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河这些天正被一系列奇怪的梦给搅得头昏脑涨。作为成年男性,偶尔做些春梦有些生理冲动是正常的。但如果梦的内容太过丧病的话,那就不是愉快而是匪夷所思了。先不说这些年来的性向认知被打破的问题,反正好些年来也没对哪位女性有特殊感情——但这绝不是任何重口味的理由!
梦里的自己竟然跟一名大胖子谈恋爱,甘之如饴得很。且不说甘之如饴和大胖子谈恋爱有多挑战自己的审美观,但嘴巴里说的是什么鬼台词?那些玛丽苏汤姆苏台词连自己十岁的小侄女都嫌弱智!
所以说这个梦从头到脚没有哪一丝是正常的。然而身处梦中的晏清河本人本意识,只能囚禁在自己的眼睛里,满眼都是那看不清脸的大胖子,满耳都是自己骚断腿的傻X情话,内心是绝望的。
更折磨人的是,这梦还跟连续剧似的,一集接着一集,那种被迫陪母亲一起看狗血婆媳剧的时光恍如倒流,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毕竟,狗血婆媳剧还有广告插播,而这个特么一梦一整晚,不带停的。
以至于一年三百六十天能呆在公司就呆在公司工作的晏清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近期工作压力太大了,导致梦里梦见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头一回产生了想出去散散心的念头。
晏清河现在在自家集团的子公司里担任副总经理。把上大学时和朋友组建的小公司之一“卖”给子公司作为进入公司的资本,再历时一年多,凭借过人的能力从部门主管爬到副总经理的位置。加上晏清河进入公司时用的是外婆家的姓氏,化名为周清河,所以除了最顶头的董事长外,没有人知道他是晏氏集团家族成员的一份子。
这位年轻的副总经理向来都是位实干家。既然觉得自己工作压力大了,需要出去转转,就带着自己的助理和项目经理到外面……实地考察,可以说是工作狂本狂了。子公司是家具行业的,近段时间有打算向当地大中小学校捐献课桌椅。
大概因为那见鬼的梦境,晏清河是直到最后才去大学考察。因为并不是大规模的大型院校,所以除了车辆进出比较严格外,人员进出没什么限制。也大概因为不知道怎么拦,在等待车牌登记进出许可时,晏清河还看见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在保安大叔的注视下进入学校。
所以,在听到楼梯转角处隐约传来校外大佬威胁校内小年轻的声音时,晏清河一点也不惊奇。倒是陪同的校长助理兼教务主任秃头兄脑门都被吓得汗津津的了。众人十分有默契地放轻脚步,悄声拾级上楼,然后隐藏在死角处,看到那对峙双方。
他们到场时,那位“大哥”放狠话结束,而“大哥”的小弟则上前越过蓝衣胖子,怼上后头的白衣胖子,“你要好好听我大哥的话,不然……”而意外就在此刻发生。身高优越的晏清河清楚看见那小弟戳了一指头那白衣胖子,那白衣胖子便向后倒了去——随着一声巨响,连踉跄的步骤都没有,就那么整个人囫囵摔到地上。震动地连晏清河他们站的所在都震了几震。
红毛小弟看向自己的手指:“……???”
绿毛大哥看向红毛小弟:“???!!!”
看见学生摔倒的教务主任和看见好友摔倒的俞梓厚:“!!!”
身高不够高也不够低没看清啥回事的晏清河助理和项目经理:“?”
目睹整个“行凶过程”的晏清河:“……”这戏精有点厉害,害他差点以为自己分不清指头和拳头的区别……
以及躺在地上整个人都摔懵了的许原忻:“……………………………………………………”
俞梓厚夸张地“尖”叫着扑向自己的好兄弟,“啊啊啊啊!怎么办许原忻你没事吧头撞到了吗会不会晕会不会想吐那么撞击地那么大声天呐肯定好痛要脑震荡了怎么办……”
躺在地上,本来想爬起来的许原忻生生地被压住了,一口气生生卡在咽喉处,本来就疼的后脑勺感觉更疼了。
而俞梓厚的尖叫声仿佛是个引子,点燃了一切混乱的开端。
这边大哥粗嗓门响起,“卧槽,你打他干什么!有监控啊!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学了功夫想谋害我!”紧接着便是红毛小弟崩溃嘶哑的解释声,“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
那边教务主任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不许走,你们都不许走!打伤我校学生!天呐,这位许同学你没事吧!这蓝衣服的同学快点拨打12啊不!通知你们班的同学来抬他去校医院!”
