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梓谦这样俊俏秒杀一切的脸被弄成这个样子，不消片刻，这事传的是沸沸扬扬的。

“听说了没，校草破相了。”

“真的假的，走去看看。”

“真的是，太可惜了。”

……

十一班门前时不时路过一群看热闹的，男生女生都有，女生多为惋惜，男生多为幸灾乐祸，然而更多人在还没有张望到时，被万梓谦冷冷传来的眼眸给吓到了。

小样儿，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好歹他也是为了三中“荣誉”而战，为了部落，他拼了。

然而到了干饭时刻，万梓谦却有点怂了，毕竟来教室门前“观光”的是少数人，别人不来你也不去招惹。

去食堂就不一样，无异于提着灯笼到处同人说——我、破、相、了。

“赵日天，”万梓谦说道，“给我带饭。”

他坐在最后一排，洒脱地用白纸折了一个飞.机，直接飞向赵昊诚桌上。

已经是下课时分，人流量大，此刻不宜出动，万梓谦不过想再坐坐，错过高峰期，却意外的发现赵昊诚居然也没去吃饭。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埋头苦干，先是整理笔记而后又拿出自己买的五三开始刷题。

对于赵昊诚来说，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他习惯如此，在人后吃饭，在人前进教室。

真如班主任彭敏伟所说，除了高考，貌似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仅限于现在的赵昊诚，他不知道的是，日后他将成为商业帝国的指明灯。

赵昊诚将纸飞机打开，在上面打起了草稿，完全不受让人影响。

两人的位置相隔不远，万梓谦起身走到赵昊诚位置旁过道处，寻了个空位坐下，支着脑袋看着。

我盯。

“做什么？”赵昊诚刷完题，剑回刀鞘，偃旗息鼓，好似经历了一场浩劫，白了一根头发。

“帮我带饭，”万梓谦将饭卡扔在赵昊诚桌上，决绝又冷酷，像极了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渣男，扔一张银行卡企图堵住对方的嘴儿。

赵昊诚还没张口问吃什么，就听着万梓谦继续说道，“肉末茄子麻烦帮我摘出来葱，米饭我要二米米饭，小米混着大米的那种，再去一楼奶茶档口帮我买一杯西瓜汁，还有旁边那家炸鸡店带一个番茄味的鸡排，路过小卖部时，再捎上一包辣条，再加一袋……”

他悠悠说着，恨不得把赵昊诚行走路线都给来了一遍，赵昊诚面无表情的听着。

“那你呢，”赵昊诚问道，家常便饭的事，这样的跑腿，以前一天不下五遍，难伺候。

对于万梓谦的口味，赵昊诚比他知道的更清楚，因为稍有不注意，万梓谦回来就会给他一拳头，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他听着这些话，迟疑地看了一眼万梓谦，“还有吗？”似乎对于这点要求有点怀疑。

“就这儿，”万梓谦不解的看向赵昊诚，这人难不成有被迫害妄想症，这些话都是根据炮灰人格设定说的，掺杂着自己的喜好，他自己感觉已经是有些过分了，头次使唤人，还有点不适应，结果被使唤的那人还“不满意”一样。

赵昊诚收拾了一下桌面，拿了自己的饭卡离去。

万梓谦百无聊赖，闲的没事翻看了一下赵昊诚的作业，显然这是不对的事情，然而炮灰没有人格，要什么自行车，想干吗干吗，万梓谦突然觉得挺带劲的，至少不用现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约束自己。

随意翻看两页，发现赵昊诚数学题目有几道错误的，拿了一支铅笔在上面画了个圈，又在旁边写出正确答案，顺便将验算的过程也写在旁边，还画了几个笑脸。

不得不说自己的这字还是有待提高，然而瑕不掩瑜，知识就是力量。

随后满意的离去。

万梓谦没敢把这事跟管钰茵说，怕他妈直接来学校把他抓回去，以万梓谦的敏感度，与管钰茵相处半天，也算是摸清楚了这位“母上大人”的脾性——爱子如命。

自己偷摸去了校医务室拿了一管药膏。

准备半夜三更无人时分对镜给自己涂抹一下。

一天憋屈的日子终于在下晚自习的铃声中熬了过去。

刚进寝室，床铺上不少药膏。

“这……”万梓谦懵逼问道。

“别客气，”曹庚伟拿了一个苹果边吃边说，“刚刚楼下送膏药的女生给的，我顺便给带上来了。”

“好家伙，”宋阳倚在门槛上，“送的挺多的，万哥艳福不浅呀。”

两人你来我往想通过言语表达来缓解万梓谦内心的悲痛，然而奈何语文都不好，说着说着，万梓谦就感觉是莫名的挖苦。

吃了没文化的亏。

万梓谦扔了一管给宋阳，“给你你要不，赶紧的，你那嘴巴都快要掉了，昨晚打成那样。”

想不到自己魅力只增不减，万梓谦也是有些庆幸。

“都走，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万梓谦掏了掏耳朵，人家是洗耳恭听，自己这是如坐针毡，听得跟打呼似的。

