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梓谦坐在车里,打着哈欠看着层层叠叠的山峦,薄雾漫起,笼罩在半山腰的位置,好似人家在用柴火煮着早饭,从烟冲里冒出的白烟一般,车窗户玻璃上满是水汽,他抬手在玻璃上画了个笑脸,又盖了章子用手指点了五个点。
“赵日天,快看,”万梓谦喊道,“是脚丫子的形状。”
“嗯,”赵昊诚睁开眼看了一下,又闭上,昨晚睡得太晚,一旦过了半夜,再想入睡就很困难,他脑海里有根神经一直在跳动,脑海里不停回放有些场景,就像看电影一样。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时万梓谦早已起身,出去遛狗去了。
金贵每天早上六点一定会醒,沿着走廊一路跑,跑回来又跑回去,吵的万梓谦醒来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拽着金贵的腿没命的骂。
而后又被醒来的管钰茵骂一顿,说他欺负幼弟。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万梓谦毛遂自荐,决定带着金贵去山里转转遛狗。
万梓谦看着赵昊诚一脸倦色,“赵日天,昨晚干啥去了?不会又去看彩片了吧。”
“没,”赵昊诚回了一句,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万梓谦能不能借你肩膀用用。”
“嗯?做什么?”万梓谦说道。
没等他反应,赵昊诚低着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睡觉。”
万梓谦:“……”
司机用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万梓谦将挡板升了上来。
时代天街的人很多,由于是周六,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中心的游乐场玩。
万梓谦带着赵昊诚进入了一家门店。
“太贵了。”赵昊诚看了一眼标签说道。
“阿西,你怕啥,你干妈不是没给你钱,你留那么多钱准备干啥,带到坟墓里吗?”万梓谦挑了两件,“赶紧去试试。”
他的眼光一向不太好,毕竟整天只知道学习的预备博士生,能挑出什么花样的衣服,万梓谦随意挑了一套装给赵昊诚。
反正穿在他身上,与我无关,丑也是他丑。
赵昊诚拿着衣服进去,出来时有点忸怩的问道:“还行吗?”
万梓谦坐在沙发上,玩着消消乐。没抬头,“挺好的,换下一套。”
“很好看,”营业员说道,“这衣服是我们今年的流行款,采用流线型设计,运动型的,说实话,”营业员看着赵昊诚说道:“这衣服挺挑人的,不过穿在这位顾客身上很不错。”
呵,营业员真是为了卖出一件衣服,简直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万梓谦听着话,抬眼看了一下。
靠,平日里看着赵昊诚穿着宽大的校服,显不出来身材,今天穿着运动衣一套,很好的显示了这人倒三角的身材,不是吧,有没有搞错。
赵昊诚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以黑色打底白线穿插,经典款衣服,百穿不厌,要说挑人,只能说不一定有人能撑的起来,或者说撑得这么饱满,连大长腿都出来了。
“不好看,赶紧脱了,贼难看。”万梓谦说道。顺手将另一套衣服扔给赵昊诚,“试试这套。”
营业员:“……不如试试这套吧,我看这位顾客穿上应该不错的。”
赵昊诚接过来营业员给的衣服,望着万梓谦。
“行吧,你随意试试。”万梓谦松了口,他刷着网页看着最近的消息,新上映的电影有个挺符合他的胃口的。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评论,也还都不错,行吧就这个了,万梓谦想着。
“赵日天,”万梓谦冲进试衣间,“等会儿看电影不?”
