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人要害我

钟山之上,草木茂盛,风景优越,李钰在位期间,曾大兴土木,在钟山之地建了一座高塔,名为【千盛塔】。

【千盛塔】后面有着一条人力凿修的溪流,溪流两侧修缮着许多张玉桌,供贵族子弟端坐赋诗,溪流缓缓,溪水清澈。世族子弟喜爱饮酒赋诗,由此大部分宴席之上,必定有曲水流觞,而此处位置极佳,是饮酒赋诗的绝佳之地。

一行人用过饭后便都移步到此。

玉桌是由白玉雕刻而成的,一张玉桌约莫两尺半,其后只能容纳一人,玉桌的每个边缘都雕刻着一道麒麟纹路,边缘到地面十分狭窄,仅仅只能容纳一人席地而坐。

见此场景,庄苑俯身到李听澜身旁道。“殿下,我不会赋诗。”

这饮酒赋诗是古人的活动,可庄苑来自现代,她总不能像那些无脑穿越小说一样套用古人的诗句,这可是很不道德的。

“无妨,你与我一起。”李听澜说道便拉住庄苑端坐于玉桌之后,玉桌本就很小,二人又共用一张玉桌,由此二人的动作受限,其他人看来便是二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十分亲昵。

太子端坐于另一旁,抬眼扫过,便见二人动作如此亲昵,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早该想到,李听澜对庄苑本就不同,只不过之前一直沉浸于幻想之中忽视了二人的举止动态。左右不过是一个俾人,既然李听澜喜欢,那他何故与他争抢。

想到李听澜的身世,太子眉头间泛着一抹严峻。

“这侍妾,果真手段了得,竟生生把从不近女色的翊王,迷的神魂颠倒。“苏子骢对着众人侃笑道。

听见此话,庄苑心里一愣,余光撇过,只见方才说话之人是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

苏子骢一开口其余人纷纷起哄。

“之前倒是不见翊王有如此貌美的侍妾。“

“就是,自上次长公主与翊王殿下的传言之后,便不曾见过翊王身旁有女子的身影。”

“翊王久居西州,西州地处偏远,你又如何知道翊王身旁没有其他的女子。"

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长公主眼神狠厉的撇过庄苑。

“看来,此人留不得了。”

长公主随即唤来了自己身旁的侍从,附耳交代了一番。

交代完,侍从颔首离开了此处。

萧景策离长公主离的近,长公主方才交代与侍从的话,一五一十的传入耳中。

她又要害人。

他虽与长公主关系不睦,却也知道长公主对付人的手段,想到此,他神情复杂的撇了翊王身旁的女子一眼。

苏子骢笑谈之间察觉到庄苑的目光,淡淡一笑便转过目光对着其他人道“不过也是,翊王的这侍妾的确貌美,放眼望去,整个大郦能有此姣姣容貌,少之又少。”

庄苑听出苏子骢话语里的意味,他这是在给她树敌呢,拿出整个大郦的女子与庄苑比较,是巴不得别人拿唾沫星子淹死她。

“子骢先生平日里言谈极少,今日咋的如此话多,竟关心起我的私事。”李听澜有些不悦的看向苏子骢说道。

李听澜并没有过多解释他与庄苑的关系。

庄苑心里有些疑惑,但如今在这番场合之下,她却是不好多说什么。想到此庄苑的目光不由得放到了李听澜脸上。

听了那些人说的话,李听澜仍神色平平,内心好似并未煽起多大波澜表露在脸上。

苏子骢听出了李听澜话语中的不悦,淡然一笑道。“却是在下的多言,翊王息怒。“

“今日本是我等饮酒作诗之际,你们莫要扰了大家的兴致。“太子放话,点到为止。

"宣乐师“

很快一男一牛便抱着乐器出现在【千盛塔】二楼。

【千盛塔】二楼与其他楼层不同,其他楼层是封闭的,唯独二楼敞开是一座宽敞的戏台,戏台之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花瓶,放眼望去,一男一女如同一队璧人一般,屹立与戏台之中。

女子手持一把檀玉琵琶,容貌艳绝,一席红衣,仪态翩翩。男子手持玉琴,一席白衣,仪表堂堂。

这二人便是今天的乐师,在侍从的帮扶下,二人搭好琴,坐在戏台中央。

”岁首已过,喜新厌旧,冬日去,春日来,今日我们便以喜迎新春之态,于此地来一场曲水流觞的宴会。“太子宣布着宴会的开始。

曲水流觞在贵族之间的玩法比起寻常百姓风雅了许多。女持琵琶,男持琴,各奏一曲。琵琶曲停五,琴曲停十。曲停,杯停,临近之人赋诗,琵琶曲为诗一首。琴曲为诗一句,后人相接。若无法应答,便只能自罚一杯。

第一轮是由红衣女子演奏琵琶曲《阳春白雪》。酒盏落,音律出。

“为何师父不在?”直到现在庄苑才发现苏子瑜不在这些人之中,苏子瑜在世族子弟之中威望极高,此番宴席苏子瑜定受要约,但庄苑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苏子瑜的身影。

李听澜还未回应她,曲停,酒盏停留在二人身前。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身上。

李听澜目光撇过庄苑,庄苑心里一紧。

‘他不会想让我来吧。’

庄苑的心思浮现在脸上,李听澜悠然一笑道。

“那便由我来吧。”

