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染出了门，看了一眼身后低着头恭敬跟着的张大。

她带张大出来有两个作用，一个是避免过多的麻烦，另一个就是…

她随手拿出五两银子丢给了张大。

这刘大人还挺大方，给了五十两，虽然抵不上千年人参价格的万分之一，但对她目前来说足够了。

接到这么多银子的张大眼睛亮了亮，随即紧张询问，“这是…”

“我提供情报，大人赏了一些，这是我赏给你的！”秋初染笑着说。

张大不疑有他，毕竟刚才刘大人对秋初染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头一次得到这么多银子，欢喜的揣进自己怀里。

看着张大开心的模样，秋初染勾起唇角。

这银子，可不是这么好拿的呦！

另一边，大山村里。

张二浑身都疼，让张大娘拿着石头砸开他的房间锁，自己坐在石凳上休息。

张大娘这一段时间吃不饱睡不好，早就没多少力气，砸了半天都打不开。

张二不耐烦的神色一闪而过，咬着牙走了过去，拿起石头开始砸。

砸了许久，锁总算砸开了。

没理会有些心疼锁的张大娘，张二进了房间里找到纸笔开始写诉状。

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纸，晾干后交给了张大娘。

“娘，你拿着这个和大哥去衙门告，光一个不孝都能把这个毒妇钉死在耻辱柱上，更别说还有无所出，不敬丈夫小叔等等…”张二说着，想象着秋初染被抓进官府的模样，心里闪过快意。

张大娘是无条件信自己这个儿子的，连连称好，“那你带我们去吧！”

“娘，我去不了，甚至你去了就别提到我，我还在县城读书呢，提到了我可能有影响，被别人议论！”张二嘱咐，且说的很严重，“有可能因为这事，让夫子不喜，不让我读书了！”

他在县城可是家里是富户的形象，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他家里就是村子里的泥腿子，要不然别说被人看不起，想娶李家大小姐都不可能了！

“好好好！”张大娘连忙点头，“娘听你的，娘不会提到你的！”

张二这才放心，他回来的目的是拿钱，本来还可以多待两天讨得张大娘欢心可以多拿一点，现在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他被那毒妇打怕了。

“娘，私塾那要交束脩了…”张二为难的开口。

一听这，张大娘面露为难，她的银子没了，她心里认定是秋初染拿的，可是她现在也要不回来了！

一看到这，张二以为他娘不愿意拿，心里有些不悦，“娘啊，年底就要乡试，只要过了就是童生，童生考了就是秀才，然后就可以去京都考状元了，可不能这么前功尽弃啊！”

张大娘一听这也很着急，这才说家里没钱了的事。

“这个毒妇，毒妇！真真是毁我前途！”张二咬牙切齿！

张大娘这一听可不愿意了，他们老张家好不容易出来个读书人，眼看着就要光宗耀祖，她不能这么让人毁了去。

可是没有钱，没办法交上束脩，应该怎么办！

张大娘急得直拍大腿。

张二眼珠子转了转，装作一脸灰败的模样，“娘，家里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要不那地…呸呸呸，哎呀，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说完在那自怨自艾，“唉，我的命可能就是如此，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却没办法…”

张大娘犹豫许久，长长叹了口气，“老二啊，你别着急，娘想办法，娘会想办法的！一定让你读上书！”

