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熟练地地输入密码，通过系统识别之后，舱门应声打开。管理局内的系统机器人以剧情究竟要怎么走，是否以主系统为主的主题打得热闹非凡，偶尔遇到烧短路的系统机器人，沈予选择性地绕路走。

“022！你又偷改剧情，说多少遍了那里的剧情不能随便改，要上报主系统的。”

“我改的不是剧情，是任务，任务而已啦，520。”

“你发布的任务是让配角扫遍所有物品上的二维码，请问这个任务和推动感情线有什么关联吗？”

“关，关联很大啊。比如，比如每次都能扫到男女主微信，发挥舍己为人的精神发挥大爱让男女主成功携手相伴一生。”022的电子音虚了几个度，明显是心虚。

520怀疑地问：“022，距离你上次检修过去多久了？”

“昨天。”022斩钉截铁地说道。

520怀疑加重，“昨天你明明还在发布任务，检修需要一天一夜，你又在撒谎，022要说实话。”

“好吧，出厂之后就没检修过了。”022败下阵来，理所当然地回答。

“出厂之后？！明天你立马跟我去检修，不能再拖了。”

“为什么？”022眼中写满的抗拒和质疑。

520试图忽悠022入圈套，022一向都很好骗，管理局出了名的傻白甜，“你病得很严重啊022，我不能让你危害人间了。”

“他，他回来了。”022的铁皮外面结了霜，520想要触碰的手缩了回去。冷冰冰地说：“多亏了你让他发现系统运行漏洞，要不然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沈予走到主舱口时520主动搭话，“欢迎回家，沈先生。”

“谢谢。”沈予礼貌性地点点头，露出标准的微笑。

520意有所指地说：“不用谢，这是你必经之路。”

等到沈予打开门进入主舱后，022才敢说话。

“这居然也在你的预料之中，520你好厉害。”022崇拜地仰视520，520把头贴到022的头上，注视着他说，“因为程序就是这样规定的，他一定会回来。话说022你在入职之前真的有认真阅读员工守则吗？”

022虚拟的电子直线眼睛变成了波浪线，“当然读过，区区一百一十条规则而已，哪里能难得倒我。”

“员工守则一共是七千一百一十条，你看的一百一十条是员工守则的注释。”作为系统管理局优秀员工的魁首，520的监督工作成功让所有系统闻风丧胆。

022想逃却逃不掉，屈服在520手中强制扭送到一艘小飞船上。

老系统们看到沈予回来时十分惊悚，纷纷行注目礼送沈予进去。

外面老系统们的内心也丝毫不平静，窃窃私语在小系统们大声争吵声中更加悄无声息。

“他回来得也太快了吧。”

“谁是给他发任务的系统啊，倒大霉了。”

“022好像给他发了不少任务，八成和它脱不了关系。”

“022？那就不奇怪了。”

系统管理局系统内部的争斗随处可见，见得多了便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这种乱象的产生和实际操控人脱不了干系。这一路走来，沈予听到的信息不乏小系统们新的争权方案，以及主系统被入侵。

一跨入主舱室，沈予不得不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住。一块高十多米宽几十米的屏幕被分为无数个小块，每块小屏幕上无不是自己的身影，沈予轻轻往前走了一步，又快速地跑到屏幕下面的操控台。

大屏幕播放着沈予经历过的每一个任务世界，一切经历过的事情。

心中的震惊难以掩盖，沈予素来平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惊慌失措。一个长满刺的白色小球从上面掉落，晃晃悠悠地飘在距离沈予一米的位置上。

“这些都是你完成任务的世界，灰暗的是你即将前往的世界。既然现在来到了这里，你可以选择按下你右手边的红色按钮删掉那些世界。”小球看着沈予的手缓缓移动到操纵杆上，眼睛还在盯着屏幕，“你确定要删掉所有的世界，哪怕你永远回不到那些世界之中？”

“为什么选择我？”沈予收回了视线，看着白色小刺球淡淡地问道。

白色小刺球转了一圈，“这些都是因为你才存在，一旦你身死道消他们也会随之消亡不复存在。所有任务世界中的人都与你有或多或少的关联，你的一举一动都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我是谁，现在的这副身躯又是谁的？”沈予的手握紧了操纵杆，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它折断。

“是你的也不是你的，你每次经历的世界都是你的前世。你本没有今生，现在的你是以前的你制造出俩延续生命的载体，至于以前的你不知所踪抛下这一切就消失不见了。”白色的小刺球身上忽然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它兴高采烈地地说道。

“你看重的系统管理局也不过是以前的你送给我解闷的小玩具，他下过死命令，绝对不能让未来的自己重新进入系统管理局，除非他亲自把你接回来。你这次回到系统管理局也是在程序的正常运行的基础上找到的漏洞，进而回到系统管理局。你还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沈先生。”

“你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冷漠无情无理取闹，毁天灭地的人。”

听到小刺球无所谓的话，沈予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把这个说话霸气外形软萌的外星生物抓起来狠狠折磨的想法。

沈予接着问，“系统管理局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契约呗，这有什么好问的。”

“你炸我？！”小刺球猛地反应过来，看到沈予眉眼弯弯顿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它瞬间破防得像个气球膨胀起来。

“你的主人和谁签订的契约？”沈予心情好地看向小刺球，小刺球的心思全放在沈予蠢蠢欲动的手上。

“这是契约中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小刺球有自己的原则。

“那这个罗盘是做什么用的。”沈予发现小刺球的球面还有一层毛绒绒的皮，他轻轻地掐了一下。小刺球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别揪我的毛，我告诉你告诉你，罗盘是解开契约的钥匙。”

“解开，契约？”

系统管理局是它的主人也就是最初的自己给它的玩具，到现在这个规模也很了不起了。

沈予想套话结果被它看穿，小刺球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沈予观察其四周，大屏幕，操控台，以前自己的经历过的任务世界。

“你在等什么？”

“等一个送你回去的时机，这次你不会再拥有系统的帮助。”

“我不要回去，我可以帮你整顿管理局。”沈予伸手拉开椅子，慵懒地躺了上去。

“你想的事情太复杂了沈先生。那些都是管理局正经员工，小系统们之间的内斗也是我默认的。主系统的崩坏也在意料之中，它在没有维护的情况下从出厂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的回来不过是加速了它的进厂速度。还有，你也不要想去拯救那些任务者。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世界短时间内不会崩塌直到你完成任务，一些剧情对你来说是循环重复，对他们来说却是一轮轮永无尽头的轮回。漏洞的话更不用你担心，换掉主系统不就一了百了吗？”小刺球恢复了生机勃勃，不再死气沉沉。

“你想不想要听一个笑话，022和520都笑了。”沈予托着下巴，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小刺球在屏幕和操纵杆中辗转，傲娇地说：“我什么笑话没听过，除非是你骗我。”

笑话沈予只讲了一半，小刺球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沈予说下半部分的内容，它迫不及待地对沈予说，“你怎么不讲了？”

“剩下的下次见面再说咯。”

“按照运算结果，你会死在那个世界里。”小刺球打心底里不相信沈予。

沈予摇了摇手指，“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刺球的回答出乎沈予意料，果然和022是好朋友，比022难骗多了。

小刺球在说谎。

沈予没有戳穿它，想等到它露出更多马脚时，揭露它的阴谋。

可意外比计划先行，沈予在管理局没休息几天，就在熟睡中拉回了小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