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v章

《鬼话连篇》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经节目,但它的确是国内灵异类综艺的常青树,就连《探灵直播》在它面前都只能低头喊爹。

《鬼话连篇》从开播以来就争议不断,不论是术士、相师还是道士全都邀请过,尤其是那些小有名气的玄学届人士,有些人因此一战成名,更多的则身败名裂。

节目中一战成名的大多都是能掐会算的相师和风水改命的术士,捉鬼通灵的道士都无一例外地栽在节目里,所以这档节目也被称为神棍过滤机,这种明显的打假行为让《鬼话》从第三季开始就再也邀请不到道士上节目。

现如今,《鬼话》已经播到了第四季,缺乏神棍爆点的节目已经被今年大火的《探灵》压了一个头。

《探灵》的大火让《鬼话》看到了这位“薛大师”,但《探灵》节目组也不是傻子,“薛大师”一旦上了《鬼话》,“名裂”的可不仅仅是“薛大师”自己,所以《探灵》节目组严禁《鬼话》接触薛淮。

现在《探灵》被勒令停播,所谓的严禁自然就不存在了,尤其这件事还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鬼话》要是不联系薛淮那就是放着金矿不挖。

所以经过紧急讨论后,《鬼话》制作人徐鼎终于要到了薛淮的联系方式。

对《鬼话》这档节目,薛淮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原身很喜欢看这个综艺,还从中学到了不少装模作样的口诀花招。

——尽管那些道士后来都被证实为神棍。

“《探灵》的停播我们很遗憾,虽然没有看到当晚的直播,但我相信薛大师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和以前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绝对不是一类人。”徐鼎斩钉截铁的语气格外能博得人的好感。

这番话薛淮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很清楚网络上对原身是个什么评价。

除非亲眼所见,不然这年头谁会相信世界上有鬼?

不过……

薛淮问到:“你说有很多遭受灵异事件、急需帮助的嘉宾,这是真的吗?”

“……”

徐鼎没想到对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他先是愣了下,随后连忙回答:“当然了,很多嘉宾向我们求助,可我们找不到真正的道法高人——”

说到这,徐鼎忽然明白了这位“薛大师”的攻略方法,他立刻改口:“如果薛大师愿意帮助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薛淮答应的干脆:“行,我参加。”

既能拿到十万块的出场费,又能帮助那些遭遇灵异事件的嘉宾,这种一举两得的工作可以多来几个。

电话那头的徐鼎喜不自胜:“好!好!那我给您安排行程!”

……

因为《鬼话》是奇异果台的节目,录制现场在闽市,为了让薛淮能早点过来签合同、参与最新一期的拍摄,《鬼话》节目组特意为他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和酒店。

薛淮特意查看了玄学协会位于闽市的求助信息,顺手接了几个任务,这才丢开手机开始收拾行李。

帮他叠衣服放进行李箱中,牧长野说:“我得下去一趟,地府里有几个厉鬼不太安分,大概过一两天就能回来。”

薛淮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起地府挂职的事情,不禁来了兴趣:“这挂职倒有点意思,难道他们镇不住吗?”

牧长野笑了笑,“大概是怕我闲着没事干、为祸人间吧。”

“少来了,你会为祸人间?”薛淮根本不信,他对这位好友最是了解,将军府上家风严正,如果连他都会为祸人间,那这世上就没有正义之士了。

牧长野垂眼看着手里的外套,“现在就只有你会这么相信我。”

薛淮动作一顿,他想起了今天下午两次失控的事,关切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解开的心结?”

不然为什么会两次明显失控?

“找到你之后就没有了。”牧长野轻描淡写地说着。

“……”

薛淮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他只能用力地抱住牧长野,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谢谢。”

如果不是子慎还惦记着寻找他,或许他在现世就真的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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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薛淮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对方是《鬼话》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特意过来接他去机场,顺便拍摄一段vcr。

被迫起了个早床的薛淮看到扛着摄像机的大兄弟时,目光倏地锐利起来。

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是觉得被冒犯了,连忙解释说:“您不用担心,这一段我们会剪辑的,只会挑出您出发的片段。”

“嗯?你们拍,没关系。”薛淮移开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那位摄像兄弟,建议说:“工作之余别忘了给家里打电话,长辈会惦记你的。”

