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温晗一时没反应过来。
眼见温晗不说话，柳川泽的脸被雨水浸的更加苍白，他的嘴唇颤抖两下，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拂开温晗的手，别过头去：“你要打我的话便打吧。”
温晗哭笑不得，这傻小子居然以为温庆柯是他爸爸，自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看着他一脸倔强，温晗都有些担心，这小孩这么傻，还怎么对付顾承呢？
不过顾承又没聪明到哪去。
外面还在下雨，温晗拉着柳川泽往回走，准备回去再和他解释，没想到柳川泽刚上初中，力气却不小，温晗怎么拉都拉不动。
温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你哥哥，我的一个同学才是...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柳川泽还是不为所动。温晗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景钰：“景钰，你来劝劝他，告诉他是真的。”
景钰打开手机，翻出三班的班级照，将顾承的头像放大。
“你看。”温晗见柳川泽抿了抿唇，还是眼睛都不带移一下的，只好拿过景钰的手机，举到他眼前。
“这个人和你长得是不是有点像？”
手机里的顾承和柳川泽长的有几分相似，特别是耳朵和眉眼，都随了顾综。不过顾承已经分化成了Alpha，眉目间气势更足，柳川泽相对还未褪去稚气。
“...他是谁？”柳川泽小声道，“这个人也是你朋友吗？”
“是我仇人。”温晗实话实说。
柳如烟做完饭，喊了几遍都没人应声，一回头发现大门敞开，雨都打了进来，地板淋湿了一大片。走过去一看，几个人在大雨里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偶像剧。
“柳川泽！”柳如烟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丢魂了呐？还带着客人一起！”
柳川泽低着头，这次他没有反抗，任凭温晗拉着他进屋。
“哎呦，这可怎么办？”柳如烟愁道，“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啊？”
柳川泽的衣服温晗他们也穿不上，柳如烟让他们去卫生间把头发擦干，再把上衣脱掉放烘干机里。
“哇。”系统突然哇了一声。
“怎么了？”
“宿主，你看景钰。”
温晗往一旁看去，景钰脱掉上衣，温晗看着他身上的肌肉，不免有些不平。
“你说这是天生的还是锻炼的？”温晗怀疑人生，“我也经常锻炼啊，小时候一走走七八公里呢，怎么我没有腹肌啊？”
“宿主，可能肌肉都长到腿上了吧？”
这倒也是，温晗一般打架最喜欢的就是踹，效率高且爆发力强。
而且景钰还是Alpha，正常的，正常的。
柳川泽拿着毛巾遮遮掩掩的，温晗看到他平平的肚子，憋着笑安慰道：“你还小呢，不用提前焦虑。”
柳川泽耳朵红了：“你也就比我大四岁而已。”
小小年纪自尊心已然达到下一个level，温晗不和他争辩，这个劲用在对付顾承身上就好了。
温晗一不小心又瞄到景钰，话说腹肌是硬的还是软的呢？反正都是肉。
“宿主，温若也有腹肌啊，你可以回去捏一下看看。”
“啊，他有吗？”温晗和温若上一次坦诚相见还是儿童时期。他想了想那个场景就犯恶寒，他最近和温若已经达到水火不容的局面了。
“温晗？”温晗突然回过神，景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盯着我看？”
温晗轻咳一声：“想到了一个问题。”
柳川泽总觉得景钰笑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他轻飘飘和温晗嘀咕道：“他笑的怎么这么虚伪？”
系统大呼知音。温晗慌乱地拍了他一下：“别瞎说。”
“哼。”
景钰垂着眼眸，温晗知道他肯定听见了，见他乖乖站在那的样子心里就发软，想揽着他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只能小声道：“你别和他计较。”
景钰轻声笑道：“小孩子，不碍事的。”
柳川泽更生气了。
——
衣服烘干了，柳如烟不太擅长做饭，怕他们吃不惯，干脆加热了一堆预制菜品。
温晗出来时，她正在鸡米花旁挤高高的番茄酱。
“随便挑你们喜欢的吃。”柳如烟招呼道。
“好好吃啊。”这些菜比温晗自己家的好吃多了。
“我们小时候，还只有什么炸鸡块啥的，现在什么菜都有，正方便。”柳如烟又去冰箱拿了一打果酒。