“我没有崩坏人设,我请男主看电影是有别的目的的,这部电影讲的是校园暴力,实打实的能够让男主感触一下里面的场景,让他痛苦,让他回忆我做过的那些事,这样更加深刻的认识到我这个炮灰的坏。”万梓谦解释说道。
玛德,赌一把,看看尼玛王的敏捷度行不行。
他听着脑海里系统卡机的声音。
呕呵,原来是个纸老虎,万梓谦挑眉,好办多了,只要用自己的一套理论能把系统给绕进去,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不过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尼玛王上面还有人。
手机震动发来了一条短信:
【尊敬的用户,您的银行卡余额不足,不足扣除这个月的信息费,同时由于余额不足,您无法支付正在购买的商品,请您稍后再试。】
“沃日,”万梓谦绷着脸,“真有你的尼玛王。”
余额不足以支付这个月两元的信息费,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境遇,只怕没有人比他更惨了吧。
“不看了,”万梓谦对着正在换衣服的赵昊诚说道。
赵昊诚在试衣间里刚褪下那套黑白条运动服,就看着万梓谦冲了进来,目不斜视的顶着自己老了半天,面部表情非常丰富,先是惊喜,而后是窃喜,有点暗爽的滋味,最后又是一脸怒火,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怎么了?”赵昊诚套上新拿来的衣服,露出脑袋来,问着。
“没钱,穷。”万梓谦看着赵昊诚说道,“这件凑合。”
他望着赵昊诚的皮肤,说一句,“你这是军训没有恢复,咋还这么黑,天生黑?”随后笑了起来。
“嗯,可能吧。”赵昊诚尴尬的说道,“不算白。”没你白,这句话被赵昊诚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有的事一旦开始了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我这里有钱,一会儿去看电影。”赵昊诚说道。
怎么说呢,书中的男主可是一望到边的“穷”,居然请他看电影,万梓谦莫名有种上直播被男主刷了火箭,这时候他只能默默地说一句:感谢这位穷吊送的火箭。
不过反过来看,男主随意改变剧情,又关他pi事。
“你自己看,这是男主自己说的要请我看电影,可不是我主动的。”万梓谦解释给尼玛王听。
【………】
鉴于男主表现不错,万梓谦轻轻咳嗽一声:“行吧,就之前那一套吧,穿的不错。”
有钱能买好话听,有钱能买彩虹屁。
电影院昏暗下人潮涌动,人挤人,赵昊诚因为个子高格外有优势。
“上面的空气好吗?”万梓谦问道。
“嗯?”赵昊诚低头看了万梓谦一眼,“还可以。”随后双手探入万梓谦咯吱窝里,将人提了起来,“你自己感受一下。”
随后又将人放下,可举起容易放下难,人挤人的,没有地方。
“我能骑你头上吗?”万梓谦开玩笑的问道。随后没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赵昊诚刚刚碰他咯吱窝的时候──太痒了。
“……”赵昊诚勉强将万梓谦放下。
“你看看,刚刚那对情侣好会玩呀,还抱起来了。”
“是呀,都说男生跟男生谈恋爱特别的甜,看来是真的。”
“我看这两个男生都好小的样子呀,而且那个矮的还很会撒娇。”
……
后面排队检票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赵昊诚:“……”
万梓谦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他是我弟弟。”靠,说谁矮呢。
“啊,太好磕了,还是骨科。”
“我去,活久见了,真骨科呀。”
万梓谦:“……”选择原地死亡。
赵昊诚:“……”一脸懵逼。
电影开始了,万梓谦抱着爆米花吃着,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媛媛吃不胖:尾款个锤子,你还没有问我有没有可能。
真是难伺候,万梓谦想着,给赵昊诚发了个微信,刚打出来几个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沙·比,赵昊诚不就坐在自己身边,需要个锤子的发微信。
“赵日天,”出于人道主义,万梓谦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愿意做我的长辈吗?”他总不能问──你愿意做我的姑父吗,那样太露骨了,而且万一被拒绝了,万媛也不太好意思,这句话他也是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电影的声音很大,一会儿又有伴奏曲,根本听不清万梓谦的话,赵昊诚很自然的朝着万梓谦这边倾斜过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万梓谦真是无语到了,凑近赵昊诚的耳朵,在那人耳边说道:“你愿意做我……”话还没有说完,电影院突然黑屏了。
引起了一阵骚动。
“怎么了?”
“不是吧,断电?”
“有没有搞错,这样也可以?”
“难不成是前面修路导致电线被无端切掉,所以断电了?”
人们起身晃动着。
在这一瞬间的黑暗中,万梓谦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即使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仍然没有用,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怀揣着异样功能──夜盲症。
“赵日天,”慌乱中,万梓谦一阵心慌,周围的人喊叫声还有不少人走动四处的声音,通通进入万梓谦耳中,唯独没有赵昊诚的声音。
他努力地想要抓住一切,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感觉。
万梓谦突然体会到凯伦·凯勒的心──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万梓谦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无情的打断。
赵昊诚从万梓谦凑近开始,耳边听着万梓谦清晰的话语,酥酥麻麻的,很像掏耳朵的感觉。
两人凑的很近,万梓谦的呼吸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赵昊诚耳边,让人心痒难耐。偏那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灭了屏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嘈杂声在周围蔓延开来。
“赵日天,”万梓谦的声音传入耳中,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那种胆小无助又有点怯懦,很难听见这样的万梓谦。
“在这儿,”赵昊诚说着握住了万梓谦茫然不知所措随意摆弄在黑夜中的手。
他突然很想知道,万梓谦那个“愿意”是愿意什么?
