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严林华面色立马严肃起来,等听完叶乐山的简要叙述,她的表情已经比暴风雨来临前还要阴沉。
“二位放心。”严林华郑重道,“我一定会在两天内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用这么急。”梁从笑笑,“只要查出来就行,别耽误了你的生日会安排。”
严林华没接话,她提出两天的时限,不仅仅是因为性质严重,更是因为她对严家实力的自信。
“另外,我希望调查是秘密进行的。”梁从清清嗓子,又道。
听了这个要求,严林华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之前她听说叶乐山要找她,惊讶了好久,而且还特地约她到僻静的休息室。
等到了地方,见到梁从,她更吃惊了。
别说严林华这种混惯了风月场的,就算是普通人,看到梁从这么热的天还把领子立起来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再一瞥叶乐山手臂上不经意间漏出来的抓痕,简直欲盖弥彰。
“这当然啦。”严林华满口答应。
她看着大大咧咧,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通透着呢。
况且在她的地盘上玩阴的,还被得手了,传扬出去她的脸往哪搁。
既然严林华把事揽过去,梁从与叶乐山暂时不必再操心,他们便准备打道回府。
严林华的生日会定在周六开始,最后一天则是周一。这是她的小心思,大部分人还是有正事要做的,能留到周一的要么比较闲要么关系铁,要么二者皆具。
“叶乐山!”
路过大厅时,一声喊停下了二人的脚步。
侧身望去,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下午两三点是一天中最闷热的时候,户外白灿灿的光线能把人晒成一根蔫黄瓜。船上人有的选择睡眠来打发这段无聊的时光,有的则待在大厅打牌谈天。段朗独自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默默地看人来人往。
他坐在这很久了,因为不知道梁从何时出现——他有些话想对他说。
看到梁从出现在门口的第一眼,段朗是欣喜的。可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身后的叶乐山,以及他们不同寻常的亲密——至少以前叶乐山不会碰梁从的手,也不会贴到梁从耳朵边说话。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就在昨晚。
极短的一呼吸间,段朗确认了这个新情况。
静静地看着他们路过自己身边,段朗的视线在被立领包裹的颈项上停留继而追随了许久,才站起身叫住了他们。
虽然喊的是叶乐山的名字,段朗却不急着跟他说话,对梁从打完招呼又接着寒暄起来,大有把闲话发展成长谈之意。
叶乐山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悄悄站上前一步,不客气地发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段朗则好脾气地还以一笑:“传个话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叶乐山眼中疑惑更甚。
梁从自觉地后退一步,对叶乐山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段朗给叶乐山传话,能传谁的话?叶家内部的事他还是主动回避为好。
背影逐渐远去,二人收回目光,周遭空气顿时变得沉闷。
叶乐山冷冷道:“现在说吧。”他压根不信段朗的话,只是想知道段朗在打什么主意才留下来。
段朗没有立即开口,叶乐山堪称强硬的态度让他大感意外,也让他内心暗暗燃烧的怒火陡然旺盛了几分。
“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段朗点了点自己的手臂。
叶乐山瞳孔一缩,伸手把稍微挽起的袖口放下:“你什么意思?”
段朗收敛笑容,虚伪的社交面具被彻底卸下:“我不是第一天来这里,叶乐山。他不可能和你一起过夜。”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显然意有所指。
叶乐山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他反唇相讥,“趁我不在时接近从哥,现在竟然有脸来质问我。”
“呵。”段朗简直想笑,他最讨厌叶乐山的地方就是那副理所当然占据梁从的姿态。
“你未免高看了你自己。”段朗缓缓道,凌厉的目光逼视着对面,“你在与不在,不会对他造成半分影响。”更无法阻止我和他的交往。
听懂了言下之意的叶乐山眼神闪烁,段朗戳中了他的痛处,但他还是强撑着:“一个与从哥只认识了三个月的家伙,从哥更不会在乎。”
段朗沉默了一瞬,然后一字一顿:“你应该在二十三年前就退场的。”
这句话宛如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叶乐山脸上。他猝不及防,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深深呼出一口气,叶乐山勉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尽力让语调保持平静:“我知道你恨我,我可以把一切都还给你。但是,梁从不属于你——你不能连这个也夺走。”
这是威胁,不是请求。
话一出口,叶乐山才发觉他和段朗已没有回旋的余地,其实一开始就没有。
懒得理会对面的反应,叶乐山身子一让,绕过段朗走了,梁从还在等他。
段朗眼神沉沉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空荡的休息室中,严林华思索良久,打了几个电话,随后下到客舱去敲她隔壁房间的门。
“严非齐!开门!”严林华边敲还边喊。
很快,一身便装的严非齐出现在开启的门后,面上还带着一丝无奈,轻斥了一句:“别没大没小的。”
严林华才不怕他,挤进门,把自己摔到沙发上,头一扬:“现在有件事,你可得帮忙。”
“怎么?”严非齐走过来,随口道:“你把人扔下海了?”