摄像大哥慢了半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他一头雾水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谢谢大师的提醒,我知道的。”

不过他还真想起来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外婆,等会儿趁着休息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外婆的身体状况吧。

看着仍唠叨着让孙子赶快娶媳妇成家的老太太,薛淮不禁想起自己早已过世的父母。

当初他娘病重之时也是这样念叨着让他早日娶妻生子,也不知道他们转世后过得如何了。

发现薛淮看着摄像师出神,工作人员连忙出声提醒:“薛大师如果收拾好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薛淮回过神,把心底那点思绪压了下去,“好,那就出发吧。”

……

乘坐飞机的经历对薛淮来说是头一遭,但说起来也就是新奇,真要说起来他觉得舒适度比不上坐车,下了飞机他都还觉得耳朵里嗡嗡的。

出了航站楼,薛淮就见到了昨晚打电话联系他的制作人徐鼎。

徐鼎是个中年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副很理性的学术人形象,和《鬼话》这种节目制作人完全不搭边。

不过,更加让薛淮注意的是他眉目间的黑气,看来这位制作人是得罪了人,这才招来了报复。

“薛大师一路奔波辛苦了,”徐鼎客气地和他握手,带着他去停车场,“我们现在去电视台签合同,等合同签完,我送您回酒店休息。”

薛淮道:“好,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了。”他看着徐鼎额间的黑气,状似无意地说:“你们节目得罪了不少人吧?”

《鬼话》都被称作神棍过滤机了,这节目肯定得罪过不少人,其中说不准就有几个心术不正的人。

不擅长捉鬼通灵,但未必就不擅长下咒害人。

徐鼎以为他在摸节目的底,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也不藏着掖着,“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还能得罪什么人呢?先前都说好了,我们给出场费,他们出手帮嘉宾解决问题,结果我们钱是给了,嘉宾的问题却没有解决,这难道要怪我们吗?”

要是真的没本事,为什么还要接邀请,真以为出场费那么好拿?

“我看未必。”薛淮意味深长地说:“你们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徐鼎被他看的莫名心底发毛,但脸上还是诚恳的模样:“当然相信了,如果不信,我们怎么会邀请薛大师来参加节目?”

薛淮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人是睁眼说瞎话,他也不在意,说:“其实不相信也没事,只要心存敬畏、不要随便调侃就没事。”

像《探灵》和《鬼话》这类节目都是在拿玄学鬼怪之事调侃,要是真的心存敬畏,他们能做出这种节目?

徐鼎觉得好笑,大家都是做灵异节目的,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还不清楚吗?

不过既然薛大师想要演戏,他也乐意配合。

“薛大师,我——”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见见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薛淮打断他的话,他得确定这个节目还有多少人中招。

见所有工作人员?

那可太多了,如果真要见的话,那恐怕这一整天都没时间休息。

徐鼎问:“薛大师有什么事情吗?如果薛大师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着帮薛大师出出主意。”

薛淮直截了当道:“那我就直说了,你们节目得罪了人,你已经被下了咒,我要看看还有哪些工作人员中了招。”

下咒?

徐鼎庆幸是自己来接的人,不然这要是换成哪个小年轻,搞不好这会儿就没忍住笑出声了。

道士还管诅咒这种事情吗?

尽管心中不以为然,徐鼎表面上不露分毫,他惊讶道:“薛大师没有看错吗?我怎么会被下咒?”

薛淮可不是那些好糊弄的小年轻,他一眼就看出来徐鼎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没当真。薛淮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你们节目得罪人,他要报复你,下咒这种方法最简单容易,可以看着你们倒霉出事又让你们找不到幕后黑手。”

压根没有当一回事,徐鼎顺着说:“那会怎么样?会不会要我的命?”

