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个公益团体在政府相关部门有备案,规范的组织架构和赤诚的公益之心,赢得了政府的信任与支持,政府会提供一些特困人员资料或联系当地村委,给他们提供方便。
每次开展公益活动,团员们都要驱车两三个小时到山区,看望那些孤寡老人。
这些老人一般都有低保和补助的,但还是出行不便,他们便送些粮油米面。
有一些老人还弄一些农副产品,辛苦劳作产出的农副产品,老人们自己吃不了多少,也用不了多少,便想要靠自己的双手换一些零花钱,想拿去城镇售卖,但腿脚不方便,交通不方便。他们便买下来在团体内部消化。还有带孩子的老人会给一些钱,因为有孩子花销大。这些孩子的家庭大多遭遇变故,不是父母离异了,就是父母一方或双方不在了。
孤寡老人平时难得有亲人来看望,一般都比较孤寂,他们也算是一种陪伴抚慰,老人们不再在逢年过节时,眼巴巴地羡慕别家子女回家团圆的热闹场景,心中的孤独与失落也能被驱散少许。
他们是十一点半在某团队人员的超市门口集合,一起出发。
柯莫问甚至没来得及吃午饭,只在超市买了个面包垫饥。
团员们到了地方,走访了几家。还有人拍视频做素材发网上。拍片的博主也算个小网红。团里的人早就说好了,如非必要是不出镜的,出镜的也是几个固定人员,其他人都是不露脸,只拍到手和脚,比如扛着一袋米、拎着一桶油的那种背影或局部简单画面。
这个团队的名字叫“蓝天帮帮团”,寓意:共在一片蓝天下,携手助力一份爱。
柯莫问就是不出镜的,只出力和出钱。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参加活动,大概两三个月一次。平时他每月会给团队提供一笔资金,以购买物资。
团队的钱财由两个彼此非亲非故、却深受大家信任的人管理,每一笔开销都有详细记录,算是做到了公平、公开、公正,所以这个团队还是挺稳定的。
当然,也有说,有繁琐事务缠身,不参加了,或要离开当地,去其他地方了,去留都是随意。
团队成员来去自由,可以自由选择退出,这给队员的精神上带来了极大的轻松感,当然离去之前,内部事务是会交接清楚的,甚至,离去队员还有未用完的资金是会继续给出后续详细报表的。
团队里的人三三两两之间,也只保持着点头的君子之交,线下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有时,会有人带着朋友一起参加活动,大家就像是一同走进偏僻山区,开启一场心灵“SPA 之旅”。
在走访过程中,他们会跟老人聊聊天,打扫打扫房屋,有人有理发的手艺,甚至会给老人理发。他们还会给孩子们带去一些亲戚、邻里小孩穿不下的旧衣服,这些衣服通常都有八、九成新。同时,也会带上一些文具和图书,文具图书也很精美,只是被闲置了。这些东西对于山区的孩子们来说,无疑是非常好的礼物。
他们这一行,最后一站是半山腰一户偏僻人家,在村子中住得最偏。老人七八十岁了,有个四十多岁的女儿,是个痴傻的,嘴里一直不停说着话,好像面前有人一直在跟她唠嗑,她也积极回应。别人跟她说话她也会搭理,但是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几次下来别人也只能含笑放弃,暗笑自己为啥跟个傻人说话。
据老人说,他年轻时因为相貌太丑,家里又太穷,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自己,最后娶了个身体不好的傻姑娘,也就是女儿的娘,最后生了个傻女儿。傻女儿也是结过婚的,但对方小伙子也是个傻的,两人过日子鸡飞狗跳。
最后亲家家里实在受不了了,老人不得不把女儿领回家。平时过年过节,老人也与亲家来往,就隔了两个村,两户人家共同领养了个女娃,现在在读初中,是寄宿制的。虽然成绩不算好,但是智力正常,模样也标致,两家人很高兴,对这女孩也是宠着的。一放假回来,好肉好菜一早备好,端上桌。每个月的那点低保钱,一半会给女孩子当零钱,一半会给女孩儿存起来当嫁妆,也是用尽心力宠爱。
柯莫问帮着从车上拿下一些生活物资,老人为了感谢他们,拿了自家种的蔬菜和自家母鸡下的蛋。他们车队里的人自然是花钱买,老人推脱不掉,要给他们留饭,他们也说不用麻烦,实在不行就下几碗鸡蛋面当点心,垫吧垫吧肚子。
老人在地里抱了一颗大白菜,打了水洗菜,就把房梁上挂的腊肉取下来,切下一块,切薄片。
大家伙有人想找点事做,拿起扫帚发现屋里挺干净的,便拿着扫帚去打扫院子。院子里有跑地鸡随意拉的鸡屎。
柯莫问在修理篱笆围栏,他上次就看到老人家屋旁边那块菜地,篱笆年久失修,有点东倒西歪了,跑地鸡已经能钻进去啄菜叶了。现在还剩一些大叶菜,啄两口也没事,等开春种小青菜育菜苗时,啄两口就得得不偿失了。
