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怎么还躺着,该去学校上课了。”贺三维的母亲高秀梅毫不避讳的推开褚迟的门,嗓音极大的说。
褚迟在听到她推门的动静就起身了,满脸冷色的看着高秀梅靠近他,双手蠢蠢欲动想杀人。
昆仑镜赶紧跳到他的手上,仗着其他人听不见他声音,极其大声的说:“哎呀,看到这个人了吗?她死你也会跟着死。”
褚迟动作一顿,改为捏住昆仑镜,简单的两个字被他说得阴郁森然,“解释?”
昆仑镜是上古神器,褚迟原来的身体都伤不了他,更不用说现在这个废物身体,他在褚迟手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混蛋的解释道:“你到了小世界的地盘,就要守小世界规矩,我都替你答应了。”
也就是不能随便杀人,褚迟把昆仑镜往地上一砸,将视线对向高秀梅。
高秀梅被褚迟眼里的阴森吓了一跳,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个儿子这么阴郁?她压下心里突发的惶恐,急匆匆的说了句,“快点起来去上工,家里不养懒人。”
说完,高秀梅快步离开了房间,她这个儿子不会是受刺激疯了吧,何家桥那个疯子就是这么看人。
褚迟冷眼看着高秀梅逃跑,他从床上下来,没有了被子的遮挡,原主身上的伤清楚的暴露出来。
左腿有一大片青紫,因为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受伤的地方肿起,看起来伤势极重。在左腿的映衬下,其余地方的伤势反而不打眼了。
褚迟如同没有知觉一般从床上起身,面色如常,步履平静的走到了衣柜旁边,拿出了一条宽松长裤。
他随意的把裤子套上,遮住了青紫肿胀的左腿,平静的往外走,就是村里的老中医来看,都看不出他左腿受了伤。
昆仑镜躺在地上觉得无聊,一个跃起跳到了褚迟的身上,他倒是想坐到褚迟头上去,但褚迟一定会发疯。
虽然看褚迟发疯也很好玩,但现在情况不明,他还是老实点,免得褚迟真把他扔了。
褚迟没理肩头的昆仑镜,他打开房门,走进客厅。
贺三维的大哥贺医震撼的看着他走路,不敢置信的问:“老三,你的腿好了啊?”
他语气里的随意亲近让褚迟不耐烦的皱起眉,讨厌的亲属关系。
褚迟在脑子里思考起了毒哑屋子里所有人的可能性。
原主的记忆里,这些人对他可说不上好。
贺三维有心脏病,做不了重活,就不能算做家里的劳动力,小时候饱一餐饿一餐是常有的事。
整个家都断定他活不长,平时对他并不上心。
贺三维身体弱命却硬,撑着一口气在活。但听到他老婆背着他考回城市了,他那口气一下子散了,魂归西天,便宜了褚迟。
有原主的记忆打底,褚迟毒哑这群人毫无心理负担。
褚迟在心里计算毒草分量,他可不想继续忍受这群人在他耳边说话。
昆仑镜一看褚迟这样子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东西,昆仑镜扯下褚迟好几根头发警告他。
褚迟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了昆仑镜。
昆仑镜满脸无所谓的被褚迟抓着,视暴怒的褚迟如空气,不和废物主人计较。
突然,昆仑镜晃了晃身子,幸灾乐祸的指向东南方说:“你女儿来啦。”
褚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不到一米的小孩朝他扑了过来,嘴里还叫着爸爸爸爸。
褚迟脚步轻移,避开了脏兮兮的小东西。
贺秋玲被自己父亲避开,委屈巴巴的就要哭。
昆仑镜借机讽刺褚迟,“真可怜啊,还不知道你爸身体换人了,现在这个可是响当当的反派人物,下次别认错了。”
褚迟瞥了昆仑镜一眼,呵了一声,森然冷意浸入骨髓。
褚迟违背小世界规则,动用灵力把昆仑镜实体化,此举动被小世界监控到,一道看不见的雷电劈到了褚迟身上,痛得褚迟浑身颤抖。
但褚迟却没停止自己的举动,他把握着昆仑镜的手就放到了贺秋玲眼前,用“我要杀你”的语气说:“这镜子归你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神经病魔尊恐怖极了。
贺秋玲愣住了,昆仑镜也愣住了,他破口大骂道:“你神经病啊!为了让堂堂昆仑镜,给个凡人当镜子,居然忍受天雷入骨之痛。”
“没人能威胁我不付出代价。”褚迟眼睛通红说。
昆仑镜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大骂,给神经病做法器实在是太辛苦了。
褚迟只当听不到昆仑镜的叫唤,一天到晚叭叭叭,八哥都没你能叫唤。
如果昆仑镜没有乌龟壳一样的防护,一百八十年前就被褚迟烧了,镜灰都扬了。
乌龟壳救他!