看着那明显到几乎遮盖住额头的黑气,薛淮轻声一笑,“其他人还不清楚,但你说不定真的会死。”

对方肯定是抱着让他惨死的恨意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徐鼎:“……”

就薛大师这个说话习惯,到现在都没翻车也是奇迹了。

……

薛淮上车后被直接带去了电视台签合同,下咒的事情被徐鼎三言两语岔开,薛淮也没有紧追不放。

这种事没有强迫的必要,对方下咒就是为了折磨他、让他恐惧中绝望地死去,等他自己意识到不对劲、有危险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他。

闽市电视台,《鬼话》节目组

徐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因为安排比较紧,这几天就辛苦薛大师了。”

“没关系。”薛淮接过合同翻看了几眼,这份合同不像《探灵》的要求那么多,他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直接签了名。

签完合同之后,徐鼎正想叫人送薛淮去酒店休息,薛淮表示自己要在《鬼话》节目组里转转。

想到他刚才说的下咒,徐鼎内心嗤之以鼻,但还是任由薛淮去了,还叫了一位工作人员陪着他。

“薛大师在看什么?”蔡静云陪着薛淮在节目组里转悠着,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

薛淮扫了几眼,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你们制作人被下了咒,我看你们节目很容易得罪人,所以想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被下咒。”

不过就目前来看,中咒的只有徐鼎一个。

作为一个在科学知识熏陶下成长的当代年轻人,蔡静云完全不信所谓的鬼神诅咒之流,但她不是傻子,除非她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不然她说什么都不可能驳了这位薛大师的面子。

虽然不信,但这不妨碍蔡静云感到惊奇,“徐制作被下了咒?是什么样的诅咒?”

薛淮没有纠正她的说法,“应该是鬼缠一类的咒术,等到咒术生效,他就要见鬼了。”

见鬼只是一个开端,到那个时候他会变的鬼见鬼缠,上到厉鬼怨灵,下到阴魂残念,全都会缠着他不放,直到他死亡才会停止纠缠。

就只是见鬼?

那她也想见见。

蔡静云只觉得好笑。

另一边,徐鼎正在和导演组的确定这次的录制安排,“……那就先这样,记得让小胡去和嘉宾沟通好。”

徐鼎准备拿起笔做个记录,原本放在手边的笔却不知所踪,他扭头四下找了下,瞥见那只笔不知何时掉在了脚边,他弯下腰准备捡笔。

只见一只铁青色的手快他一步把笔捡起来递给他,徐鼎接过说了声“谢谢”,刚接过笔,他就发觉不对劲——

这手怎么从他的椅子底下伸出来的?

徐鼎扭头往后看,然而身后空无一人,他又弯下腰透过椅子下方朝后看,椅子下空空如也,刚才那只手也消失不见,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他的幻觉。

奇了怪了,他不会真出幻觉了吧?

坐在他身侧的张导顺口说:“你在和谁说话?”

徐鼎拿着笔直起身,虽然无法理解刚才是怎么回事,但他并没有多想,“没什么,刚才看花眼了。”

看来《鬼话》收视率给他了太大压力,等这段时间忙过了,他得好好休息几天才行。

刚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徐鼎发现写出来的字全是红色的,他拿起笔看了眼,这才发现纸上已经被浸了不少殷红如血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全都是他手上沾来的。

张导看的直吸气:“嘶,你是不是把手划破了?赶紧去医院吧,要是被钉子划破手,还得打破伤风。”

好家伙,这出血量也太大了吧,怕不是划到了动脉。

“我没有划到手啊。”徐鼎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手,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像血一样的液体全都来自捏着笔的那两根手指。

真是邪门了。

徐鼎扔下笔,笔管上两个带有血迹的指纹十分明显,他皱眉说:“我先去洗手,你们继续,我马上回来。”

卫生间就在走廊尽头,徐鼎快步走进卫生间,此时卫生间里空无一人,他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把手放到冲刷的水流下,那些液体很快就被冲刷干净,露出他毫无伤痕的手。

那些液体是从哪里来的?

徐鼎低头看着并无伤痕的手百思不得其解,只要他眼睛往上一瞥,就能看到距离他不过半臂长的镜子中的人此时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奇怪。”徐鼎甩了甩手上的水,正准备离开卫生间,目光流转时不经意地一瞥惹得他心中一惊,他迅速回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也正惊愕地回头看他。

“……神里神经的,一个神棍的话还真把你吓到了。”

徐鼎看着镜子里并无异常的人像,心底不自觉感到好笑。

别说,薛大师那说话语气还怪瘆人的。

徐鼎转身离开卫生间,那面镜子里朝边缘走的“徐鼎”却回到镜子前,透过镜子阴测测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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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薛淮在节目组转了一圈之后,蔡静云准备开车送薛淮去酒店。

“先去这个地方。”薛淮告诉她一个地址,“我有一个求助要解决,你如果很忙的话,把我送过去就可以先回去了,我自己去酒店就行。”

玄学协会里有位求助者怀疑新房闹鬼,正好那间新房位于闽市的市中心,他查了那个小区距离电视台大楼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正好那求助者说全天都有空,他就顺路过去看看。

求助?

