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生尘几乎要忘记呼吸,他的手上有射箭留下的薄茧,此刻正轻轻的摩挲着金衔玉常年被衬衫遮挡的皮肤,锁骨,肩膀,脖颈,带着引诱的意味。
此时他就像一只从深渊来到人间的代表**与极乐的恶魔,少见的停滞着,等着他亲爱的、被蛊惑的、被纵容的信徒主动向他所求欢爱与恩泽。
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最爱的孩子的肩颈,允许的信号通过相接触的皮肤传递。
年幼的猫放开胆子咬上去,说是咬,其实也不然,他怕给药生尘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记,怎样是轻?怎样是重?
金衔玉没试过,他只能一点一点试探,逐渐加重力道,药生尘一直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知道药生尘在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好像又变成了一场博弈,看看到底是药生尘坚持不住还是金衔玉坚持不住。
从博弈的表面来看,输的人应该是药生尘,因为被咬住脖子的是他,生物的求生本能很难被克服,当生物本能激发的时候,他会瞬间推开金衔玉,保护自己的脖子,保护自己的生命,他是个正常人,不会在这种环境下玩命。
药生尘可以死在权力的漩涡中,可以死在自然的伟力下,但绝不能死在床上,这也太丢人了。
不过,药生尘的生物本能还没有被激发金衔玉就认输了,他不再理会药生尘“继续”的暗示,磨了磨牙,徒劳的加深了一下自己的标记,就不忍心的伸出刚刚藏起来的舌尖,想要舔舐刚刚自己造成的伤害。
药生尘感觉到柔软与湿润,刚刚有一搭没一搭抚摸金衔玉的手掐住了他的后颈,金衔玉一下子由平躺变为侧躺。
大概是刚刚太痒了,药生尘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不少。
金衔玉本以为自己会害怕,没想到他在因为更清楚的认知到药生尘的存在而快乐和满足。
四年足以让他们变得无比契合,更何况是他们彼此亲手开发出的习惯。
第一程的末尾,金衔玉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破碎的话,药生尘把那句话拼了出来,金衔玉说:“我想看着你。”
药生尘从猫的后颈一直顺着脊椎摸到了尾椎骨,把猫摸得哼哼才给摊开的猫饼翻了个面。
金衔玉认真的看着药生尘的脸和他漆黑的眼睛,此刻这双眼里装着的全是他,他满意得笑笑,充满依恋与爱意的琥珀色眼睛在一阵汹涌的浪花下变得有些涣散。
他说:“四周年快乐。”
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四年前的今天,金衔玉把药生尘带回了家,一墙之隔的地方住着他喜欢的人,金衔玉一晚上都没睡着。
药生尘说:“我爱你。”
四年后的今天,金衔玉又一次一晚没睡。
迷迷糊糊之间,金衔玉突然想起了过去的自己,没有遇到药生尘之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好像也想这样看见天空从纯黑亮起,变得蔚蓝,他曾经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长期被失眠困扰,一年两年?不,不,或许是三年四年。
最后的最后,金衔玉眯着眼睛和药生尘交换了一个纯粹的绵长的吻。
然后他在五彩的朝霞弥漫天边的时候与月亮一起沉入梦乡。
睡前他推翻了对于自己失眠的一切猜想,怎么会失眠那么长时间呢?
安逸幸福的生活会麻痹野兽的认知,这也是人类驯服野兽的方式之一,如果金衔玉是野兽的话,他一定已经被驯服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痛苦了。
……
宴会结束之后药生尘走得轻松,只可惜他血缘上的亲舅舅过的不怎么样。
白穆几乎是一上车就给白绮打了电话。
白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就像嘴被粘住了一样:“嗯?”
“最近药生尘在干嘛?”
药生尘?
白绮皱了皱眉,从脑海中揪出一个人来,那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不喜欢说话,整个人闷闷的,即使又状元的光环加身也掩盖不住他书呆子的本质。
那是她的亲生儿子,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
她脑中对于这个孩子的记忆很少,但还是有一点的,“他……应该在Q大读金融?”
