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的事情不存在那是假的,但那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要说她不存在也是假的,因为我都被她影响了这么久这么久了。
我牵着她像是沾染了血的手,慢慢走在破碎的河边,晚风肆意的吹过,似哭也是低呜,看着对岸慢慢变黑。
那真算是妄想病。
一个被子砸在头上,我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少女正坐在地上,蔚蓝的短发被红光照耀出了奇怪的颜色。
白色的蝴蝶结头饰,酒红色的美甲衬托着荧白的手指。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扇扇只有空空躯干的门。
天空也都化作血色的海洋。
快点回家吧,现在都已经是四点四十六分了。她张口说着,双目死死看着我。
用粗糙的文字怎么能形容出来她的模样呢。
许多不可描述之物被包裹在红色符文精致的小袋子里,面对着人说着善意的节日祝福,对着鬼说着子虚乌有的混沌之词。
众多鬼行走于世间。
于是,怀揣着那般求解的心情,我还是看着少女。
她只是坐着。
一只鬼佝偻坐在地上,扒着自己的皮,对着镜子散发恶意,喉咙破了也不知道,咕噜咕噜的鲜血从喉咙直冒。
恶心的肥胖臃肿之鬼,舔着舌头拖拽着一连串的黑影,笑着如同转眼间的速度,把这些黑影间隙间漏出的气体吸入口中。
有人极力装饰着别看得透彻的谎言,人与鬼交错在一起,擦肩而过,混着夹着,却没有任何争端,只是生出一丝诡异之感。
实为上等的是尖矛状的厉鬼,状大如山,千变万化,时而是绵延火光中的黑影,时而是看着自杀之人窃喜的路灯,时而是打乱某样东西的空缺之物。
下等则是每逢夜晚便寻点恶意当做事物的萤火鬼也慢悠悠的走着,从深夜中窃点想法与乐子,寻求光明所在,干瘦细瘪的身体堆积起来,躲在与光明接壤的黑暗中。
这些都不及我看见那样事物的震撼。
我半夜突然醒了过来,没有任何睡意,我偏头看去。
像是柠檬一样光脸长着精灵的耳朵,香蕉一样的身体,那样的恶鬼趴在我的窗户上。
她害羞的看见我看向了她,于是慢慢滑了下去,消失不见。
我走了出来,追着她,来到一处荒地,周围杂草不多,被树林环绕着。
风突然剧烈的吹着。
一扇扇红色的门凭空出现,一个个长相特异的鬼物钻了出来。
形态各异,有的面色狰狞,铁青獠牙,张牙舞爪,有的温婉似泥,嗜血淋淋,半笑半哭。
都走向各处。
有的潜伏在小孩的床上,吓得小孩半夜嚎啕大哭。有的附着在天花板,发出类似在楼上行走的声音。
但是有一个鬼没有动过,自始至终都是坐着。
与其说是鬼,更不如说是少女。
她双目无神,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走到她的身边。
她抬起头,看着我,说,你能带我走一段路程吗。
我牵着她,她的手冰冷。
走在河边,看着这样的世界,毫无美感。
本来有点热的天气,现在又开始转凉了起来。
已经消逝的人影,红色的天空似乎在轮回,回馈着每一个不曾在睡梦中惊醒的人。
不过都无关紧要了。
她消失了。
本来在我身边,我抬头看向天空,天空没有一点云彩,也许是红的太过鲜艳深沉,于是连那一点白也被吞噬。
四周虚空,朦胧雾霾漂浮倒像是云海存在于地上。
浸透着红色光。
我又回到了这里,果然她又坐在了原地,没有说什么,背靠着红门,脆弱又显得一丝美感。
她那如同水蛭一般的嘴唇紧闭着。
雨霖霖的世界被新的世界消掉。
我慌乱起来,慌乱她又回到了这里。
天空飘过一阵灰烬,就像受惊的乌鸦群。缕缕灰烬倒不如是这些门。
明明是命中注定,去能感受到渗入的寒意。
鬼怪停止了呼吸也对某些事情不会腻,想要承担负荷是不存在的,因为连体重也没有了。
它们所干的勾当认为是惊悚,以为是恐慌。
依照着某样事物设定的某样规则做着某些事。
恍若发光的未解明信号。
只是在这里。
我只是看着她。
那正是我万般期待的,独特又淹没,那是编曲去掉了某和弦,留下了一束光的夜。
肥厚的露草鬼沿着腐质爬行,我抬脚让了下她。脆弱的壳虫鬼飞入林中,越来越多的鬼怪肆意横行。
古老默片一样的,杂乱不明了的模糊点与不清的混沌。
最后,她还是坐着。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便清净了,所有的污秽不洁之物全都消失不见。
世间的鬼全都不复存在。
唯一留存的是泫然欲泣的血红天空。
她说。
都是无法反抗的结局,我们都不可能逃脱的掉的啊。
她伴随着天亮,被身后的门拖拽着回去她自己的世界,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皱一下眉,动一下鼻,过于面无表情。
翌日。
今夜,还是失眠。
没有那个柠檬样的鬼再来吓我了,它们也都是喜新厌旧的,毕竟每个鬼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她们也在能祈求能看到更多有趣、新鲜的人儿呢。
也许众鬼依然出没在各地。
也许少女依然只是坐着。
但那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简单的失眠。
我原本以为失眠只是睡觉前的仪式。
但没曾想到。
这一生,也许就已经是最漫长的失眠了。
一只螃哈儿八呀吗八只脚嘿。
别过来呀,什么都吃只会害了 你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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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她只是坐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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