柳川泽皱眉道：“妈，别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有客人嘛，喝点不碍事的，你们喝不喝？”柳如烟扶额，“哦，忘了你们还没成年了。”
“柳阿姨。”温晗小心翼翼道，“我们学校有个和柳川泽长的很像的人。”
“真的？”
“嗯，他叫顾承。”
柳如烟本来还挺兴奋，听温晗这么说又突然蔫了，开始给自己灌酒。
温晗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柳如烟这样子看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该不会真是被顾综给渣了吧？
“姓...姓顾啊？还是古怪...的古啊？”
“他爸爸好像叫顾综，家很有钱，顾承在学校经常闯祸，是个小混混。”
柳如烟也不吃菜，一个劲的喝酒，当饮料喝。温晗也不知道这种像果汁的果酒度数高不高，柳川泽起身将剩下的酒放进冰箱，又打开电视：“妈，看会电影吧，你上次看了一半的那个。”
电视打开正好在播新闻，景钰眸色暗了暗，电视里正好在报导顾家中标，即将开发城郊的那块地。
柳川泽没有意识到电视里出现的顾综是他的爸爸，直到字幕显示出来，他连忙想换台，遥控器却被柳如烟拿住了。
许是酒喝多了，或者是心里事情太多了，柳如烟急需宣泄。眼下没了酒，话便多了起来。柳如烟开始掉眼泪，指着电视模糊不清道：“小泽...那个人就是你爸爸。”
柳川泽皱眉道：“我没有爸爸。”
他面上涌起几分薄怒，柳如烟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别怪他，他不知道的。”
说起来这里面也有温晗造的孽，温晗不安道：“您现在还喜欢他吗？”
“嗯。”这下捅开了柳如烟话闸子，她诉苦道，“我真是脑子有坑，他都那么有钱了我心疼他干嘛。”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看他有时候一动不动的样子，就觉得他傻乎乎的，喜欢他无趣的样子，总觉得心软，他好可怜，想待在他旁边。”
温晗有些尴尬，真是恋爱脑要不得啊。
“真是小时候看电视看多了，把脑子看傻了，就相信一见钟情。”柳如烟抱住柳川泽，“儿子，妈妈以后不拉着你看电影了，别到时候和我一样看坏脑子，也搞什么一见钟情...”
“您不尝试看看么？”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么久，景钰突然开口道，“他并不知道这些事吧，说不定顾总的反应和您想的不一样呢。”
反正柳川泽已经初一了，长这么高了，总不能重头再来威胁让她打掉。
“我...我怕他讨厌我怎么办？”
“如果当时的事情并不是您的错，那心虚的人也不该是您。”景钰的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何况，他应该负责任。”
“就是啊。”温庆柯连没血缘关系的文阮文昊还愿意养着呢，顾综连抚养费都不出，那就说不过去了。
“我就算去，也会，被人拦着的。我根本见不到人，他肯定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
这可由不得他，以后还会冒出五个呢。不过怎么让顾综和柳川泽见面倒是个问题，总不能拉着柳川泽到顾家的公司底下蹲人吧。顾综一出来就让柳川泽扑他大腿喊爸爸，这像什么样。
...能吗？
“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景钰微笑道，“我们家老爷子明年要过七十大寿，到时候会邀请顾家的人，就能让令郎与顾总见一面了。”
“真的吗？”得到景钰的肯定，柳如烟苦涩道：“我就算了，我儿子我必须得考虑。”
“您就放心吧。”温晗接着道，“顾承个王八蛋混成那样他爸还管着他呢。”
“他是Alpha吗？”
“嗯。”
“那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他打川泽怎么办？”柳如烟瑟缩道，“还是小命重要。”
“他不还没分化吗。”温晗继续道，“就算是Beta又怎么了，孩子是Beta就可以不负责任了？”
温晗问景钰：“你分化前一般都吃什么啊，说不定是营养物质影响的呢。”
“他是Alpha？”柳川泽问道。
“是啊。”
柳川泽没有再说什么。
*
临走前柳如烟给了他们自己的联系方式。
外面还下着雨，柳川泽突然喊住温晗，递给他一把伞。
“谢谢。”温晗道，“但是我不好还伞的，得等下下个星期呢。”
“不。”柳川泽说，“是送给你的。”
“温晗，你就拿着吧。”
景钰拉着温晗：“不用了，我们可以挤一把伞。”
“哎呀。”柳如烟摆摆手，“你过来的时候身上都淋湿了，两个人还是各拿一把伞的好。”
景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