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苗十一准时提醒温白,该回家了。
苗十一是温白的保镖兼私人助理,蔺锦亭特意挑的,这次出门晚让温白带着。
蔺锦亭让温白十二点前回家,又让人必须带保镖,未免温白拘束,更考虑到少年特有的叛逆,还特意说明会所的混乱,还有温白身体还处于亚健康状态,需要充足的睡眠。
其实主要是温白年纪小又生的过于好看,容易被醉鬼冲撞。
午夜之后,会所醉鬼尤其多。
等到将来温白在京市圈子挂了名号,人人都知道不能冒犯,那时候就可以不带保镖或者可以更晚回家。
成年人,门禁总是那么不令人愉快的东西。
日常出行护卫少则几十多则数百的温白对保镖接受的很快,略有点嫌少,但想想这个社会的太平也就算了,再不行他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对苗十一道:“好的马上。”
苗十一心想,小少爷真是好照顾,那谁家喝酒怎么都劝不住,最后酒精中毒住院,他家这个,去会所喝的是茶,还是奶茶。
桑轩有自己的司机,两人道了分别。
回到家是十一点四十五。
温白蹑手蹑脚的开门,见到客厅亮着灯,尤其沙发上那个坐在那里看电脑的身影,心里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亭哥,你还没睡啊?”
门口的苗十一没有进来,楼下一层也被蔺锦亭买下,住着保镖、司机还有厨子,偶尔丛博也在这边留宿。
苗十一关上门,门里顿生温馨暖意。
蔺锦亭合上电脑。
想说今天晚上加班,这是成年人习惯的绅士风格,但转念又想起网上说缺少关爱的小孩更喜欢自己被特殊对待。
他不太熟练的表达自己的关心:“在等你。”
弯腰换鞋的温白一手扒拉在玄关等腰高的柜子上,偏身露出个脑袋,丹凤眼有些意外的看过去,他总觉得蔺锦亭是个内敛的人。
没想到......
再内敛也是个现代人,现代人表达情感是很直率,
温白探脑袋的样子很是可爱。
蔺锦亭反倒自在了:“你第一次出门,我不太放心,怎么样,晚上玩的好吗?”
这里的第一次是指温白嫁到蔺家之后。
温白换好鞋:“挺好的。”
没提遇到陆茗和叶清的事,不是刻意隐瞒,而是那两个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只想到下次要早些回来。
论起玩来,曾经处于整个王朝顶端的温白见识的多了,皇兄中不乏私下醉生梦死酒池肉林的,应酬过,自觉无味。
倒是被人等待,不是为他的皇子身份,而是一份真正的关切,这很难得。
收拾好睡觉已经是十二点多,躺在蓬松被窝的温白对蔺锦亭承诺:“下次不会这么晚回来。”
蔺锦亭并不觉得十二点算很晚,他接过蔺家这副担子的时候也不过比温白稍大一些,加班或者应酬到后半夜是常有的事。
也就这三四年消停了很多。
倒觉出温白太过于乖巧,其实,他宁愿温白跳脱些任性些。
慢慢养吧。
这么懂事的孩子,何妨多纵容他一些。
温白不知道蔺锦亭这么想,事实上他挺活泼的,但夺嫡时的情势让人不得不稳重,后来身份日贵,稳重的壳子套上去一时摘不下来。
昨天见桑轩时倒激起了一些少年气。
只是什么时候彻底恢复本相,这是个未知之数。
很快到八月末,学校开学。
温白上学的时候年纪小,考上大学的那年不满十八岁,今年大二,学的临床医学。
燕都大学,全国数一数二的名牌。
学校好,专业却不是原主喜欢的,但是这是既能让叶长鸿涨面子又不会让赵颜忌惮温白觊觎叶家产业的专业。
温白知道原主上学上的很痛苦.
原著中这也是导致原主最终抑郁而终的其中一个因素,他最后一个可支撑自己内核的东西也没有了。
没有爱护,没有追求,什么都没有。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家的几天,温白已经有了对未来的规划。
读书他是读腻了。
先帝时将一众皇子都拘在宫中读书习武,还时时督促,温白够年纪去读书的时候皇兄们年纪最大的二十岁,孩子都生了一堆。
皇子们文武双全者众多,已经开始拉帮结派。
先帝年老,感受到长大的儿子们的威胁,转而宠爱年幼的皇子。
当时太子未立。
温白早慧且长的好,自然得到先帝的宠爱,但他不想哪天腿短胳膊折或者干脆因病暴毙,便藏起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开始做戏。
一个长得好人又单纯,不单对先帝,对哪一个皇兄都赤诚依赖的小皇子,谁不喜欢?