蔡静云从后视镜看薛淮,语气隐约有几分怀疑:“是帮忙驱鬼之类的事情吗?”

薛淮好脾气地回答说:“我是道士,求助我的事情当然和灵异相关。”

“我能去看看吗?我还没见过呢。”蔡静云询问道。

她倒想看看这个神棍等会要怎么骗人。

薛淮说:“我是不介意的,但你别抱着太大期待,求助者只是怀疑家里闹鬼,希望我过去看看而已。”

到底是不是闹鬼,还得等他亲眼看了才知道。

这话是在给自己等会儿找退路吧。

蔡静云腹诽着,嘴上说:“薛大师不介意就太好了,我还挺好奇闹鬼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薛淮笑了笑,没有说话。

真见过就不会再好奇了,恨不得这辈子都不会撞见就好。

等他们抵达求助者所住的锦洲花园小区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

薛淮给求助者打去电话后,没一会儿,不远处楼栋里走出一位中年女性,她朝停车场小跑而来,“是薛道长对吧?我就是和您联系的张茹。”

“你好。”薛淮礼貌地颔首,注意到她身上极淡的阴气后,心里有了几分盘算。

张茹看到他身旁的蔡静云还以为是他的助理,打过招呼后,张茹带着他们朝住户楼里走。

张茹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丈夫说是我大惊小怪,不过我总觉得不是那回事。”

“这是我女儿买的新房,装修都是我们夫妻俩一手操办,装修好之后我们就先搬进来了,在这里住了也快大半年,大概就从三个月前开始,我听到家里有小孩子的脚步声,就很明显是小孩子走路会有的频率响声。”

“当时我以为听错了,或者是楼上有小孩子在跑。”张茹回忆着说,“后来有次我侄子带他一岁多点的女儿来玩,当时我在厨房做饭,那个脚步声又出现了,一溜地跑到我身后,我以为是侄孙女过来了,就回头看了一眼。”

“哪知道我侄孙女在客厅里坐着,根本没动,她指着我笑,嘴里喊着姐姐、姐姐,我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茹抖了抖肩膀,似乎又起了身鸡皮疙瘩,“不是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想着家里是不是在闹鬼,所以就想请您来看看。”

“我明白了。”薛淮应了声,“先去看看吧。”

光看张茹身上沾到的阴气,撞鬼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具体的还得看过才知道。

张茹家住在23楼,搭乘电梯的过程中,蔡静云还在询问张茹:“除了脚步声就没有别的吗?”

张茹摇头说:“应该没有。”

如果还有别的事情,那就不仅仅是猜测家里有鬼了。

蔡静云明悟地点头,她感觉这个脚步声像是地板热胀冷缩发出的声音,至于那个孩子指着喊“姐姐”就更好解释了,一岁多的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说不定之前刚学过喊“姐姐”,所以指着这位张女士喊了声“姐姐”。

所谓的闹鬼,其实就是想太多了。

“叮——”

电梯在23层停稳,电梯门向两侧缓缓拉开。

薛淮余光瞥见一个小脑袋飞快地缩了回去,值得注意的是,那扇门是关着的。

与此同时,张茹跨出电梯朝着那扇门走去,“就是这一间。”

张茹用钥匙开门,进了屋子后说:“你们直接进来吧,就不用换鞋了。”

门一打开就能看到宽敞的客厅,一位身材清瘦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薛淮却注意到靠在他腿旁的小女孩,那孩子看起来还没有桃花仙大,正怯生生地看着他,对他很是恐惧。

注意到薛淮正朝沙发那边看,张茹介绍说:“那是我丈夫。”,看到自家丈夫坐着没动,她没忍住来了气,“人家大师过来帮我们看看,你好歹起来打声招呼!”

