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你啦，程医生！”白菁菁乖巧应答。
“你的颗牙齿之所以会坏的这么严重，和你刷牙的习惯脱不开关系。
牙颈部成了滞留区，渐渐出现龋坏，这个位置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牙齿就从里面越坏越大，直到碎齿脱落，才发现里面其实已经空了一半。”
程一耐心的解释，也是在变相的提醒小姑娘，要好好刷牙。
白菁菁听到这里，都有些无地自容，眼神飘忽，小声辩解道：
“我这两年比较忙，没有顾得上洗牙齿，少了专业人士的提醒，我有的时候就会撒懒，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说的是这具身体白菁菁的情况，至于她自己，一个孤儿，小时候吃糖的机会都少，长大后虽然靠画作挣了不少钱，但糖果对她已然失去了美好的色彩，让她如何还会有虫牙！
“我在给你检查一下其他牙齿，看看其他牙的颈部，还没有类似的情况——”
程一说着拿起口镜，示意白菁菁张嘴。
白菁菁这次听话，乖乖张嘴了，感受着冰冷器械在口中徘徊，小毯子上的双手，不自觉抓紧，十分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拿起镜子，看左下的第一尖牙，颈部有一处非常小的坑，颜色虽然不深，但是有一点点软，需要补一下——”
程一全查完所有牙齿后，给白菁菁指到。
“好的，我知道了，要不然，程主任现在就帮我补一下吧！”
白菁菁本来就是借看牙的借口，来见相亲对象的，现在两人的相处的模式稍稍融洽了一点，她自然要打蛇随棍，毕竟后面，她可是要邀请他逛街的——
啊啊啊啊——，想想就尴尬！又想放弃改命了！
“你确定？”
程一侧目，没想到白菁菁这会突然就好说话了，看来会脾气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确定，怎么不确定，我相信程主任的技术！”
白菁菁头枕在椅子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格外认真。
“你不要小看这处龋坏，它因在颈部，所以距离牙髓很近，还是很考验技术的，等李院长过来再说吧！”程一反而推辞了。
看着像是，不想多管闲事，实则他害怕自己对着她，会手抖——
“那我先打个电话吧！”
白菁菁指着门口衣架上的小粉包，示意程一帮忙拿一下。
程一都懒得理她，眼神示意刘助理帮忙。
白菁菁这次在没计较程一的态度，而是取出手机，直接拨了出去。
等电话还是很焦虑的，白菁菁都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一会儿，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小白？你下飞机了？到家了吗？”
电话里的沉稳男声，是说不出的惊喜万分。
“大白~~~”
白菁菁喉头微哽，眼眶发酸，特别自然的就唤出了，原主对父亲最亲密的称呼。
不知为什么，她只觉：真好！真的很好！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小白了，怎么还哭了？”
对面的白季庚一秒破防，着急的不行。
“没，没事——，就是想你了！而且，我没有在家，是来医院看牙齿了——”白菁菁忙解释。
“哦哦哦，你也没有给我们说你牙齿坏了，是不该耽误，那一会儿看完，让你李叔叔送你回家。”白季庚心疼自己乖女。
“不——，不用了！一会看完牙齿，我打算去隔壁的商业街逛一逛——”白菁菁阻止，她今天可是还有正事呢！
“你还没回家，你妈妈还不知道，要不然哪天再转？”电话那头的白季庚委婉试探。
虽然，乖女现在停药了，但病终究没有全好，他作为父亲，自然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外出了，而且两年没回来了，他怕她不习惯，心情不好再犯病了。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今天有活动，咱们怎么能打扰她呢嘛！要打，你自己打！我不打——”
白菁菁耍赖，记忆中的母亲商玲玲，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要是她打电话说转街，即便商女士在忙，都能立刻赶过来陪她转。
到时候，她还要怎么约个陌生男人转街，怎么完成任务！
“行吧！那我一会给你妈妈打——”白季庚无有不可道。
“不行！我就想一个人转转街怎么了！非要带个长辈？你不许打！”
白菁菁一听更急了，没想到大白这么靠谱，她头都有些疼了，语气难免就有些不好了。
“小白，你知道的，爸爸在这件你的事情上，只有参与权，没有决定权——”白季庚可怜兮兮。
白菁菁一股莫名怒火就往上涌，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无助感。
就好像，她明明，是在办一件，与所有人都生死攸关的大事，却偏偏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上来强行捣乱。
“我不管，我就要去！
我才回来就管东管西，你们这是在看犯人吗？
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迟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白菁菁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一声比一声大，还句句质问加威胁。
