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流水般过去,褚迟左腿的伤渐渐好了,虽然他表现得左腿毫无异状,但伤就是伤,不会因为精神可以忍受就不存在。
褚迟看着左腿想:既然伤好了,那很多事情要开始准备了。
贺秋玲抱着昆仑镜进房间找爸爸,“爸爸,爸爸。”
褚迟把左腿放下来,问她:“怎么了?脏小孩。”
贺秋玲不在乎褚迟嫌弃的语气,爸爸从来不会好好说话,“婶婶今天做了白菜猪肉,你快起来吃。”
褚迟从床上下来,边走边说:“你怎么和猪一样,整天就知道吃。”
贺秋玲迈着小短腿去追爸爸,可惜爸爸总是和她保持着距离。
褚迟坐到客厅的主位上,看了眼碗里的白菜猪肉,“什么白菜猪肉,这是白菜猪肉渣。”
贺秋玲爬上自己的凳子,雀跃的说:“猪肉好吃。”
褚迟哼笑一声,施施然的把碗里的白菜猪肉全吃了。
贺秋玲吞吞口水,万分珍惜的用勺子找自己碗里星星点点的肉吃。
褚迟口腹之欲稀缺,他年少时过得太好,好东西吃得太多,长大后又过得太苦,除了丹药外,什么都不入口,早就尝不出饭菜的好坏了。
无论什么,味同嚼蜡,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必须要吃东西,褚迟对吃东西这件事是抗拒的。
只是偶尔看着贺秋玲吃得很香,褚迟才能从饭菜里吃到一点香味。
褚迟放下碗,盯着贺秋玲说:“我看你脑子空空,也就只能装下吃了。”
贺秋玲没听到褚迟说话,她沉迷猪肉的魅力不可自拔。
褚迟把筷子往桌上一砸,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净。
离开家后,褚迟直接往学校去了,李琪正在校门口等他,见到他来后,李琪面色严肃的对褚迟说:“贺三维同志,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褚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什么?”
李琪面色绯红,但语气还是很坚定,“贺同志,我已经考虑过了,就算你把老师的职位换给我,我也是不会给贺秋玲当继母的。”
褚迟直接笑出声了,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蠢货。”
李琪的脸还是红的,只是这次是气的,她怒声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个蠢货,你算个什么东西,痴心妄想。”
李琪从未被人这么羞辱过,她在这个小山村里算是头一份的,不仅读了初中,家庭条件也好,养成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
气急攻心下,李琪伸直手想要往褚迟脸上打一巴掌,他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褚迟退一步,避开她的手,然后右手毫不留情的打在李琪的脸上。
褚迟可没有什么女人不打的规矩,在冒犯他的人都得死这件事上,褚迟是肉眼可见的男女平等。
褚迟力气大,李琪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倒在地,脸上很疼,但更疼的是她的自尊,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眶里流下来,她又委屈又恨。
她愤恨的瞪着褚迟说:“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你的。”
褚迟翻了个白眼,和傻子没什么好说的。
褚迟走进办公室,李档看他面色如常的进来,暗道:难道李琪没拒绝褚迟,那可不好,褚迟这人,沾染不得,戾气那么重,不会有好下场。
李档赶忙跑出去找李琪问情况,这李琪真是急死人,怎么光为了褚迟长得好看就要嫁给他呢,也不想想他垃圾性格和乱成一锅粥的家庭。
褚迟淡定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李琪被他打了一巴掌,一定会找人来报复他,他得想个办法应付过去。
褚迟漫不经心的想:真烦啊,若是在修真界,直接都杀了,现在偏偏要和他们周旋。
晚上,褚迟到家附近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他家门口的自留地前,吵吵嚷嚷,凶神恶煞,软硬皆施的逼着贺家低头认错。
褚迟虽然不在乎贺家人,但贺秋玲他还是要管一管的,褚迟眼神一扫,发现贺秋玲害怕的躲在许红梅身后,他顿时心生不爽,他的人都敢欺负。
褚迟一出现李家人就发现了,他们大声朝他喊:“贺三维回来了,快抓住他。”
褚迟冷冷的勾起一个笑,轻描淡写的说:“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褚迟按照以往的速度,不急不缓的往贺家走,根本没把李家人放在眼里。
李琪的母亲龚菊花对着褚迟指指点点道:“你把我女儿的脸打坏了,你说怎么办吧!”
褚迟不耐的把龚菊花的手打开,不屑道:“你女儿自己不要脸,还怪人踩吗?”