中年男人头也不回,语气悠闲又直白:“我不信这些东西,什么大师都是骗人的。”

张茹听这话又气又尴尬,她看向薛淮满是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大师,他就是这种臭脾气,您别和他计较。”

“……”蔡静云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她起初还担心阿姨会被神棍骗了,没想到叔叔是个明白人。

“没关系。”薛淮微微一笑,“如果张女士只有这一个困扰的话,我想我已经找到原因了。”

蔡静云:“?”

就走进来看了一眼就找到原因了?

蔡静云看了眼客厅里的装潢,注意到地上铺上了木质地板,心里有些意外。

难道薛淮是要告诉张阿姨这里没有闹鬼,那些声音都是地板热胀冷缩发出来的?

蔡静云好奇又期待地看向薛淮,就听薛淮说:“你们这的确有只小鬼。”

蔡静云:“……”

呵,她高看这家伙了。

“真的?!”

“胡说!”

夫妻俩都叫了起来,原本还安然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气愤地站起来,朝着薛淮怒目而视:“你们这些神棍整天就靠着这一套招摇撞骗,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想说什么,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出来骗人——”

“老胡!”张茹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你这样太失礼了,你先听听大师怎么说!”

被劈脸骂了几句,薛淮好脾气地笑了笑:“您不必这么激动,不妨先听我说完。”

见他风轻云淡丝毫没有羞愧的样子,蔡静云不禁佩服他脸皮之厚,这要是她,这会儿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老胡气愤地抱起手臂,目光不善地看着薛淮。

薛淮问:“令媛结婚了吗?”

“还没呢。”张茹回答到,“但她有个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打算今年结婚——”

“你说这么清楚干嘛!”老胡一把打断了张茹的话,语气不善:“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淮好脾气地笑了笑:“这小鬼和令媛有缘,它本该是你们外孙女,但是很显然令媛放弃了这个孩子。”

“狗屁胡说!”

老胡气炸了,这家伙居然拿他女儿开玩笑,他女儿是那样的人吗?!

但张茹却并不像丈夫那样生气,她更加担心女儿的身体,“那多伤身体啊!”

“不行,我要给萱萱打个电话问问!”张茹一想到女儿遭遇的事情就身体发软,她急忙找自己的手机,老胡连忙扶着她,怒其不争:“他说你就信?这要是真的,那这孩子为什么会在我们这?”

这神棍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您不必激动,我没必要拿这种一通电话就能戳破的谎言骗你们。”薛淮心平气和,他看了眼着急围着两人打转的小女孩,又看向夫妻俩,“令媛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但它不愿意放弃,所以找到了与令媛有血缘关系的两位,希望留在你们身边能够加深和你们之间的缘分。”

如果可以,这小鬼当然会留在“母亲”身边寻找投胎的机会,但很明显,“母亲”那边出了问题导致它无法留在那,所以退而求其次找到了夫妻俩。

此时张茹已经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喂,萱萱啊,你老实告诉妈,你三个月前是不是怀|孕流|产了?”

老胡和蔡静云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下一句话,只见张茹两眼一翻差点软倒在地上,幸好老胡眼疾手快扶着她,张茹却管不了那么多,她捂着心口直哀叹:“小宁什么都没说!你这孩子真是,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们说,我和你爸现在就去看你!”

“!”

难道是真的?!

不等张茹挂电话,老胡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啊?她遇到什么事了?”

张茹挂掉电话后神情憔悴,听到这话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大师说的那回事!”

“不是、这——”老胡懵了,但他意识到自家女儿现在肯定需要人照顾,一时间也顾不上探究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了,转身朝卧室里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马上去火车站买票!”

张茹扶着沙发扶手晃了晃,好不容易镇定了点,抬脚往厨房走,“正好前两天她舅送来了红枣,我给她带过去。”

眼见着夫妻俩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看女儿去了,蔡静云还有些震惊,她下意识看向薛淮,见他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客厅里摆设,她没忍住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既没有掐指一算,也没有烧符纸搞仪式,就这么看了一眼,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它告诉我的。”薛淮冲着沙发的方向抬了抬下颚,蔡静云顺着他的动作半信半疑地朝沙发上看,然而除了几个抱枕外什么都没有。

薛淮温声说:“有些事情你没有见过,但你不能轻易否认它的存在。”

蔡静云下意识反驳:“我没见过龙,难道龙就存在吗?”

