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这几日,除了宁舒妤其余人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起初觉得无聊几人便玩起了骰子,玩的倒也不大,可是耐不住有些人天天输钱啊!
韩静一脸幽怨的瞪着他们,因为她输的最惨,其他人还有输有赢,只有她一直都在输钱。
怎么能有人运气差成这样?韩静气的肺都要炸了,她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
宁舒妤故意逗她:“韩静,你输不起啊!”
“对,我就是输不起,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要是和我一样只输不赢,还能说出这种话吗,我再也不赌钱了,我输的钱都可以买几个镯子了。”韩静越想越心痛,一拍桌子:“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赌博了,我要看书当一个才女。”
韩二泼她冷水:“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你是那块料吗?你以为当才女是牛皮啊!吹一吹就能鼓起来了。”
宁舒妤悠悠道:“牛皮吹了也不一定能鼓起来。”
“我这就去看书,以后再也不赌钱了。”说完还真拿起一本书就看了起来,如韩二说的那般,她真不是那块料,书上的字她基本都认识,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
韩静一连郁闷许久,在她得知宁舒妤还写得一手好字的时候,她连跳河的心都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字怎么写的这么好?”韩静问。
宁舒妤白了她一眼,“我小的时候读不好书,练不好武那是要挨打的,你以为我是天神下凡啊!既有一身好功夫,又文采斐然,这都是我从小勤学苦练才有今日的成就。”
宁舒妤给她描述了一遍她小时候挨罚的画面,韩静彻底服气了,好吧!这是人家该得的,她小时候只知道玩,她娘让她认字都得哄着她才行。
韩静原本不想大手大脚,但是一想到自己舍不得花的钱就这么输给了别人,她顿时不想节省了,下了船找好客栈就拉着林莹出去逛首饰铺子了。
宁舒妤自然没有她们那么清闲,她还有正事要办。
在看到青州刺史的那一刻,宁舒妤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眉眼间很像一个人。
这青州刺史外放多年,裴述是六皇子的伴读,傅夫人却说他和王爷关系匪浅,而王爷居然和青州刺史有来往。
曾经听一个醉酒的江湖人士说过皇帝曾经君夺臣妻,事后给那位妃子换了个身份,难道这个妃子是王爷的母亲?那青州刺史很可能就是王爷母亲那边的亲戚,那裴述很有可能就是王爷的表弟,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那王爷也是够可怜的,身份尴尬不说,还被皇帝弄到宁州这种鸟不拉屎地方。
这皇帝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王爷母亲和人家原本的丈夫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看上人家毁了人家两口子的生活。
她是不觉得皇帝对王爷母亲有爱,要是爱王爷母亲怎么舍得把王爷弄到宁州这地方。
她要是宁王,反了他的心都有,呸呸呸!打住,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太危险了,让人知道她肯定小命不保,打住,不能想了。
一天夜里,韩静鬼鬼祟祟的敲着宁舒妤的房门。
宁舒妤打开门就看到她一脸的神神秘秘,韩静连忙闪身进屋,“快关门,我有事和你说。”
宁舒妤关上门,问:“什么事?”
韩静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我跟你说说个事,我发现我二哥可能喜欢林莹。”
宁舒妤:“怎么?你觉得人家当过刺史小妾配不上你二哥?”
韩静:“我不是那意思,我是那种迂腐的人吗?人家当小妾又不是她自愿的,她也是可怜人,主要是吧!我二哥这人有时候一根筋,愁啊!”
“虽然他是我亲哥,不过我不觉得他就一定是个好男人,就我那个死鬼爹,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多爱我娘呢!他死后我们才知道他在外头竟然有外室,林姑娘那个情况,万一她和我二哥真成了,以后两口子吵个架我二哥就拿她这段往事说事那多伤人啊!”
“这段时间我和林姑娘相处的挺好的,我也把她当好姐妹看待,哎,万一到时候他们两个反目成仇,我帮谁啊!”
宁舒妤:“你也别想太多了,就算你二哥有意,人家不一定有那意思啊!如果他们真看对眼了,难不成你还能拆散他们不成,顺其自然吧!想那么多干嘛!”
韩静:“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我憋不住,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宁舒妤打了个哈欠,下逐客令:“倾诉完了可以离开了,我要休息了。”
“我走了。”韩静走的时候顺走了她桌上的糕点。
宁州,王府后花园。
萧煜寒与庄栀颜看着坐对面的曹亚星,两人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这是打算和他们摊牌了。
就在前几日,曹亚星已经找到那具女尸的位置了。
曹亚星不语,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推到两人面前。
庄栀颜挑眉,“这是什么?”
