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被留了下来,安贵妃还有些话叮嘱她。回去的路上只有雪昙,还有默默守护在身后的十七。
无聊地踢着路上光滑的鹅卵石,拖延着时间,短短一段路,雪昙走了许久。
雪昙:“十七,你擅长隐匿,能不能悄悄帮我把书房的先生吓跑啊?”
十七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溢出:“属下的职责只是保护主人你的安全。”
雪昙有些失望:“好吧。”
看来还是要靠他自己。
面前紫楠木制的贵重门栏紧闭,雪昙迟迟不肯进去,木桩子似的杵在门口,好似往前一步便是深渊。
房门从里面打开,看见那张冷漠疏离的面孔。似乎是因为迟迟未等到要见的人,那人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雪昙现在可管不了这些,原本想着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没成想推开房门,山就在面前,他现在可是满心惊喜。
岑雪谙只瞥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十七,退开身子,冷声道:“进来。”
雪昙亦步亦趋跟了进去,待他进门后,岑雪谙将门阖上,留十七独自在外面守着。
房间内熏香缭绕,香是岑雪谙点上的,看样子已经烧了一段时间。
雪昙偷觑着眼前的主角,多日不见,眼前人的气质愈发冷凝,已经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上位者的气息。
发觉自己这个弟弟自打醒来,好像就很喜欢偷看他。
岑雪谙有些无奈:“你啊,听说这些日子在国子监一直无所事事。真当自己还是小孩子,一直顽劣下去。先来说说你已经学到何处了吧。”
“呃...嗯...这个好像......”雪昙实在不知道啊,他最近哪有认真听过课。
见雪昙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岑雪谙眸光沉沉:“怎么连这个都说不出来?”
雪昙实在羞耻,不过想起任务,他甩掉那些想法,昂了昂脑袋,不屑道:“关你什么事,别以为你仗着有我母妃就可以管教我,我告诉你不可能!”
岑雪谙见他还这般犟嘴,忽地有些生气:“小昙还是听贵妃的话好些,这般不学无术,往后也不知道会如何被外面那些人戏弄嘲讽。你是皇子,怎能什么都不会,实在败坏皇室声名。”
“既然我是皇子,谁敢嘲笑我?倒是你这个好哥哥总是往外跑,说不定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那才叫人看笑话呢。”
岑雪谙真的是不知道弟弟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总是喜欢顶撞自己。
“孤是太子,自然知道何为正务。小昙如今连这点课业也不明白,今后怎么让人放心。”
“你!别以为你是太子我就怕了你,本殿下除了这点课业,其余哪比你差。你这个太子之位不也只是仗着皇后是你母亲么?”雪昙挑衅着。
岑雪谙发觉,自家蠢“弟弟”好像很在乎他的太子身份。
“那你就让我好好瞧瞧,连最简单的课业也不会,实在愚钝。”
“哼!谁说我不会,我只是...只是不高兴学而已。”
岑雪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还是一派平静:“既然受人之托,孤自然是要尽心。小昙先说说自己会些什么吧。”
这可一下子把雪昙问住了,他虽然已经悄摸学了许多,可却不能透露,只能心虚的细声说到:“就只记得一些《千字文》了。”
“那就先捡些简单的先学。”只一句话便平定了今日的闹剧。
待到一场教学结束,雪昙双目无神,好似受了天大的磋磨。
这期间不论他如何顽劣挑衅,岑雪谙都不为所动,竟然半点圆满值都没涨,还仅用轻飘飘几句话便将他怼了回来。不仅如此,岑雪谙见他字写得不好,还要求他每日练习三百个大字,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总之,真真是糟糕透了的一天。
雪昙推开了书房的门,猝不及防撞上冷硬的身体,抬头就见十七沉默地站在门口,看样子是一直未曾离开。
摸了摸微红的额头,疼的他眼角溢出了泪花,抬眸幽怨地看向罪魁祸首。
见他浑身被凉意浸透,雪昙有些心急:“十七!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去杵在这儿干嘛?”
十七目不斜视,木讷回应:“没有主人的吩咐,十七不得擅自离开。”
“那你就一直站到现在?”雪昙有些时候真是气他的榆木脑袋。
十七沉默,低头看着少年湿漉漉的眼眸,重复刚才的话:“没有主人的吩咐,十七不得擅自离开。”
“下次不要在门外等了,自己去找个地方歇息就行。”
回应他的只是十七的沉默,阴郁的护卫用无声传递着信息,拒绝了主人的要求。
雪昙看他那木讷的样子有些气恼:“不是说听我的吩咐吗?”