薛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朱雀都存在,龙当然也存在,只是他当初没有和青龙结成灵契罢了。

见他又不说话了,蔡静云有点郁闷,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之前是她狭隘了,这薛大师的确有两把刷子,至少比之前那些神棍道士要强的多。

既然是这样,那么……下咒那件事,会不会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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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忙下来,徐鼎觉得自己可能真被薛大师暗示了,不然他今天怎么总是眼花?

前几天屁事没有,自从前天听这个薛大师说完他就遇上各种怪事,这家伙肯定学过催眠!

正准备去《鬼话》的录制现场,徐鼎按下了上行的电梯键,等了没一会儿,电梯下降到一楼,停稳后缓缓打开门。

轿厢里空无一人,徐鼎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他按下7楼键,电梯门缓缓合拢。

就在即将合拢的瞬间,缝隙间有一角白裙子掠了过去,徐鼎顺手按了开门想等对方上来。

可是等电梯门打开后,门外却没有人。

徐鼎皱着眉朝外看了两眼,他发现距离电梯最近的人都站在五米外的大堂那,而且根本没有人穿白色的衣服,刚才白色的一角就像是他的幻觉。

“真他妈撞鬼了。”徐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往后退了两步,任由电梯关上门。

看着轿厢门映出略微扭曲的人影,徐鼎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绝对是压力太大,搞得都出现幻觉了。

徐鼎好笑地摇摇头,余光不小心瞥见电梯的按键板时一愣——

他什么时候按了三楼、四楼和六楼?

徐鼎忽然有些头皮发麻,如果外面有人要搭乘电梯,电梯内部的按键板也不会亮起来,只可能是电梯里有人按了键,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呼,别自己吓自己,电梯故障了而已。”

徐鼎扯出一个笑容想要安慰自己,他堂堂金牌灵异类节目制作人居然害怕有鬼,这说出去只怕是当场就要笑死几个同行了。

想到这茬,他反而放松了一点。

电梯依次在三楼、四楼停下打开,然而都没有人搭乘。

诡异的气氛让徐鼎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他觉得电梯里的换气系统可能有点问题,他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等到电梯在六楼再次停下开门,门外依旧没人后,徐鼎不耐地按了几下关门键,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青灰色的手忽然伸出来抓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阴森的女声:

“我还没出去。”

……

“灯光再调一下,这角度不对!”正在检查舞台效果的张导瞥见徐鼎进来了,连忙冲他招手,后者仿佛失了魂一般,过了几秒钟才转开目光看向他,飘似地朝他走来。

这状态看的张导直皱眉,“你见鬼了?脸色这么白。”

反应迟钝的徐鼎在听到“鬼”字时打了个哆嗦,他失去血色的嘴唇嗫嚅着,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搞什么?”张导只觉得莫名其妙,“不会真见鬼了吧?”

这人怎么突然变这样了,刚才微信发语音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他满额头的细汗,张导惊讶之余还有些担心:“你怎么出这么多冷汗?快,小江,去把医生——”还没说完,他的手腕就被紧紧抓住。

张导本能地低头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瞥见上面青黑色的指痕,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你这手怎么搞的?!”

“鬼…”

徐鼎嘴唇颤抖着,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个字。

然而四周太嘈杂了,张导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侧耳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看样子咒术生效了,你开始见鬼了。”

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张导抬头看了眼,发现这一期的重量嘉宾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跟前,正泰然自若地观察着徐鼎手腕上的黑色指印。

徐鼎打了个激灵,他彻底回过神,终于觉得双脚落回到了实地,他一把抓住薛淮的手,眼神说不出的惊惧恐慌,“大师救救我!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鬼,那绝对是鬼!他真的见鬼了!

张导:“???”

他怎么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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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豪门正统继承人,魏一染被父亲扶持的私生子赶出家族,最后只能接手外公外婆的产业——

一间开在深山老林里、连屋顶都破洞漏雨的小破旅店。

接手小店的第一天,魏一染迎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客人”和一份意外的“遗产”:

客人:“您好,请问您是玉华真人的孩子魏一染,对吗?”

魏一染:“可能……是?”

客人:“是这样的,我是天庭仙籍处办事员,玉华真人善缘已到,已经成仙了。您作为她的血缘亲人也有成仙资格,麻烦您在血缘确认表上签个字,早日去天庭报道。”

魏一染:“???”

然后魏一染靠着开店撸妖精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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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入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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