贺秋玲直愣愣的看着摆在她眼前的昆仑镜,她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镜子,镜面黄橙橙的,镜子边上是华丽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就很贵。
见贺秋玲既不接镜子也不说话,褚迟随意的把镜子往贺秋玲手里一扔,贺秋玲力气小,接不住镜子,镜子划拉一声掉在地上。
贺秋玲赶紧心疼的跪在地上捡起昆仑镜,满是泥土的小手摸上了镜身。
昆仑镜顾不上褚迟了,他觉得自己正在被凌迟,他惊声尖叫道:“你那脏手离我远一点,谁许你碰我高贵的镜身了!”
“不许碰我的镜身!”
无论昆仑镜怎么叫唤,贺秋玲听不到,同时昆仑镜实体化后,被小世界规则限制,不能重回隐身状态,所以他也逃不了。
昆仑镜觉得自己逼格都又下降了一堆,以后他就只能当一面怎么砸都不会碎的小镜子了,可以做锤子使用。
方便又快捷,一镜多用。
贺秋玲摸了镜子好多遍,这是她看过最好的镜子,她崇拜的看着褚迟,声音乖巧软糯的说:“是爸爸给我买的小镜子吗?”
她恋恋不舍的摸摸镜子,但还是很乖的把镜子还给褚迟说:“不要爸爸的镜子,钱给爸爸治伤。”
昆仑镜立刻搭腔道:“他的心是铁石做的,不用治。”
褚迟的眼神落到贺秋玲身上,冷嗤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就行,谁给你胆子管本尊。”
贺秋玲懵懂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老三,你哪来的钱买镜子啊?”贺医在旁边看着这场戏剧,迷茫又贪婪的看着贺秋玲手里的镜子。
这镜子一看就很贵,老三的钱不都在娘和秋玲她娘身上嘛。
褚迟对人的恶意很敏感,更何况贺医想要抢走昆仑镜的心思不加掩饰。
褚迟最恨有人想抢他东西了,他勾起嘴角,笑容却没有一点温度,他用看一件死物的眼神看着贺医说:“怎么,你想要?”
贺医被褚迟这一眼看得浑身发冷,褚迟上下两张脸好像是分开的,嘴唇再小,眼神却很凶,贺医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做出这么诡异的表情,就好像根本不是个活人。
贺医打了个冷颤,他这个弟弟之前看着都活不过去了,现在却和没事人一样,真的还是个活人吗?
而且他那镜子,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之前他们从来没见过,难道他弟弟真的在阎王殿走了一趟?
想到这具身体里装着的人可能是执念太大的鬼魂弟弟,贺医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说:“不想要,不想要,那是老三你给玲玲的,我哪能要啊。”
说完,贺医起身往外面走,“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上工了。”
等到了太阳底下,贺医身体才暖起来,他回过头看自家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总觉得自家房子很是阴森。
贺医不可能想到老三死而复生回来,身体装的是另一个鬼魂,还是个喜怒无常、性情变态的魔尊。
主要是魔尊表现得太理所当然了,没有一点心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陌生,他堂堂正正的站在那儿,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其他人不敢怀疑。
性情诡异让魔尊免于被怀疑,算是另一种层面的弄拙成巧。
见贺医离开,褚迟走到餐桌旁边,看还有什么饭菜。
贺家每个人的口粮都是定好的,原主身体瘦弱,做的工作又是教书这样不怎么费力的工作,自然每日准备的口粮不多。
褚迟看着如同水一样的粥,粥旁边摆着的一个馒头,以及还剩下一点的咸菜,脸黑了。
贺秋玲走到褚迟旁边,很是焦急的想要拍拍褚迟的手,被褚迟避过后,她拍拍桌子说:“爸爸吃饭,身体快点好。”
褚迟并非不能吃苦之人,他把粥和馒头都吃了,但那碟被烦乱的咸菜,他一点没动。
见褚迟把咸菜剩下了,贺秋玲着急的说:“好吃,好吃,咸菜好吃。”
褚迟无所谓的把咸菜往贺秋玲眼前一摆,“吃。”
贺秋玲摇头拒绝,褚迟懒得重复,起身按照原主记忆里的路线去村子里的小学上课。
原主聪明,读的书多,考过了村子其他人才得到教师这个职位,褚迟也不想放弃这个职位。
去教书总比去种田轻松,而且他需要时间对自己做一些安排。
强大的野兽不分享领地,他们圈地,将所有资源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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