严林华瞪着他,直到严非齐举双手投降才哼了一声:“梁家的事。”
严非齐一愣,回想了一下:“梁屹不是昨晚就走了吗?”
他因为出差赶不上严林华的生日会开场,不过还是尽力调整了时间,总算在零点之前上了船,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严林华这个小魔女。
那是梁屹也在,离开时还跟他打了招呼。
“不是啦。”说到正事,严林华也收敛了那副不正经的做派,坐姿都端正起来,“有人在船上下药,梁从中招了……”
几分钟后,严非齐面色冷然,眼中寒意深重:“你已经吩咐过了吧?”
严林华立马答道:“当然。”
她紧接着说:“按梁从的说法,不像是深谋远虑过的,不太可能牵扯到那几个人。”
严非齐点头,又道:“就算如此,还是谨慎一些。”
说着他看了严林华一眼:“都说了不要搞什么游艇派对,鱼龙混杂,排查也困难,现在果然出事了。”
严林华缩缩脖子,这下她不敢顶嘴了,但还是在严非齐转头的时候冲他吐了吐舌头以示抗议。
“要我说也不能完全算坏事啊。”严林华摇头晃脑,“叶乐山多年苦恋修成正果,他还得谢谢咱嘞。”
提到这严林华来劲了:“你没看到,梁从嘴都肿了,还把领子竖起来。啧啧,叶乐山做得也忒狠了……”
喋喋不休中,严非齐内心却有一种微妙的不痛快盘桓不休,最终他出声打断了严林华:“别人的私事就不要多谈了,先想想怎么查吧。”
严林华住了嘴,眼中狐疑,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她哥刚刚不高兴?
想不出名堂,严非齐说得也对,严林华便话头一转,说起她的计划来。
下了船,叶乐山坚持要送梁从回别墅,这次梁从拒绝了他,但叶乐山还是决定和梁从一起等司机到达。
坐上车,梁三别才真正放下心。
在主系统回复前,他是不敢和叶乐山多加接触的。如果叶乐山送他回去,他肯定要留叶乐山到家坐坐,然后,然后就无法保证了。
“42。”梁三别在心里唤了一声。
玄凤鹦鹉一扇翅膀,出现在车后座上:“到!”
“信发出去了吧?”梁三别懒懒问。
42急忙点头,这次它速度快多了,措辞都不琢磨,小爪子里抓着羽毛笔——那羽毛还是从它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气呵成,写完就发。
而且网速也很给力,一点延迟都没有,让习惯了“您当前网络信号不佳”的42都震惊了。
“我的下一个大剧情是什么?”梁三别问。
42歪头,脑子里数据流唰唰地窜过去,报出了一个时间节点:“一个月后,忌日。”
“那倒不急。”梁三别自语,接着突然抬头,看向42,“对了,昨晚梁屹去哪了?”
下药这段可是他和段朗的剧情!
白光一闪,42消失了,没一会儿,它又重新现身,答:“零点二十五分时下了船。”
梁三别怨气横生:“活该他没老婆!”
周一,一个让所有人怨气横生的日子。
上午九点,梁三别收到了调查结果。这么快的速度让他暗暗感叹,不愧是严家。
等看完文件里的内容,梁三别却是嘴角一抽。主要是事情原委比原著剧情还不堪,就两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结了怨,一个买通侍应生想通过下药让另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如此漏洞百出的计划,难怪波及了路过的梁三别。
文件里严家委婉地说明他们已经处理了参与计划的人,梁三别便乐得轻松。随手一点,文件被销毁了个干净。
嗡嗡声响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电名称:叶乐山。
好耶!吃到肉的叶乐山即将下线,终于要换嘉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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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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