“玛德,吓死我了。”万梓谦说道,手背上传来的温热感,让他很放心。
有的人已经点开了手机手电筒,四处照着,有的则选择到处乱走,寻找工作人员。
“请大家稍安勿躁,电马上就来。”工作人员举着探照灯和大喇叭说道。
“你感觉怎么样?”赵昊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手电筒打开,递给万梓谦,“别怕。”这句话说出口,他感觉自己有点奇怪,忙咳嗽一声,掩过刚刚的冲动。
“好多了,”万梓谦接过来手电筒,感觉像是飘荡在水里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
他不用看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乌青,因为心跳加快,泛着一阵恶心。刚刚突如其来的“失明”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在寝室有小夜灯,在家也会有落地灯,这些他都不用怕,久而久之好似就忘了自己这幅身子有过这个软肋。习惯如此,便就是如此。
人群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来了电。
万梓谦在光亮中适应着,走了很久的夜路,突然走到了铁路的尽头。
“喝口水,”赵昊诚递给万梓谦,“没事了。”
“嗯,”万梓谦突然安静下来,有点不太适应。
两人在后半场电影中都没有说话,赵昊诚也松开了万梓谦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有些事只字不提。
媛媛吃不胖:问到了吗?
这条消息突然冒出来,才让万梓谦想起来这档子事。
万万没想到:你愿意当我长辈吗?
万梓谦点开赵昊诚头像发送,不知为何他现在开不了口说话,两人这样安静的看着电影,很舒服,电影画面感加上声音配乐,安静地流淌一切,都让万梓谦觉得无比的舒服。
惬意。
赵昊诚:哦。
他看见这条微信的时候显然是不信的,他貌似在刚刚那场断电事故中错过了一个亿,反正他内心坚信,绝对不是这句话。不咸不淡的回一句这样的话,很符合他的性格。
其实内里却隐藏着他其他的想法。
万万没想到:快说,愿不愿意。
这踏马还在这儿装酷呢,就一句话的意思,说破了就没意思了,万一让万媛丢脸咋整。
“姑父”这两个字在万梓谦手机输入框里停留了一会儿,他在徘徊要不要发出去。万一呢?
赵昊诚:不愿意。
好险,幸亏没有发出去,不然多伤万媛的心呀,万梓谦想着。
为了拿到那该死的尾款,万梓谦截屏发给了万媛。随后将手机放下,看着电影。
这次轮到赵昊诚开始坐立难安了,为什么自己发了不愿意后,万梓谦就没有下文了,他瞥了一眼万梓谦,发现这人怡然自得的看着电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会吧,他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两人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个不停,坐在一旁看电影的人不耐烦的朝着两人望来。
目光如炬。
万梓谦点开微信。
靠,他踏马是沙·比吗,居然把刚刚的截屏发到了吃鸡小分队里面去,那里面有曹庚伟他们。
曹哥最帅:啥情况呀,这我一天不在就出了乱子?
阳仔是你霸霸:长辈?是我理解的那种吗?霸霸还是爷爷,不是吧,艾特万万没想到,万哥,你组团认亲?还是……
璐瑜小时候很肥:我是谁,我在哪,我看见了什么,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滑坡?
曹哥最帅:万哥你们两人……在聊·骚?