十七麻木空洞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认真,他直直盯着雪昙:“这个,不行。”
“真是个呆子!”
“怎么还不回去,站在这儿聊天很有趣么?”身后传来岑雪谙冷如松雪的声音。
雪昙转头没好气地看他:“要你管!”
眼尾被泪水浸湿,氤氲出一抹红霞,泪花挂在卷翘的睫毛上微闪,清艳的美人斜睨着岑雪谙,好似在娇嗔痴埋。
如此生动活泼的漂亮少年,饶是淡漠如岑雪谙也不禁晃了神。“弟弟”真是长大了,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瞧了瞧他身旁的十七,岑雪谙掩下黑眸中的丝丝波澜,冷声道:“孤只是提醒你,现在时辰不早了。”
雪昙这才注意到天色,果真已是月上枝头,一丝凉意浸入四肢,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十七见状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衣,笼罩住纤瘦的身体。
雪昙感受到衣服带来的暖意,也不与岑雪谙道别,招呼着十七离开:“走了走了,十七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我回去,这天真是冻死人了。”
十七闻言快步跟上了小主人,同样无视了一旁的太子,眼里只有前方娇小纤瘦的小主人。
“呵…”
岑雪谙抬眸看了看天上的寒月,漆黑的眸子里蓄的是同样的冰寒。
不愧是那人的儿子,真是如出一辙的傲慢。想到自己屡屡对他抱有宽怀之心,什么祸不及子女,真是荒唐至极。
十七跟着雪昙进了寝宫,青玉见二人回来,赶忙将温热的汤婆子递给雪昙,驱赶身上的寒气。见到雪昙披着厚实的外衣,青玉放下心来,笑着说:“就知道殿下结束时,已是更深露重,想来凉的很,这披风果真派上了用场。”
青玉赞赏地朝十七点了点头,示意他做的很好。
“十七的房间就在殿下隔壁,这样比较方便察看殿下的状况。”在他们还在书房时,青玉就已经安排好了诸多事宜。
青玉忽地想起一事:“对了,怎么不见太子殿下,殿下未曾留太子殿下用膳么?”
雪昙心虚地避开了青玉的视线:“他已经回去了,说是不在这儿吃。”
“是么?那真是可惜了,小厨房备了不少吃食,怕是要浪费了。”青玉虽内心疑窦,却还是选择相信小殿下。那般乖的孩子怎么会撒谎呢。
“十七和我一起吃,不会浪费的。”雪昙理所当然地回应。
青玉已经习惯了小殿下对十七的纵容宽待,也没什么疑惑,熟练地派人多备了副碗筷。
还记得雪昙第一次要和十七一同用餐时,青玉还蹙着眉头,提示他不合规矩。
那时候的雪昙就仗着年幼,眨巴着杏仁眸子,向着青玉撒娇:“有什么不合的,十七今日陪了我好久。我就要他陪我,青玉姑姑——”
“这,行吧,那奴婢这就着人布菜。”
经不住雪昙这般撒娇,青玉迟疑一瞬便同意了,大不了到时候掩住消息,不传旁人耳朵里。
不过现在大家都习惯了,小殿下最宠爱的莫过于十七了吧,不知惹得多少人嫉妒得在背后撕了帕子。
十七听从雪昙的命令,乖乖坐在位置上保持着沉默。
雪昙一直不知道十七经历过什么,明明还是寻常人家孩子恣意妄为的年纪,十七却已是这般苍白阴郁,麻木空洞的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十七与剧情是几乎没有牵连的,既然是剧情外的人物,雪昙总想着可以对他好一点,每当有什么新奇好玩的物件都会和他一起分享。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雪昙兴致勃勃地玩闹,十七在一旁看着他,眼中带着罕见的温情。
在十七面前,小昙花只用做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见十七总是木讷吃着碗里的白饭,雪昙夹了些菜放入他的碗中。十七停下筷子静静看向他,只有当眼里有雪昙的倒影时,他空洞的眼神中才会多出一丝情绪。
“看我干什么,快吃啊。”雪昙见他不动,催促道。
十七听话地埋头咀嚼着碗中的饭菜,雪昙这才满意。十七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很听他的话,很和他的心意。
系统悄悄吐槽: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都拐不过弯来,惺惺相惜么?
这话系统可不敢当着雪昙的面说,怕他又钻牛角尖。
系统:这下好了,两个呆的
卑微作者: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纨绔小皇子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