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衔玉总是自发的无条件的实现药生尘的所有期望。
比如现在,还没等药生尘发出灵魂质问“到底谁才是你最爱的人?”
他就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提他了,咱们说点别的,你想说什么都行,你是要送我新年礼物吗?”
要是被药一望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大的翻个白眼,这么纵容他,这小子岂不是要翻天了?
药生尘“勉为其难”的说:“不是,你的新年礼物是别的。”
金衔玉已经可以很敏感的接收到狐狸精哼哼唧唧的暗号,堪称狐语满级,“那是什么?”
没想到他这次出了差错,药生尘斩钉截铁道:“这是秘密,只有新年那天你才可以知道。”
“好吧。”金衔玉虽然好奇,但是既然药生尘说了不给他提前知道,金衔玉也只能等着,重要的是,他该送药生尘什么好呢?
看着男朋友在自己面前正大光明的走神,药生尘顿时不高兴了,他掐住金衔玉的下巴,强迫他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语气倒是有点委屈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现在我已经吸引不了你了是吗?”
他掐的不重,可以说只是轻轻地贴在上面,金衔玉摇头都怕把他的手扒拉下去,于是一动不动,“没有,你最吸引我了,我刚刚在想该送你什么好。”
说完还在他手里蹭了蹭。
就像一只乖乖的猫猫!
药生尘刷的收回手,脸上出现浅浅的红晕。
金衔玉发现药生尘的羞耻点特别怪,总是在一些出乎意料的时候特别纯情。
这倒不完全是药生尘的xp问题,跟他的生长环境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大周的社会风气比这里更加开放一些,比如一对多和一对一的婚姻模式并存,又比如还有青楼的存在。
他们对于两性关系的教育也比较全面,所以对于正常的夫妻活动他倒不至于束手无措,他在过程中羞涩的点主要是因为对方是金衔玉。
至于毫不掩饰的亲昵行为,比如牵手、拥抱、接吻之类,这些对药生尘来说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而已,比如卫芷女士和药一望先生小时候还亲过他呢,所以他们之间由药生尘主导的亲吻往往不带有情、欲的意味,往往带着更多的爱怜。
但是母胎单身的药生尘对于情侣之间的小游戏就招架不住了,他又没谈过恋爱,他又没见过。
药生尘从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他又把手伸过去,“再来一次。”
还是那句话,金衔玉面对药生尘的时候从来不会说“不”。
感受到掌心细腻的皮肤,药生尘没忍住捏了捏,软软的。
对外性格再冷硬的反派脸上的肉都是软软的,就像再冰冷刺骨的人口口都是热热的。
“好了。”药生尘正襟危坐,“我要说正事了。”
“好,你说。”金衔玉也很配合地坐好。
看着金衔玉脸上的金丝眼镜,药生尘才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有工作?”
“但是我想先听你说完。”
药生尘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在宋黎家里遇见了程弋,他想扳倒程家。”
金衔玉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没有问他程弋为什么会出现在宋黎家,也没有问为什么程弋要扳倒程家,只是静静地听着。
药生尘回想了一下程弋当时的眼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很特别,有一种我没见过的情绪,有点像仇恨,但又不太仇恨。”
药生尘形容了半天,感觉越来越乱,自暴自弃道:“就是很复杂,你能懂吗?”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他说不明白的话?!
仙鹤暴怒#jpg.
他懊恼的样子反而逗笑了金衔玉,听见金衔玉的笑声,药生尘抬头很凶很凶的问:“笑什么!”
没想到金衔玉一点也不害怕,还是笑得很开心:“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在我面前情绪更加外化了,是不是说明你现在比以前更喜欢我了一点?我很高兴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你。”
嘶。
怎么回事?
药生尘被这个更喜欢一点的说法击中了,耍赖一样的搂住金衔玉,“这三个月你是去进修了吗?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金衔玉愣了一下:“我只是,实话实说。”
无论任何情况下他都不想说谎,哪怕只是很明显的口不对心的嗔怪。
药生尘却搂的更紧:“更厉害了。”
好吧,他说厉害那就是厉害,金衔玉开始思索药生尘刚才说的“正事”。
嗯——
他试探着说:“我感觉应该是既想要报复程家,但是想到几十年的亲情又割舍不下吧。”
“嗯……”
好像真的是金衔玉说的这样。
药生尘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他的家人那么对他他还会留恋呢?这都不算家人,算仇人了吧?”