张大娘说着，回屋找到了藏起来的地契，揣在怀里就要出门。

张二装模作样叫了两声，问张大娘去哪里，然后继续坐在石凳上休息。

干活，他是不可能干的！

*

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秋初染还是想逛一逛。

张大一路上看着县城的繁华，心里感慨，怪不得张二一直呆县城不愿意回来！

难得有了一些钱，秋初染就找了一家看着很高档的酒楼走了进去，开了个包间，又把酒楼的特色菜全点了一遍。

不愧是酒楼里的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个个色香味全，看的一旁的张大直流口水。

秋初染拿起筷子刚想夹菜，一旁那火热的目光看的她有些不悦。

但想到了后面自己的计划，她心情又好了几分。

这垃圾还用得着呢！

她叫小二要了个大碗，把桌子上每一样菜都夹一点放碗里，递给张大。

张大点头哈腰的接过碗，刚想坐在凳子上，秋初染一个眼神望了过去。

“我蹲着，我蹲着！”张大连忙开口，走到靠近门的地方蹲下开吃起来。

他并没有那些城里人读书人的傲气，村子里蹲着吃饭还挺常见，特别是在干农活的时候，外面哪有桌椅，都是蹲着吃的。

不过这真的好好吃！

张大吃的不亦乐乎。

秋初染知道张大的想法，知晓他是个欺软怕硬的垃圾，也没理会，慢条斯理的吃着。

可惜路途太远，光路上就花费了两个时辰，要不然每天都能吃着这饭菜那也挺好的。

刚吃完，正在品茶，门外传来了谈话声。

古代的房屋都是木头制作的，再怎么制作细心也不怎么隔音。

外面的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却被门边的张大听的脸色一变。

秋初染这个位置按理说听不清门外的谈话声，但她耳力比一般人强很多，还是听到了一些。

无非就是门外二人提及到了张二，还有聚会请客的事。

张大皱着眉，直接放下碗站了起来，打开门追到那两个人。

“请问，你们说的远之兄，是在xx私塾读书的张远之张二吗？”张大看着是两个穿着体面的贵公子，底气有些不足。

“是的，请问你是？”其中一个公子打量着张大，眼中闪过嫌弃，但还是谦逊有礼的询问。

张大挠了挠头，“我是他的哥哥，张大！”

另一个公子惊声，“怎么可能！”他嫌弃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张大身上，“远之兄家中是镇上富户，吃穿住行都很得体，再怎么也不会有…”他不屑的看着张大，冷嗤一声，“再怎么也不会有如此寒碜的亲戚！”

张大心里早就不满，对两个公子的嫌弃更是恼火，但他欺软怕硬惯了，不敢对两个看着就贵气的公子发火，只能恼怒的解释，“张二在外面是这么说的吗？那个混蛋！老子种地供着他，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装有钱…”

他声音不大，也不敢太大，但是那两个公子却能听清，其中一个依旧表示不相信。

张大急了，连忙说自己在大山村，不信可以去大山村随便问一个人都能知道！

能这么说的有底气，看来是真的！

两个公子对视一眼，面上露出异样神色，没再说话直接离开。

张大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碗里的食物都觉得不香了。

秋初染知晓张大去干什么，她也乐的看戏，本想着带张大去张二私塾附近逛逛，没想着现在就碰到，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

到了傍晚，张二急得不行，想着自己的娘怎么还不回来。

门外有动静，张二一喜，站起身迎接，就看到秋初染和张大回来了，脸色一白。

“呦，怎么这个表情，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秋初染嘲讽开口。

张大也狐疑的看着自家弟弟，他本就因为酒楼里的事对张二心生怨怼，现在张二这模样更让他产生怀疑。

秋初染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且等着。

张大怕秋初染不高兴，很是主动的就先去厨房做饭，张二的事就先放在一边，等晚上了再说。

秋初染就先回到房间里换身衣服。

毕竟出门一天了，风尘仆仆的。

不多时，张大娘就回来了。

她因为着急，并没有注意到秋初染和张大已经回来了。

“老二呀，你看这些够吗？”张大娘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就要递给张二。

正巧张大走了出来，他看着张大娘偷偷摸摸的模样，直接询问，“娘，什么够不够？”

张大娘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东西就掉在地上，滚了出去。

张二着急的扑过去想去拿，却被张大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

“这是…”他在手里掂了掂，面色一变，伸手就要打开。

张大娘有些心虚，但因为是给张二的，还是跑过去让张大还给张二。

张二急切的走过去，“大哥，这是娘给我的束脩，读书用的！”

张大已经手快的打开了，里面银子不少，还有许多铜板。

“读书用的能用这么多？”张大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还是忍着怒气询问。

这一袋子钱有个二十两了，足够一家五口人吃个三五年的了，还能顿顿有肉吃。

以前张大娘只说老二的束脩加生活费是十两，他每天辛辛苦苦干农活，闲了去打零工，以为自己挣得多就能把日子过好，没想到他的娘竟然如此大手笔的把钱都给他弟弟。

这让他如何不怨。

张大娘有些底气不足，“老大啊，老二读书辛苦，得买点东西补补，再加上城里东西不比这里，价格都比较贵一些…”

确实挺贵，今儿个秋初染在大酒楼点的一桌子菜都二两银子了。

但也不能如此压榨他吧！

凭什么！

张大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看向张大娘，“娘，你哪来这么多银子？”他记得当初秋初染可是把他娘的银子都拿走了。

张大娘被问的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张大看到这，心里一个慌乱，连声询问。

张大娘迫于压力，还是小声说，把田地给抵押出去了。

张大一听这，再也忍不住滔天的怒火，直接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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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一个世界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