龚菊花气得不行,“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高秀梅,你家是怎么教孩子的。”
高秀梅坐在一边,沉默得如同雕像,她连日被噩梦折磨,她的气血被消耗殆尽,脸色苍白,骨头嶙峋,看起来像个骷髅架子。
高秀梅变成如今这样子,贺大牛不是没去找过医生,但医生说她没事,只是郁结于心,让她放宽心。
贺大牛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说:“医生,有什么能让她不做噩梦的药吗?我这老婆子夜夜从噩梦中惊醒,根本不敢睡觉了。”
医生也怜悯高秀梅这副消瘦的样子,他开了不少安神的药物,给贺大牛带回去熬药。
贺大牛一剂一剂药的熬,高秀梅一剂一剂药的吃,但噩梦却没有半分减少,高秀梅精神更差了,慢慢的不认得人了。
贺家人嘴巴里不说,但心里对褚迟越发恐惧,他们这个三弟恐怕真的是地狱里爬回来的,正常人哪能让人不停做噩梦。
农村人敬鬼神,贺家人害怕褚迟,不敢赶走他,只能供着,所以李家人找上来,他们是什么都不敢替褚迟答应。
褚迟气势阴冷,他一走近,不少人害怕的绕开了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褚迟对着龚菊花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他语气森冷,眼神厌恶,龚菊花一时不敢说话。
褚迟转头对村子里的大队长说:“刘队长,我之后就不去小学教书了,让李琪去。”反正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如今也没差。
刘举突然被点名,有些迷茫的说:“啊?”等反应过来后,他和褚迟确认,“你想好了,这工作让出来可就没有了!”
褚迟无所谓的点头,好像这工作不是让出去的,而是他嫌麻烦丢出去的。
他那弃之如履的态度,让达到目的的龚菊花都高兴不起来。
褚迟见事情说完了,也不管那些看热闹的人,直接对着龚菊花说:“事情已经完了,滚出去。”
龚菊花掐住了腰,色厉内荏说:“你什么态度,我可是长辈。”
褚迟见她还不滚,浑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声音不大却满是杀气的说:“都给我滚出去。”
说完,他从盘子里抓出了一大把花生,略施巧力,将花生打出去,每粒都刚好打在人身上最脆弱的穴道处。
花生不大,但褚迟力气大,打得地方又是穴道,瞬间这不大的场地就满是哀叫声了。
褚迟突然发疯吓住了一大群人,众人生怕他跑进去找出一把刀,不少胆小的立刻跑了。
他娘的,那粒花生真他妈打得疼。
有人逃跑,其他人立刻生了退意,一个个散开。
在离贺家不远的地方,人群又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道:“你们当时有没有看见他那眼睛,全红了!”
“还有他那脸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你们说这贺三维是不是和他娘一起疯了?”
“哎呀,你别说高秀梅了,她今天一出现可是吓了我一大跳。”
“谁能想到高婶子变得这么瘦,都脱相了!”
“那哪叫脱相,那明明是一把骷髅批了人皮。”
“这贺家人实在是邪门,怪不得贺三他那老婆要跑呢!”
几人越说越怕,抱住了手臂小声说:“别说了,别说了,回去吧。”
人群散去,褚迟走到贺秋玲身边,语调特别怪异的说:“怕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旦弱小,就什么人都敢来你面前说话。”
褚迟抱起贺秋玲,一双眼冷漠无情,“所以你要让他们畏惧,让他们战栗,让他们陷在死亡的恐惧里。”
许红梅站在一旁,脸都板僵了,才好歹控制住了表情。
三弟,你这种教育好像不太对,他们找过来不是你在外面欺负人了吗!听说你把人家女儿的脸都打肿毁容了,别人只是过来讨公道啊!
你怎么说得好像是你被欺负了一样!
贺秋玲听不懂褚迟的意思,她只是认真的抱住了褚迟,依赖的靠在爸爸的怀里,爸爸好久没有抱她了,上个抱抱她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在褚迟的怀里,贺秋玲才敢发泄出自己的委屈,她抱着褚迟的脖子哭,可怜巴巴的叫着:“爸爸,爸爸。”
贺秋玲的眼泪落在褚迟的脖子上,褚迟僵住了。
他僵硬的抱住贺秋玲,觉得这脏兮兮的小孩真不讲卫生,另一方面,贺秋玲又哭得他心软。
褚迟想了很久,终于把手放在贺秋玲的背上,帮她顺着呼吸,轻轻地,第一次应了贺秋玲的呼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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