发现此处有学校领导出没的校外不良人员惊慌失措,准备趁着对方一人难敌四拳时趁乱逃脱,结果被练过散打的晏清河和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兼助理给放倒。
于是倒地的成了五人。
最后还是俞梓厚的好人缘发挥了作用。他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找了五个体育系的好哥们。两个把被压得还剩一口气的许原忻卖猪仔似的抬到了校医室,另外三个一人一手一个小混混,抓着萎靡不振的大哥跟班们一起去校医室。
一群人就这么奇形怪状地招摇过市,一路上惹来目光无数。许原忻超想把自己脸捂上,但那体育系哥们攥得他胳膊超紧,连抬手都难。超丢人的……觉得自己更丢人的是那三个红绿毛,好好一个校外大哥群体,现在被人跟押犯人似的……大哥威严何在!嘤!
“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肌肉组织有略微拉伤痕迹,头部结缔组织受损,人体最大的器官局部受损,是否有脑震荡尚且未知,需留院观察。”校医一脸严肃地检查完,又虎着脸对绿毛说道。
绿毛大哥早已被那一大串组织什么地给绕晕了,傻着脸问,“那意味着什么?”
“呵,意味着你要掏166华夏币医药费和100华夏币床费。”校医翻了个白眼,“还傻着干嘛,缴费啊!”说着向绿毛伸出手。
绿毛鹌鹑似的跟两小弟凑足了265的华夏币,被校医一把收去。“行了,你们走吧,下回来的时候把1华夏币交给我。”
还有下回!谁还敢来惹!绿毛大哥和他的红毛小弟们就这样气势汹汹的进来,灰溜溜地走了。
送走了红绿灯一行人,医生回过身来便赶人,“行了,这位许同学皮厚,没摔着啥,拿瓶跌打酒回去揉揉就行。至于脑震荡?三十分钟从那楼上晃到这里来都没晕没吐就证明没事了。该干啥干啥去。”说着拿了瓶价值15华夏币的红花油塞到俞梓厚手里,又去赶许原忻起床。
许原忻&俞梓厚:“……”合着大哥们还被趁火打劫一番。
后头取车不愿意一起招摇过市的晏清河一行人,因为下课吃饭时期人流众多的缘故,坐着车来,却是比那些抄近路的体育系小伙子跑步的速度慢了些,所以来到校医室门口时,便看见“伤员”和那几个小伙子们蹲在校医室门口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果然,这胖子戏精是装的。晏清河如是想到,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一指头就戳倒的胖子。然而许胖子皮粗肉厚,完全没感觉被人鄙视了一回,只跟那几个俞梓厚朋友蹲在哪里等俞胖出来。
给晏清河的助理指点泊车位置的教务主任在成功泊好车后,也跟着项目经理一并走了过来。看到蹲在门口的许原忻也是乐了,“欸,许同学没事了么?”许原忻点点头,“没事就好,早点回去休息罢。”
正巧这时,校医室的门口打开了,“滚滚滚,没病要什么药!再说我这是讹钱么?那绿毛是我一亲戚的傻儿子,让他傻儿子给学校的止血贴和纱布贡献点钱怎么了!”那校医一边推搡着俞胖往外走,一边说个不停,“你知道他多久没给医务室拨经费了吗?整整三个星期!我又不可能从你们这些瓜娃子拿个纱布棉花的钱!”
感觉学校某些状况被暴露的教务主任:“……”
一群无意听到XX新闻然后被校领导抓包的学生:“……”
“哈哈哈,让周先生您见笑了!”教务主任在尴尬了一阵后强行挽尊,“这是咱学校去年公开招聘时录入的首都协和医学院博士,医学能力绝对能胜任校医一职的。哈哈哈……至于财政……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公办的院校,每个月都在规定的时间报账……”
“我是相信贵学校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多个考察目标中选择了贵校。”晏清河微笑着安抚那头皮擦得越来越亮的校领导,“这样吧,除了之前我们商量的海晏大楼里所有桌椅更换外,我们还会向集团为贵校申请行人出入门禁识别系统。”
“哦哦哦!那实在太感谢贵公司,感谢您们……”那教务主任原以为事情要黄了,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好事,当即扑向前想握住晏清河的双手。就在此时,助理在晏清河的示意下,恰到好处地插了进来向晏清河“耳语”一番。
“不好意思了,公司还有事情,要先行离开,稍后我们会派专业人士过来跟你们接洽。”晏清河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带着歉意地说到,端的是风度翩翩风华无双,“贵校很好,贵学生也很有意思,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好好游历一番。”说着就和众人挥别,坐进了助理先生开过来的车里。
一群人木呆呆地看着车子离去,直到驶出视线外。“切,虚伪!”那校医插着腰说道。“哎呀!钱医生别乱说话!”那教务主任再次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笑眯眯地看向许原忻他们,“同学们也尽快去饭堂吃饭,然后早点午休呢。”一群人看着教务主任嘴巴里挤出的笑容,霎时起立左转奔向饭堂方向,仿佛下一刻会被猛兽吃掉。
晏清河:确认过眼神,戏精本精无疑了。
许原忻: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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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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