曹亚星轻抿了一口茶,神色得意,“浮桑酒的方子。”
庄栀颜连忙将纸铺开,抬眸问:“你怎么会有浮桑酒的方子?”
曹亚星:“方子就藏在尸体的手镯里。”
“你和那具女尸是什么关系?”庄栀颜问。
“她是我姐,”曹亚星的神色有些悲伤,“自从那狗县令娶了我姐,酒厂每年一半的利润都被他拿走了,时间一长,他就越发膨胀,纳了一个又一个小妾,还在外头养外室,之后他和他那些小妾子女都我姐毒死了。”
萧煜寒:“可是你姐这么做,你们一家可不会有好下场啊!”
曹亚星:“其实我姐也不想这样,她一开始只是想着给那狗东西一点教训,是刺史拿我们一家人的命来威胁她。”
曹亚星又道:“那狗东西每年从酒厂抽走一半的利润,而且平时没少贪污,手中金银无数,他又不知道收敛,所以那刺史便盯上了他,刺史既想要他手中的金银,也想把我们家的酒厂收入囊中。”
“那刺史平日里道貌岸然,实际就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畜牲,你们知道他有多少钱吗?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话一出,庄栀颜和萧煜寒都惊呆了,刺史那么有钱,那那些钱现在在哪?
“那刺史死了吗?”萧煜寒问。
曹亚星:“死了,我亲眼看到的,这个不会有假。”
“那那些钱?”
曹亚星又掏出一张纸,放在石桌上铺开,“地图上的位置是我推测出来的几个有可能藏金银的地方,还有,鬼山盛产铁矿和玉石,所以那座山的凶名才被传了出来。”
这如果都被他们找到了,那富可敌国的就是他们了,庄栀颜灌了一口茶,压抑内心的激动,“关于那位刺史,你了解多少?”
“他想要自立为王,宁州闹鬼的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后来的地龙翻身。”
曹亚星注视着俩人,“王爷王妃可知道刘丰?”
“刘丰。”萧煜寒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那个富商刘丰?”
曹亚星:“不错,此人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只是此人在十三年前销声匿迹了。”
萧煜寒想起了一桩往事:十三年前,朝廷要与鞑靼开战,不过朝廷国库里没那么多银子,这时候就有人提出那位刘丰富可敌国,可给他安个罪名,再将他的家财占为己有,这样军费就有了,他那个父皇一听毫不犹豫的就应允了。
只是,还没等人动手,那刘丰以及家人却没了踪迹,官兵们到他家中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刘丰所有的家产都被变卖了。
萧煜寒推测道:“难不成刘丰就躲在宁州?”
曹亚星:“不错,刘丰和刘刺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这世上知道他们二人关系的人并不多,多年来,兄弟俩合作敛财无数,我猜测,刘丰的钱只有一半在宁州。”
片刻的沉寂过后,庄栀颜忽然问道:“敢问曹姑娘芳龄几何?”
曹亚星笑笑,“三十六了。”
这话一出,庄栀颜和萧煜寒皆是一愣,没想到她看着如此年轻竟然都快奔四了,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她和庄栀颜差不多的年纪。
“我成婚两个月丈夫就死了,也未曾生育过,加上我略懂一些保养的法子,所以我比同龄人年轻。”曹亚星狡黠的看着二人,“生儿育女抚育子女对女子的身体损伤是极大的,就说我姐活着的时候,她就比我大两岁,我们两个站一块,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母女,我不想成婚,也不想生孩子,我爹娘被我磨的没办法,加上我姐成婚后日子并不幸福,我爹娘就给我找了个病入膏肓亲人全死光的男人成婚,这样他死了我就以守寡为由一个人过。”
“当然了,我不是说不让王妃生孩子,但是我建议啊!晚点再生,王妃这个年龄可不是生育的好时候。”
庄栀颜完全同意她的观点,生育的损伤确实无法弥补的,妊娠纹,漏尿,发胖,这些都是她害怕面临的,而且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路过,运气不好的就见阎王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曾经对古人有刻板印象,但是事实告诉她,不是所有女性都是被驯服的,只是男权社会,她们反抗的代价太大,甚至是无法反抗。
宁舒妤的养母不会教她三从四德那样的鬼东西,她的亲生父母对不起她,她选择不原谅他们而不是迫于孝道妥协,陈清霜敢于和背叛她的丈夫和离,为了摆脱包办婚礼宁愿跑到宁州,曹亚星的父母会因为女儿不想成婚而为她想办法。
封建时代的女性并不是都被驯化了,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她们也有一颗反抗的心。
庄栀颜很欣赏她们这样的女性,这才是女子该有的鲜活模样,女子就应该活的多姿多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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