虽然药生尘本性不纯良,下黑手一点不犹豫,招数千奇百怪,路数很野,但是他过往的十八年纯属是纸上谈兵,直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才开始实战。
药家总体风格偏向学术,虽然有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的情况但也是少数,药一望夫妇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成年之后也很顺利地迈入婚姻殿堂,是坚定的一夫一妻制婚姻。
药生尘的成长环境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和谐与干净,他跟药无病差了七岁,两人又是完全不同的爱好和目标,加上药无病温柔和顺,两个人从小到大也没有过什么争执。
至于家庭之外,药家在京城的体量也不可小觑。
药生尘的奶奶一共生了四个孩子,老大药一望也就是药生尘的亲爹是药家的组长,医术传家。老二药二闻,也就是药生尘的二叔,主攻西医,医学界也是赫赫有名。老三药三问,也就是药生尘的三姑,擅长商业,主导着药家的进出口生意。老四药四切,药生尘的四叔医术很高,心眼更多,在宫里当御医,备受皇室器重。
药家把控了大周将近六分之一的医疗资源,在宫里还有人,没人敢给药家组长唯二的儿子使绊子。
当一个人出生在足够的高度上,他的世界会自发变得和谐又美好。
药生尘的十八年堪称顺风顺水,半点委屈不曾受过,家庭关系也是和睦非常。
所以面对程弋复杂的心路历程,药生尘觉得陌生又难以理解。
看到药生尘眼里的疑惑和茫然,金衔玉才第一次感觉到他才十八岁,很多阴暗都没有接触过。
金衔玉忽然想起了自己和金昌运,他们之间又何尝不是这种关系呢?
“血缘关系是一种很特殊的纽带,轻易无法割舍,做决定的时候难的不是要对抗一个人,最难的是对抗出生以来接收到的世界观。”
药生尘确实没有这样的经历和意识,他不需要和原生家庭对抗,从各个方面来说,他都是个无比幸运的人。
金衔玉想到什么,严肃的补充道:“他现在被压迫的很严重,所以他想要打破一切束缚,但是当他的父母对他温柔起来的时候,他很有可能妥协,你要小心。”
一直缠在身上的束缚其实和衣服并没有明确的区别,绑的紧了就是束缚,需要斩断,但是束缚松了一点的时候却衣服,脱了会冷。
药生尘确实被敲了一记警钟,他得做好准备,难保主角攻会掉链子。
程弋不像姚星雨恨得透彻,也不像宋黎一样盲目的迷信他。
……
“生尘,研讨会你真的不来了吗?”
药生尘站在窗前,金衔玉家在顶楼,从上往下看,地上的一切都小的不可思议,不远处的大江顶着寒风静静得流淌,江上的大桥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灯笼。
“抱歉,教授,我打算和家人呆在一起。”
“好吧,那新年快乐。”这个事情她其实已经和药生尘讨论过了,今天打电话只是想再劝一下,毕竟这对一个大一的学生来说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但既然药生尘已经有了决定,她也会理解支持。
“教授您也是,新年快乐。”
事业和家人哪个更重要一直都是一个难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答。
如果是之前的药生尘,他一定觉得事业更重要,但是经历了一场死亡,他才猛然发觉离别总是那么快、那么突然。
这次研讨会的机会很宝贵,但并不是独一无二,机遇只在愚者面前可贵,在天才面前就像海里的水滴一样普通。
和金衔玉一起过年比研讨会更重要。
药生尘穿上外套。
“宿主,我们要回家吗?”
“嗯。”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紫藤花园的房子里做金衔玉的新年礼物,“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们快一点。”
“好!”
……
程弋按照药生尘的吩咐把小小的药丸洒在不起眼的角落,他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期待,借着早晚饭的时机,他偷偷观察着所有人。
直到今天,程方带着一对黑眼圈下来了。
他面无血色,脸颊发青。
嗯?
程弋坐在椅子上偷偷打量走近的程方。
怎么是他先中招,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年纪更大的……
也对,他一直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身体虚,抵抗力低也正常。
程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病怏怏的,身体有气无力。
程父皱着眉,额头上浮现深深的纹路:“你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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