他带了一卷麻绳,这种麻绳现在比较少见了,普通商店不见卖,是专门在网上买的,还挺贵。再加上运费,可能生意实在少,维持这小店店主也有些入不敷出,老板便不免邮费。
这是纯植物韧性的茎搓的麻绳,柯莫问拿出来的时候,老腊头还挺好奇的。几十年前赶集时这种麻绳有卖,现在见不到了。现在塑料绳、合成纤维、碳纤那些制的绳子很多,牢靠又便宜,还轻便,早早取代了天然植物纤维做的东西。
知道他要修篱笆,上次说好了,老腊头给他备好了一米多长的粗枝干和细枝干。“老腊头” 是老人的外号,村里人都这么喊。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听村里人一直叫 “老腊头,老腊头” 的,老腊头也习惯了,一辈子也觉得这么叫亲切。他年轻时别人都叫他 “腊肉”,因为他打小就皮皱皱的,精瘦精瘦不好看,老腊头比老腊肉好听。当时众人第一次听老腊头这么消遣自己的时候,有几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老腊头也跟着呵呵笑,他是不会明白现在娱乐圈有个小鲜肉和老腊肉的比喻。
柯莫问蹲在篱笆旁,从工具袋里拿出麻绳,在手上绕几圈后,削树枝打桩,有人帮忙扶着树干。
柯莫问双手紧握木锤,稳稳砸向树桩顶端,一下两下,还不时停下检查树桩是否稳固。
树干差不多都有一米四五长,稳稳地打入地下后,露出地面也有一米二三,能防一般胖硕硕的老母鸡。但有几只鸡贼的鸡,还可能防不住,它们会飞。不过,好在那几只鸡还看不上菜园里的菜,它们喜欢飞山上去啄草籽和刨土里的虫子吃。
树桩打好,他用麻绳一圈一圈,绕圈交叉绑好,上下两层,上层还用十字绑法,绑了一圈横杆固定,每完成一处都用力拉扯检查,直至完美。
还有就是做了篱笆门出口,他精心制作了套绳装置,系好绳子,调整位置和长度,绳子一套,门就能关好了。
篱笆做好,面也差不多快好了。村里有一户老人家,有一个老式的面条机。村里谁家想吃面了,就备个盆,装几碗面粉,拿两个鸡蛋上那家,让主人做面条,做好给几块钱就好了。据说那机器还能做馄饨皮,不过费主人点事儿,因为它不会自动切,要主人拿东西丈量好,一块一块切。当然是可以好几层叠在一起切的,多几道工序。
一大锅水烧开,有人帮着生火,老腊头还炒了白菜腊肉,煎了鸡蛋,都是一个锅子煮的。煎过鸡蛋的锅子不要刷,直接加水烧开,那锅里剩余的一点油星子和蛋沫,让这锅面条特别香。
他们这一行五个人,五个大男人开了两辆类似 SUV 的车。
五个大男人加上老腊头,还有老腊头的傻女儿一起围坐着小矮桌吃起面条来。这还不到晚饭的点,老腊头和他女儿也就捞点锅里的剩汤底,权当陪客人,大家一起吃。
老腊头女儿在村里也有个外号,类似于痴傻的意思,大家没这么喊,喊她本名呢,她又没反应,喊她外号,她倒知道是喊她,会回一句:“你喊我啊,你到哪里去啊?” 然后就是 “不去不去,今天吃啥啊?我还要回家浇水呢,今天家里着火了,要挑水去浇水……” 等等一系列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老腊头的女儿别看痴傻,却也是一把干农活的好手。刚刚他们来的时候,她就在山上捡柴捆柴火,面条烧好之前才背着柴回来的,才回来见到煮好的面条高兴极了,肉眼可见地笑出褶子来,然后开始 “呱呱” 一顿乱讲:“我就说有好吃的吧,那个柴不重不重。把鸡赶赶走,要吃饭了……” 边说边找抹布抹桌子,摆凳子,很是能干。
老腊头对这个女儿干活这点上也很是满意,至少生活上是能自理了,而且他年纪大了,力气上跟不上,女儿能搭把手,以后等他百年之后,有个孙女能看顾看顾她,他也很满足了。
一行人一顿面条吃的稀里呼噜的,很畅快,面很香,菜也很香。而且吃面前老腊头很是讲究,把碗筷都用开水煮烫了一遍。大家都说: “不用不用。”
老腊头说:“讲究点好,讲究点好,难得请你们吃一顿饭。”
天快黑了,大家赶着回去,跟老腊头和他女儿道别。
呼……
爱你正清廉,彩云当追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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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公益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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