万梓谦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涂抹着，一片乌青，实在是太疼了，又不敢下手，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嘶，”万梓谦没忍住喊了一声，又一声，再一声。

赵昊诚本来安然坐在书桌前写字，听着背后的声音就像是杀猪一样惨叫，任凭他再好的定力，听得耳膜也受了刺激。

他走上前，拿走万梓谦手里的药膏，“涂药不是你这样涂的，”赵昊诚用棉签轻轻沾上药膏，轻柔的敷在万梓谦脸上，“有点疼，你别忍着。”他说着。

万梓谦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眼打量着赵昊诚。

赵昊诚动作熟练手法轻柔，沿着外围一步步涂抹，专注地盯着万梓谦的眼睛。

“拿着，”赵昊诚又将药膏递给万梓谦，“每天涂抹三次。”随后又加上一句：“以后你自己涂抹。”

没有什么感**彩，只是简单的动作，且还有些嫌弃，不过赵昊诚掩饰地很好，稍微透露出一点来，万梓谦不会放过他。

“谢谢哈，”万梓谦摆弄着手里的药膏，看着赵昊诚又坐回书桌前。

翻开数学题本，赵昊诚看见题目上被标记了几处，且详细写明了完全过程，不仅如此还用了好几种方式，有的一眼就能看出正确答案，比之前的步骤快了许多。

他有点纳闷，班上有这样的人？或者说三中有这样的人？

十一班作为三中重点班级，全年级只有一个，虽然大家平时里闹腾一些，可学习起来都是人挤人，不甘人后。

赵昊诚也是如此，稳居班上第一个年级第一，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没过有人有一天会在自己作业本上指手画脚，而且条理清晰，验算透彻，赵昊诚生出一丝危机感，同时打心里有些佩服这人。

未曾谋面的验算小天才。

“小天才”此刻坐在赵昊诚背后，吃着别人送来的水果篮子，都说上医院看病送水果篮子，自己倒是提前享受了一把这样的待遇，赶明指不定哪天还会有人送花、送牛奶。

“赵日天，”万梓谦将一个火龙果扔过去，“接着。”

砸在赵昊诚书桌上，像一个导弹散出一片火花，红心火龙果，你值得拥有。

赵昊诚将火龙果摆正放在一边，继续欣赏这位“神秘人”的验算过程。

万梓谦躺在床榻上，眼睛那片酥酥麻麻的，而后又是火辣辣的疼，最后就像是有千百只小虫子在撕咬，不停地折磨着万梓谦。

“赵日天，”万梓谦没忍住喊道，“你给我涂的是啥，谋财还是害命，又或者是贪图我的美貌。”

赵昊诚：“……”

万梓谦：“你就不能过来看看，杵在那干啥？”

赵昊诚翻看了一眼万梓谦刚刚涂抹的药膏，心里有些发慌。

“这………”这不是万梓谦给自己买的跌打损伤药，所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万梓谦一把夺过药膏来，“你也太狠心了吧。”

赵昊诚“………我从你手里拿来的药膏。”他也意识到时态的严重性，忙跑进厕所，拿了一块毛巾过来。

“你把眼镜闭上。”用冷毛巾在万梓谦眼睛上擦掉那些药膏。

药膏被擦干净，两人同时呼出一口气，“你也用不着这么损吧，恩将仇报？”

万梓谦拿着药膏戳了一下赵昊诚。

“我没有。”赵昊诚回答道。

万梓谦白了赵昊诚一眼，闻着自己脸上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有些臭臭的，说太臭也不是很臭，但味道总觉得怪怪的，像是……

“你拿的啥毛巾给我擦脸的？”万梓谦问道。

赵昊诚看了一眼手里的毛巾，刚刚情况紧急，怕了这人眼睛坏了，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没想到拿成了——洗脚毛巾。

“我……洗脸的，”赵昊诚说了谎，显然有点慌，明面上保持着冷静，“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吞吞吐吐的，让万梓谦起了疑。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万梓谦说道，“不是，让你看我眼睛，你脸红什么？”万梓谦问道。

赵昊诚的脸有些微微发烫，说了谎，心里有些发慌，尤其万梓谦还是那样的人，这是一步踏错，步步就错，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我拿错了毛巾。”赵昊诚摆摆手，“我不是故意的。”

万梓谦觑着眼，打量着身边这个傻大个，憨厚中又露出一点怯懦。

老实人呀。

可谁又知道这个老实人日后会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现实中自己已经奔三的人了，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小青年们，万梓谦还是有些欣慰的，吾辈当后强。

并不是，而是看在未来的赵昊诚份上原谅现在的他，小人不计大人过。姑且原谅他。

“原谅你的前提是明天早上早起给我带饭，不对，这周饭都是你带。”万梓谦说道，“将功补过。”

万梓谦拍了拍赵昊诚的肩膀，算是慰藉也算是警告。

泥马王：趁我不在，处对象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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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