白绮盘算了一下,姚家倒了三年,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读书。
没办法,转移婚内财产、离婚、姚悦林入狱……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关注这个孩子了。
至于之后,她是有过一段短暂的空闲,她给他打了一次钱呢,毕竟这也是她的儿子,可是没过不久兆眉就把她的钱都卷跑了,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这个称得上陌生的孩子就被彻底遗忘了。
白穆听到她漫不经心的声音,强压着火气与不满,声音阴沉地滴水:“他可是要在金衔玉的医院里当院长了。”
“什么?!”白绮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面膜从脸上掉到了腿上,白绮捡起来嗖得扔在茶几上。
白穆还要火上浇油:“也不是金衔玉的医院,应该说是他自己的医院。”
没错,金衔玉不止让药生尘当院长,他还把这座斥巨资建起,并且请了国内外各种专家医生的医院全部送给了药生尘。
现在这所医院已经和金衔玉没有半点关系了,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包括他的朋友,都用那种看鬼的眼神看他。
“而且他根本没学金融,他志愿报的是中药。”
白绮狐疑的皱了皱眉:“哥你认错人了吧。”
除了名字,白穆说的人和她认识的药生尘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她现在忽然想不起来药生尘是什么样子的了。
可能是太久没有想起过了吧。
满打满算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认亲宴结束不久他就和同学……
认亲宴……
金衔玉……
她突然想起当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认回药生尘的时候,姚家和金家关系已经变差了,金衔玉却一反常态的待了那么长时间,再想想金衔玉走之后药生尘去哪了……
她早就不记得药生尘当时都做了什么。
但是她觉得问题就出在那个宴会上。
白绮能够在姚悦林的眼皮子底下转移那么多财产也不是吃素的,有白穆一提醒,她很快察觉到了异常。
可是发现了有什么用,药生尘早就和金衔玉在一起了。
现在真正着急的反而是白穆,“你去问问药生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绮翘起了二郎腿:“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问了他难道会真的掏心掏肺告诉我啊?”
白兰尘抢着开口:“怎么没意义,说不定我们可以联合他从金衔玉手里撬出不少利益呢,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白家啊。”
在利益的驱动之下,白兰尘也开始自发的使用他一直嗤之以鼻的家族观念,完全忘记了今晚之前他还是一个坚定的个人主义者。
白穆很高兴能看到白兰尘的成长,他接着补充道:“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
白绮这时完全没了之前那股疯疯癫癫找兆眉的劲头,她的状态完全回到了和姚悦林离婚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是巅峰时期。
“我好几年没管过他,相处时间不到一个月,他能听我什么?”白绮嗤笑一声,“如果说为了白家,你们还不如赶紧帮我找到兆眉,拿回她卷走的钱,这才是我们白家可以掌握的东西。”
笑话,她只是贪,又不是傻,现在凑到药生尘面前干什么,刷仇恨吗?
当年药生尘能一直瞒着,光看心思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再加上金衔玉,她疯了吗,往上凑。
没干过当妈的事,她也不会去摆当妈的架子,她的身份、她的骄傲、她的三观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白绮就是不听话,白穆也没办法,他也知道药生尘不像他从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拿捏,所以才想让白绮当马前卒,探一探虚实。
他和白兰尘一脸疲惫的回了家,倒是白绮睡得很香。
什么药生尘、什么姚星雨、什么姚悦林,现在最重要的是姚春美好不好,姚春美带走的钱才属于她。
真是晦气,这辈子就跟姓姚的干上了!
有人沉浸在名利场的漩涡中,有人已经彻底脱离了出来。
比如姚星雨、比如程弋。
程弋并没有按照药生尘的规划成为一颗地雷,有朝一日引爆自己,炸毁程家。
最初的时候他是感觉到了隐秘的快感,这是他的第一次有效果的反抗。
可是后来他发现不是这样。
比起身体的解脱,他更渴望精神的解脱,让他的父母亲手摘下给他套上的枷锁。
于是他一声不吭地跟程家吵起来了。
小玉是失眠过两年多的,只不过和小药在一起之后整个人的生活质量飞速提升,现在想起之前自己的失眠经历都不可置信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3章 第 83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