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对她的要求越来越严格,打坐时间比平时多增了一倍,每回起来的时候,萧瑶总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哪哪都疼得厉害。
就想躺在柔软的床上肆意地翻滚。
可惜她睁眼就是漆黑的佛堂,没有床,就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而且小李子他……再没有来过。
她叹了一口气,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吹得门框叮当作响,时不时还有几只乌鸦的粗哑叫声响起,令人不自觉地心里发毛。
萧瑶胆子小,却不敢点蜡烛。
因为嬷嬷给的蜡烛有限,她怕以后有紧急情况,得留着备用。
她蜷缩着身子,一如往常一般靠在墙边睡着。
朦朦胧胧间,她又听见了脚步声。
小李子他来……不对,这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
“手脚麻利着点,把这晦气的东西赶紧埋了。”
“公公,这里面就是佛堂,把东西埋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妥?”
“废话少说,赶紧埋。”
“是,是。”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刨土声,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没了动静。
萧瑶的睡意早就没了,这冷宫之地怎么会有人来?而且他们埋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血、腥的片段,宫斗剧看多了,难道是有人想要掩埋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被自己的脑补吓出一身冷汗来。
直到天蒙蒙亮,微光从窗户纸里透过,照射到萧瑶面前的一方地上,她才晃神过来。
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通通赶了出去,才起身去了厨房。
食材有些蔫了,特别是黄瓜、胡萝卜之类的蔬菜,都没了水分。
这里不提供肉食,每次自己做的菜都是寡淡无味,难以下咽。
但日子还得过,肚子得填饱。
萧瑶在这拥挤的厨房里转来转去,不是忘了那个盐放在哪里,就是忘了把握火候,忙的她晕头转向。
经过一番奋斗,她总算做了两个菜。
手上的水泡又多了几个,可之前的水泡痕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凝露玉肌膏果真是个好东西。
不过小李子他不来了……她得省着用。
“动作快些,吃个饭怎么还那么慢?”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萧瑶使劲扒拉了两口,咀嚼了一下,就咽了下去。
她还从未这么快吃过饭过,不过这饭食之无味,不嚼也罢。
当嬷嬷第二声催促后,她赶忙放下碗筷,一溜烟儿从厨房里跑出来。
迟了是要挨打的。
嬷嬷手里的教尺可不是糊弄人的,每当她读错经书或是打坐时打了瞌睡,她的掌心可就难逃此劫。
对此,萧瑶学的很乖,她发现只要顺着嬷嬷的意思来,嬷嬷动怒少了,她便能少受些罪。
*
安王府内。
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晏卫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
他手抚过桌上的太监服。
太监服袖口及领口处都破了几个大洞,本来看不顺眼的东西,现在变得更加难以入眼了。
“说,这是谁做的?本殿下倒要看看哪个奴才敢下这个手?”
一排人都不语,只是面面相觑。
“好啊,敢做还不敢承认。”
那日他把太监服脱下来后,狠狠踩了两脚,便放在一旁不理了。但没隔多久,他就把它重又捡了起来,抖了几下灰尘,然后放进了衣柜里。
可今日打开来一看,太监服竟被人损坏成这样,那他还穿什么去……
不对,就算他不去那里,这太监服放在他的柜子里,竟还有人去毁坏?
那人必是居心叵测。
“本殿下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耗,你们不说,就一直跪着。”
晏卫狠狠撂下话,把太监服甩在地上,大步离开了这地方。
书房内。
“七哥,你在做什么呢?过两日便是玉泉寺的庙会了,我想要七哥抽出点时间来陪陪我。”
晏子柔大步跨进书房,两手撑在桌案上,对着晏卫笑脸盈盈。
晏卫皱眉,抬眸道:“子柔,七哥没空,你去找其他人便是。”
晏子柔绕了一圈,走到晏卫身后,两手搭着他的双肩,给他捶肩。
“不要嘛,人家就想和你去,我听说庙里的签很灵的,我想去见识一下嘛。”
晏卫仍是拒绝,这种把戏就骗骗像子柔一样的女子,他还真不太相信命中注定一回事。
凡事都要自己争取过后,才会知晓答案。
晏子柔不放弃,她一把抽走晏卫手里的书,然后将它摇了摇,“你不去,就不还你了。”
她作势要走,却也没掀起晏卫的注意,因为晏卫重又拿起了另一本书。
晏子柔“啪”地把书往桌上一放,掩盖住了晏卫的视线。
“七哥,就算你不对自己的命运感兴趣,那其他人的呢?小妹我可听闻温家小姐也要……”
话还没说完,晏卫就站起了身,“容我考虑考虑,明日必给你答复。”
晏子柔高兴地转了个圈,若七哥说要考虑,那这事一定能成。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突然想起来大堂里跪了好多人,不由地问道:“那些人犯什么事了?七哥为何罚他们?”
就连徐嬷嬷这样的老人也在内,她就有些好奇了。
晏卫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神狠戾道:“以下犯上算不算?”
晏子柔“啊”了一声,就瞧见晏卫已然出了书房门。
她跟上去,两人一同到了大堂。
“现在还不肯说,是要本殿下动用刑罚吗?”晏卫道。
晏子柔扫着一排人,地上的衣裳却极为显眼。
好像是太监服?
“来人,上……”
“殿下!”徐嬷嬷终于出了声。
晏卫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其实平时能进他房里的人并不多,徐嬷嬷就是其中之一。
“嬷嬷这是承认了?”他沉沉问道。
徐嬷嬷抬起头来,又摇了摇头,“殿下,老奴原本不想说的,可不说出来又会连累府里的下人们。”
晏卫的手心发凉,又听见徐嬷嬷继续道:“这事不是府里的下人做的。”
“哦?难道是府里进了贼?嬷嬷怎么不早些说?”晏卫焦急地走了两步。
府里的守卫竟已经这般差了?
徐嬷嬷沉默片刻后,又道:“殿下难道不记得了?这事是您自己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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