白季庚听到这里，哪里还敢拒绝，只要小白一发脾气，就会有犯病的风险，也不知道她今日为何，这么容易就动怒？
虽然白季庚立马就投降了，但为了自家小白的安全考虑，还是大着胆子，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一个人去，我们总是不放心，你不想长辈陪同，那你找一个同辈陪同，行不行呀？”
这其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即便这具身体的朋友陪她和程医生逛街，也只会觉得年轻人交朋友，并不会多说。
但偏偏白菁菁还真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她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些朋友与她而言还是陌生人，她完全没有做好要见他们的准备。
最关键的是，她再不抓紧任务，这具身体的老爸，今晚就要死翘翘了，真是上赶着找死，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菁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朝着电话就吼：
“你明明就是为难我！”
白菁菁身心俱疲，怎么想转个商场，完成个任务，就这么难呢！她不想努力！想放弃了！
心中难过，眼泪哗啦啦就从眼眶流下来，懒得在和手机里的人纠缠，把手机扔到程一的怀里，烦不胜烦，还颐指气使道：
“你和他说——”
程一作为一名，优秀的医务工作者，要是到现在，还发现不了白菁菁身上的违和感，那心理学可真就是白学了。
小姑娘小的时候特别可爱，性格也是软软糯糯的，非常有爱心，虽然有些自恋，但还是小天使；
上了初中后，也是个秀秀气气、乖乖巧巧，是个被同学欺负了，都不敢反抗的小可怜；
大学时候，一下子张开了，成了一朵明艳活泼的玫瑰花，性格倒是比中学时开朗了许多，但与人为善的作风还是依旧，只是她身边也再没有他出现的机会；
现在的她，暴躁易怒，情绪不定，虽然心地依旧善良，但很多行为已经左右了她的思想，让她常常处于混乱之中。
只是今天，她明显忘记了自己，这是一种认知障碍的表现；他也见识了她的冷漠、傲慢，这是缺乏同理心的一种表现；她莫名其妙的没事找事，是发泄心中焦虑等情绪的方式。
这些无不说明，他的小天使，真的病了——
有可能是抑郁症，也有可能是狂躁症，更甚至是双相情感障碍症。
电话那头的白季庚，显然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积极补救，大声认错：
“小白乖，是大白考虑不周，你看这样行不行——”
程一眼见小姑娘翻起身，就要来抢手机，恨不能将之摔个粉碎的样子，程一再不敢耽误，拿起电话，对着那头的白季庚，不卑不亢道：
“你好！白先生，我是白小姐的就诊医生，免贵姓程——”
白季庚显然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一道陌生的年轻男声，防御警戒立马拉到最高。
他家小白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一定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下才可以，而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明显就是个隐患，当即不悦的质问：
“怎么不是李院长？”
“李院长刚处理完一场手术，正在消杀，一会就到——”
程一没有解释这么多，毕竟白、李两人不光是朋友，还有上下级的关系，能少一点误会，对大家都好。
白季庚理智回笼，想到小白在好友的医院，这才放心下来，心念一转，才又问道：
“哦，原来如此。程医生，能麻烦你讲述一下，学习工作经历吗？”
这个问题就很突兀了，但程一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不紧不慢道：
“25岁，口腔医学博士毕业，在《第三人民医院口腔医院》工作五年，升任任主任医师，成为《皓齿口腔医院》的外聘专家——”
这些信息，医院的宣传栏上的都有写，所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哦哦哦！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电话那头的白季庚，听得连连点头，能一口气坚持到口腔博士毕业，是需要很大毅力的，而且从这个医生的年龄来看，要么就是上学早，要么就是跳过级的，说明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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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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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赶着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