他的皇兄们也乐得拿他在先帝面前演兄弟情深。
温白就这样把本该水深火热的日子过的安然无恙,后来揣度出先帝更偏向于二皇兄做太子,便于一些细节上对二皇兄多番亲近。
甚至于先帝试探二皇兄是否心怀怨怼,有一段时间时时斥责惩戒,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只有温白带着药酒和糕点去探望。
后来,二皇兄果然上位。
温白及时刹住思绪,总之既然重来一次,他想要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当个艺人就不错,原主已经为他打下基础,正好用上。
温白告诉蔺锦亭自己的打算。
蔺锦亭是想让温白任性一些骄纵一些,但读书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就给他讲道理。
温白听的认真,态度很诚恳,决定很坚持:“亭哥,我想试一试。”
最后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温白保留学籍办休学,这样将来不想当艺人了可以回来读书,大学念完有了本科文凭,还是名牌大学,想做什么都很方便。
既商量好,蔺锦亭便给予了自己的支持:“那就放手去做吧,其他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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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这天,温白带着相关资料去了学校。
办两件事。
一件事是去宿舍拿东西。
原主一直住校,假期回叶家的时候不多的衣服带走,只剩一点零碎东西,收拾一书包差不多了,被褥和专业课的书都留着。
另一件事是去办休学。
燕都大学几乎汇集了全国各地的优秀学生,可谓卧虎藏龙,但温白走在校园里还是受到很多瞩目,就外表和气质来说,他真是太出众了。
还有人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温白拒绝了,只说男朋友管的严。
当然,这是假的。
但作为一个成亲的人来说,就如今一对一的婚姻关系,他在婚姻存续期间当然要自发自觉得履行忠诚的义务。
即使婚姻是假的,但合约是真的,八月份三百万的零花钱安静的在银行卡躺着呢。
宿舍在三楼,老楼,楼道有些暗。
刚开校,学生们打打闹闹的,有人踩到地上的水渍不小心滑了下朝温白撞过来。
温白扶了一把,绕开他继续往前。
被扶了一下男生摸了摸肩膀,刚才他是砸过去的吧,那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好似托了他一下,力气好大,手好稳.....
看着还有点眼熟?
温白凭记忆到308,门半开着,一眼就能看清宿舍的布局,一间房四个床位带一个晾衣服的阳台,床位是上床下桌的形式。
温白的床在门后。
门后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人,手机横攥着,脚踩凳子上骂骂咧咧时不时跺两下。
温白知道他在打游戏,而且看样子打的还很菜。
这是他的室友博涛。
原著中博涛是叶清的狗腿,自发自动的维护叶清,而他维护叶清最明确的表达方式就是欺负原主。
这种欺负源于叶清一句烦恼的感叹:“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心里当然不痛快,可是他毕竟也算是我的哥哥,忍一忍,慢慢也就习惯了。”
他总是无忧无虑的,这样低落的时候很少见。
博涛由此脑补出一系列叶清受欺负的场景。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叶清说的忍一忍是什么样,但叶清为人和气又大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相比之下温白沉默寡言跟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跟温白一个寝室,博涛既庆幸可以为叶清出气,也烦躁这样一个人总在自己眼前晃。
博涛余光看到跟前站了人,等认出是温白,吃了一惊,游戏里的小人被人砍一刀死了。
骂了句脏话。
没从桌子上起来,上下打量温白:“换发型了?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学期不见忘记你爹什么脾气了,宿舍脏这样不知道早点来收拾?干活去!”
原主头发留的有些长,遮住眼睑那种,这让他有种可以借着头发的遮挡不用和人对视的安全感,但一眼看过去也邋遢。
冲喜的时候专门的造型师上门,最大限度的展示了原主上佳的容貌。
现在头发还没长长,发黑皮肤白,冷着脸不笑的时候有种森然的凛冽,当然,这也许跟博涛问候了温白他爹即先帝的缘故。
温白将书包放到床上,顺手关上门。
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回博涛身上:“你这样的东西,给我父亲洗马桶都不配,宿舍是挺脏,起来活动活动,收拾的我满意了,坐我桌子的事就算了。”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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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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