阳仔是你霸霸:万哥这波操作6666。
璐瑜小时候很肥:瓜子花生矿泉水饮料,前排的观众请抬抬脚。
阳仔是你霸霸:卖水的,开包瓜子。
……
万万没想到:我艹·你二大爷的永久彩虹屁,赶紧哪凉快待哪去。
万万没想到:gun。
三中门前停着十几辆大大巴车,一向扣扣搜搜的学校这次居然花了巨资,一个班级一个大巴车,下了血本了。
万梓谦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运动服套装,赵昊诚则穿的是昨天买的黑色套装,两人走在一起活脱脱的一对“黑白无常”。要是再来点雪花,两人再带上袖套,可以去出殡了,人家是童男童女,他两是无常天下。
别问,问就是他·妈·的审美很独特。
“哥哥穿白色的,弟弟穿黑色的金贵留守在家,就穿金色的。”
对此,万梓谦只想表示──呵呵。
平常千篇一律穿着校服,今天大家穿的是五花百门的,当然也有花枝招展的,因为青春就是有无限的可能。
万梓谦无疑是很亮眼的。
“看,万哥。”
“感觉万哥今天穿成这样很与众不同呀。”
“那可不是,我估计有人肠子就要悔青了。”有人笑笑看向刘智慧。
刘智慧──作为万梓谦名义上的曾经名义革命友谊伙伴,现在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前同胞笑的跟朵花一样。
革命的友谊刚刚升华,就被无情的浇灭,刘智慧终于体会到了一把独上西楼,月如钩的孤独感。
所谓的放不下,更多的时候是放不下自己罢了。
有时候吃回头草,不是因为人有多好,而是根本没法放下过去的自己,或者说没法放下自己对那人这么好,却没有什么回报。
万梓谦走进大巴车里,立马看见曹庚伟几个窝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昨天的事真心就是个误会,至于怎么样的误会,只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万媛更是如此,截屏发过去,居然尾款都不给了,说没有到达预期的效果,万梓谦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当然不爽了,一个人径直朝着车后座走过去。
“万哥,坐这里?”曹庚伟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了。”万梓谦选择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
赵昊诚上来时只有万梓谦身边有位置了,不是有位置,是大大的有位置,很简单,校霸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就是禁区,没人敢趟这个浑水,整个一排都是空的。
他别无选择,只好坐过去。
“同学们,检查一下自己的行礼,有没有带齐,这一次去两天,路上可能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彭敏伟站在大巴车前面说道。
今日特意穿了运动服,是三中特意为每个老师“量身定做”的,当然美丑不管,只管大小。为了能在人群中一眼认清楚学生与老师,老师们通通发了红色的帽子,而学生们通通发了白色的帽子。
彭敏伟一边交待安全事项,一边给同学们分发帽子。
“万哥,你的帽子。”曹庚伟把帽子递给万梓谦,同时又把帽子直接扔给赵昊诚,并笑了笑,带有某种不明的意味。
“好了,同学们等会在白色帽子上写上十一班,再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方便大家相认。”彭敏伟说道。
刚说完,孙若兰就上来了,穿着那套运动服,同时还搬上来了一大包行礼。
“孙老师,这是…”彭敏伟问道。
“学校发的运动服实在是太……我想着去了文普山换件衣服拍照片好看。”孙若兰笑着说道,还拿出那条裙子。
白色也底色,红花扎染上去的,看上去很是“喜庆”,不过也很称这次出去玩的天气,秋高气爽,天空万里无云,算是为这“寂寞”的秋天填上一笔重重的颜色。
“帮我写个名字。”万梓谦把帽子扔给赵昊诚,“我的字太丑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字是不好看,小时候写字就不好看,以为长大了就会好看,长大了发现——是他想多了。
“嗯,”赵昊诚拿着万梓谦的帽子在上面写着字,他的字与万梓谦完全不同,连体楷书字,透露出别样的风采来。
万梓谦也瞧过赵昊诚的字,毕竟年级第一的作文,月考刚考完,年级组就印了发放给全年级学生——名为观摩,实为学习。学习是学习不来的,引经据典,角度新奇,旁征博引,如果角度不新奇,那必然是例子新奇,总而言之一句话,啥啥都是男主好。
赵昊诚一笔一划写着字,时不时打量着翘着二郎腿,睡在最后一排的万梓谦。他总觉得有些话像是错过了,从昨天那场电影开始,他就觉得万梓谦时时刻刻哪哪里里都不对劲,可要说出具体的原因来,又说不上来。
“别看了,”万梓谦回看了赵昊诚一眼,“看穿了,你哥就是长这样,比你长的好看。”
“嗯,”赵昊诚把帽子递给万梓谦,“写好了。”
他一人坐在窗前,万梓谦占了五个位置,而他只有一个。
文普山是在容城下面的地下县,算是容城的一个旅游景点,就是上山有点不太容易,得走“S”形上山,有点麻烦。
大巴车司机往往都是开车小能手,盘山公路也能开成直线赛车手的感觉。
一脚刹车。
万梓谦从后排椅子上滚落了下来。
众人:“………”
曹庚伟忙用用手当做扇子扇了扇,“天气挺热的,是吧。”给宋阳使了使眼色。
“啊啊啊,那可不是吗?太热了,等会儿哈下车买个冰棍吃。”宋阳说道。
万梓谦:“…………”他旁若无人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运动服,若无其事的坐回位置上去。
此时管钰茵在家敷着面膜,突然想到了什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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