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玻璃那头王晓晨逐渐攀附的动作，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就在王晓晨的嘴唇即将贴上秦肆时，程鹤猛地踹开教室门，金属门锁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够了！"

程鹤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三步跨到两人中间，一把将王晓晨拽到旁边。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在学校里搞这种事，王晓晨，你想被开除？"

王晓晨踉跄着撞到课桌上，眼中闪过阴鸷，他望着宛如救世主一样的程鹤。

"关你什么事？"

"这是我的管辖范围。"

程鹤脖颈青筋暴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生气，脑海中刚刚秦肆“默认”了王晓晨攀附的动作在他脑子中不断播放。

"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

秦肆垂眸整理被扯皱的校服，漫不经心的靠在墙上，但面上还是有些拘谨，担心外加些许害羞

王晓晨冷哼一声，接着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被程鹤挡在身后的秦肆，秦肆脸上的拘谨和“害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为什么害怕？实在害怕我？还是在害怕我的表白被他听见了？！]

[不行，不能走，走了，这个贱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贬低我了。]

[…下巴应该是被掐青了，手腕轻轻一碰，还是有点小疼的，嗯，应该是掐肿了，你小子劲儿真大。]

秦肆活动着手腕，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大概猜测判断自己此时的状态。

而程鹤眼见着王晓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准备把他赶走的时候，程鹤感觉自己这活简直消不下去了。

[你这个烂人不好好在泥坑里待着，为什么要攀上我的宝贝呢？！]

程鹤无意识的想着，潜意识里直接把秦肆当成了他的东西，哪怕在客观事实上他和秦肆并无明面上的正式关系。

“王晓晨，请问你是哑巴了吗？不想上学可以回家，不要再祸害同学，好吗？！”

王晓晨听到的一瞬间，理智瞬间炸开，像个火药桶一样，在此刻瞬间爆炸。

“你他妈说什么？我祸害同学？！脱了这身校服，我是能和他能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你呢？你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有什么资格管我们之间的事？！”

[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吗？那刚刚你不躲。也是因为他和你十分相熟，所以可以放任他肆意妄为的行为吗？]

程鹤感觉自己现在似乎变得和王晓晨一样爆炸了，他满脑子都在不断的重复一个词：外人。

程鹤扪心自问，他在秦肆面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哦，是个同学罢了，甚至只是才见过一面，而王晓晨呢？

是能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呵，“好兄弟”，存着这么腌臜的心思还在他面前这般肆无忌惮口出狂言的玷污他，还那样不知廉耻的表白。]

程鹤感觉自己要炸了，他眼神极尽嘲讽的望着王晓晨，他虽未说话，但眼中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王晓晨看着程鹤朝自己望过来的锐利且不带丝毫遮掩的嘲讽，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好兄弟？好兄弟能表白吗？！

王晓晨的心一直不想一直停留在好兄弟这个身份上，他想更进一步，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满足的人，一直在想尽办法，但是却没有合适的理由

可现在无论他到底有没有办法，现在他也成功达成了在错误的时间里做了错误的事情，结果到底是把秦肆推远还是拉近？

王晓晨不知道，但他望着程鹤背后，不知何时已经把导盲棍捡起来默默的站在墙角，怀里抱着棍子，微微低着头的秦肆

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他成功的把秦肆推远了。

至于他为什么得出这个答案呢？那是因为在往常情况下，只要在场然后有除他们之外的人

秦肆就会格外厌倦社交，默默的站在他后面，低着个头，伪装睡觉的模样。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别人的身后，低头不看着自己，独自一人怀里抱着导盲棍那双漂亮的手也没有拽着自己的后衣领

秦肆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毫不遮掩的爱意和执着，显然是那个便宜工具人王晓晨

[目前来说先整走一个是一个吧，要不然听着这情况，待会儿怕不是要打起来？]

[我可不想在副本里把自己名声给搞臭了。]

秦肆抬起头，无神的眼睛望着王晓晨的方向，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虽然无神，但是王晓晨却敏锐的感觉那眼睛的目光就是放在自己的身上的。

秦肆嘴唇抿着，脸上则表现出些许可怜的模样，无声的用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王晓晨看见了那心中漫天的怒火，在此刻却是轰然消散，像是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一般归为了死寂。

是啊，刚刚表完白不被同意不说，还被表白对象无声的示意他滚出去，这场表白不能说是失败，只能说是非常失败。

王晓晨想装可怜，但是秦肆看不见不说，他也拉不下来这个脸，为了避免秦肆更加生气，王晓晨一直攥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木棍的手忽然松开了。

木棍掉在地上发出硕大的响声，随后便是王晓晨的冷笑，接着转身离开。

“秦肆，我在你的座位上等你，别让我久等了。”

程鹤看着王晓晨离开了之后，猛的转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肆，眼底里满是偏执和嫉妒。

"为什么不反抗？"

程鹤的呼吸喷洒在他耳际，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任他碰你？"

[既然要勾搭一个人，首先那就不能表现的太顺从了。得先引起他的好奇心。]

秦肆偏头轻笑，睫毛扫过程鹤泛红的耳尖，狭长的眸子虽然无神，但却无端的给人一种魅惑勾人的感觉。

"程同学这是在心疼我？"

他抬手抚过程鹤紧绷的下颌，手感极佳，

"还是说......"

尾音拖得极长。

"你也想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