕问他是谁?

郑鑫担心她吃醋,只好说是客户,哄戚燕燕睡着后,悄悄出了病房,结果他刚出来,戚燕燕便醒了。

郑鑫开了车去乔朵儿的家里,乔爸、乔妈给了郑鑫,她出租屋的地址。

“咚咚咚,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乔朵儿醒来,一瘸一拐的开了门。

郑鑫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乔朵儿问他。

“我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不用了,你走吧,回医院去吧。”乔朵儿说完,做出关门的姿势。

郑鑫将买给她的一篮水果递给了她,递水果时发现乔朵儿的脚已经肿成了猪脚。立刻抱起乔朵儿,开车去了医院。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任凭乔朵儿敲打,郑鑫始终将她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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