说道便拾起桌上的笔,挥墨落下。

庄苑见此放下了心,侧头看向李听澜书写的诗词。

不得不说李听澜,不仅人长得好看,字也写的极好,字体豪迈,但又不失风雅,看上去极具温和,却又有一丝狂野之气。

笔落,诗成。

李听澜把书写诗的纸,递给了侍从,侍从接过后便开始念道。

飞庭落玉轩,青竹意盎然。

庭中人曲散,春始意盎然。

飞花自成绻,独取一只香。

愿为影舒结,自此共春喜。

“好诗”

“好诗”

坐下宾客,不少人应和道。但其中不免得都是吹捧,迎合气氛罢了。若是李听澜胡扯一首,这些人也是如此。

相比于普通人,与贵族攀谈赋诗,更显得像是曲意逢迎的名利场。

琵琶曲再次响起,语调欢愉活泼,极具春意之情。

这次酒盏停在了长公主身前。

众人一片哗然,只见长公主勾唇一笑,似是早有预料一般,提笔作诗。

在坐的众人皆知长公主与李听澜之间有何渊源,无不露出一番看戏的神情。

而李听澜此时的神情却不太好,方才还神色平平,此时眉间竟然闪过一丝不耐。

众人见此不再侃谈,目光流转,打量着眼前二人。

四面八方的目光流转于二人身上,庄苑紧挨着李听澜,不免得受到干扰,庄苑十分不自在,于是便想寻个理由离开此地。

“殿下,我方才吃多了,如今肚子有些胀气,可否出去走走消消食。”

“可以,但一炷香之后必须回到此处。”李听澜思索一瞬道。

“好”庄苑急忙应下,起身离开了此处。

庄苑本就不喜欢参加一些严峻的场合,如今还有这么多目光流转于自己身上,待在此处只会不自在,还不如早早离开,寻个没人的地方。

萧景策余光瞥见李听澜身旁的女子离开,便也随便找了个缘由,离开了宴席。

萧景策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到了一处梅林之中,那抹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冬日已过,梅林之中的梅花却还未落败,甚至开的十分艳丽。

就在萧景策疑惑之际,一股猛风吹过,惊起树木摇曳,梅花飞落之间,一把匕首抵过他的腰间。

梅林相较于【千盛塔】较远,庄苑本想找个较近的地方,却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于是便引着这人来到了较为偏远的梅林。

“你为何要跟踪我?“庄苑不悦的问道。

“在下有一事需得告知夫人。”萧景策紧绷着身体道。

“夫人?”庄苑想起方才宴席之上的事,眉头间闪过一丝阴霾。

“我不是翊王的侍妾。”庄苑说道便放下了抵在萧景策腰间的匕首。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松懈,萧景策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该女子弓腰附礼道。

“既如此,是我唐突了。”

见女子不语,萧景策直起身来,平静的望向身前的女子开口道。“我有一事需尽快告知姑娘,还望姑娘听我多言几句。”

”你说就是。“庄苑缓缓开口应道。

听此话,萧景策平静下来道。“有人要害姑娘。”

他与长公主毕竟的夫妻,是为一体的,他如今不能直接点名长公主是幕后者。

“哦,是谁要害我,要如何害我。”庄苑目色一沉道。

这些人中,庄苑认识的少之又少,睿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会害她,那害她之人只能是长公主,何况来此通风报信之人,便是长公主的驸马。

庄苑早便预料到长公主定然会给她使绊子,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便安奈不住了。

“你为何要告知我?”庄苑不解的看着身前的男子问道。此人是长公主的驸马,他不帮长公主,却帮她一个不相干之人,到底安了什么心。

“我不忍见姑娘平白受到牵连。”长公主每次害人,萧景策都会力所能及的救下一些无辜之人,只盼能为长公主减轻一些罪孽。

“那若是她杀不了我,而是我把她杀了,你又该当如何?“庄苑语气冷冷道。

她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有人执意容不下她,那她便只能杀而代之,以绝后患。

“姑娘杀不了她的。”萧景策神色淡然道。

长公主身边有诸多暗卫,仅凭眼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怕是连长公主的身都近不了,更别提刺杀长公主。

庄苑明了萧景策的意思,一个皇家的公主身边又怎会没有暗卫保护?

想到此,庄苑冷笑了一声。

"她要如何害我?“

萧景策目光一愣,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于眼前的女子。

听完后,庄苑神情严峻道。

”多谢“

话还未说完,梅林间便升起一股烟雾。

“这烟有毒,捂住鼻子。”庄苑急忙提醒道。

在青龙谷待的这一年,几乎所有有毒的气体庄苑都能辨别。虽不知是何种毒烟,庄苑却能凭借空气之中的味道做出判断。

“这股烟雾刺鼻,带着一丝涟水香,是忘忧谷的紫鹊藤燃烧所产生的白烟。”

紫鹊藤性寒,长于涟水之旁,其叶五毒,根茎剧毒,燃烧散发出的气体白烟,有致幻以及使心肺衰竭之效。

“走,离开此处。”庄苑反应过来便抓住萧景策的手向着梅林外跑去。

由于在此之前二人皆吸入了一些毒烟,庄苑纵使有武功傍身也无济于事,此时向外走去,脚步不由得有些虚浮。

而身后的萧景策情况更甚,都是由庄苑拽着才能勉强向前走去。

见萧景策快要昏睡过去,庄苑抬起手狠狠的在他脸上扇了一耳光。

“不能睡,不然就连菩萨都救不了你了。”

庄苑下手的力度很大,萧景策感觉到脸上的疼痛,阴沉的脑袋顿时清明了一些。

看着身前的女子,萧景策颤抖着身躯,随着她一同向着林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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