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姜从半空中摔下来，栽倒在一片石堆中，疼得她面目狰狞。
许多人和陆姜一样摔下来，还有个砸倒在陆姜身旁，看他扭曲的表情，陆姜忽然觉得没那么痛了。
她一瘸一拐地站起来，看着一片新天地。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荒凉。
入眼处就是各种怪石，有些石壁上还有着剑痕，看得久了，恍惚间觉得杀气扑面而来。整片区域寸草不生，走路都能带起地上的碎石头。
更惊奇的是天空中的那个黑色漩涡，里面不知道卷进去什么东西，有时候还反光。陆姜离得远看的不甚清楚。
她赶紧往漩涡处走去，只不过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一路上陆姜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出于好奇，陆姜在一块有剑痕的石壁下停住，歪着头研究了一番。
除了感觉到一些杀意，陆姜并没有别的感觉。她又摸了摸石壁，确定没什么特别的，失望地往前走。
她真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个境中没有对她有用的东西。
算了，陆姜反过来安慰自己，已经收获不少，没必要心焦。
“啧啧，又来一个。”
自从熟练地掌握道纹之后，陆姜的无感变得很灵，正当她要走过一座石山时，忽然听到这样一句话。
埋伏打劫的？现在是第三个境，很多人都有了不少收获，正是打劫的好时机。
陆姜握紧云丝伞，金灿灿爆裂弹也准备好了。
果然他走过石山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同时还有两个黑影跳了下来。
陆姜身上的纹路一亮，往上抛出云丝伞，顶住大网，身体顺势一滚，离开了大网的范围。
那两个人见没有得手，纷纷掏出剑来，左右包围住陆姜：“小丫头，赶紧把乾坤袋交出来，我们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太老套了，下次打劫换一套词。”陆姜不害怕这两个小喽啰，送给了他们两个金球。
两道爆炸声响起，陆姜已经从网中抽出了云丝伞。其中一人中招了，直接炸晕倒在地，还有一人举着受伤的胳膊，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举剑冲向陆姜。
陆姜举起云丝伞，按了一个按钮，伞头处飞出几枚尖刺，冲着他的眼睛飞去。他慌忙抬手去挡，陆姜靠近他，举起云丝伞抡在他肚子上。
抢劫的男人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还要打吗？我还有很多法器没有找人试验。”陆姜用伞戳戳男人的脑袋。
抢劫的男人暗自叫苦，他就是看这个人不像是剑修，还是一个人，就想着再开张一次。没想到遇到一个硬茬子。事到如今只能赔罪。
“老三老四，你们怎么这么慢？”山头上又冒出一个人头，陆姜闻声抬头，两人齐齐愣住。
这不是在归一宗的试炼里，给陆姜灌毒药的二人组之一吗？这个矮胖子的脸。陆姜可忘不掉。
矮胖子先觉得陆姜眼熟，而后终于反应过来：“好啊，是你这个贱丫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进了归一宗。”他看着陆姜身上的弟子服，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那时候的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很不巧，陆姜也是这么想的。
矮胖子举着刀砍向陆姜，云丝伞张开稳稳地挡住他的攻击。陆姜顺手扔出几个金球，把矮胖子炸的七荤八素。
他一抹脸上的黑灰，冷笑道：“这又是你从哪弄来的灵器？我的五方夺命旗呢？”
“那个啊……”陆姜不在意地摆摆手，“被我拆了。”
矮胖子的脸绿了：“你在鬼扯什么！”
陆姜真没有说话，有天她无聊就把这玩意儿拆了。主要她嫌弃这东西要布局很久，不能瞬间制敌。
陆姜嘿嘿笑了一下：“那就给你看看你的宝贝旗子。”又按了几下云丝伞，伞头“噗噗”吐出三枚尖刺。
矮胖子打掉尖刺，不屑地说：“这就是你的手段？”
“不是吧，你的宝贝旗子认不出来了？”
矮胖子低头一看，才发现射出来的尖刺是五方夺命旗的旗杆。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地上已经有了两枚尖刺，加上刚刚又喷出来三个……
陆姜将伞面一转，轻喝一声：“现！”
伞面上显现的正是五方夺命旗的阵盘。
矮胖子慌不择路地逃跑，却被黑雾穿透腹部，倒在地上。
五方夺命旗被陆姜改造了之后，虽然足够隐蔽，但是威力减弱了许多，没法子将矮胖子直接杀死。
矮胖子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后挪去，靠在石壁之上，挤出个难看的笑脸：“姑奶奶，饶我一条狗命。”
陆姜拿着云丝伞抽了他两下：“谁让你侮辱狗的！”
矮胖子只能自认倒霉，给陆姜陪着笑。
陆姜专揍他的脸，忽然一阵惨叫声从石山上传来，吓得陆姜手一抖。
然后一个人影直挺挺地摔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之前那个黑高个，他是死了吗？陆姜凑近一些，用云丝伞把他翻了过来，被吓得后退一大步。
他七窍往下流着黑血，嘴巴长得极大，舌头竟然已经开始腐烂。
这么点高的地方不可能摔死，他这死状应该是中毒死的。
这一会功夫，黑高个的眼睛也融化了，眼眶凹了进去。陆姜捂住嘴有点想吐。
石山之上站了一个人，他慢悠悠走了几步，纵身一跳落了下来。他挥手对陆姜打招呼，嘴唇紫得发黑：“好久不见。”
陆姜炸毛了，连连后退：“苏襄是你！”
“是我。”苏襄点头，然后往嘴里塞了几颗药丸。
想都不用想，这个瘦高个就是被他毒死的。
苏襄瞥了一眼地上的死人：“是他非要抓我。”
“他碰到了你的血？”
“嗯，被我的飞刀刺到了。”苏襄摸出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只是那黑红的颜色实在让人心里发憷。
“收起来收起来，”陆姜双手往下压，安抚一下苏襄的情绪，“我也差点被他们抓住了。”
陆姜想指矮胖子给苏襄看，一转头却发现他不见了人影。
“刚刚看到他跑了……”苏襄一字一字都往外蹦。
“那你早不说！”陆姜好想给他一巴掌。
陆姜气了一会，还是准备按照原定的路线往漩涡处走。果不其然，苏襄又跟在她身后。
陆姜也拿他没办法，路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上个境你去了哪？”
苏襄知道陆姜在套话，反问道：“你上个境去了哪？”
陆姜嘲讽一句：“你还真是不吃亏。”
“彼此彼此。”
陆姜脚步一停，正好到了分岔路口，往左边一指：“我走这边，你走另一边。我们还是分道扬镳比较好。”
说着就大踏步地往前走，把苏襄丢在身后。苏襄踌躇了一下，又跟上了陆姜，语速加快：“不是我不说，上个境真的没什么东西。”
陆姜放缓脚步，示意他接着讲。
“那里一片黑暗，天空想一块黑墨，没有一点发亮的东西。我们只能举着火把前行，没有人攻击我们，也没有什么宝贝。”
陆姜一脸不信。
“不知道走了多久，发现一柄剑插在发光的湖泊之中。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湖水，像是怨气凝结而成的。我没敢轻易过去。”苏襄说的很认真。
“没有人去拿剑吗？”陆姜问。
“有啊，不过失败了。湖泊周围是山壁，山壁上雕刻的眼睛忽然发光，那人直接摔在湖里。出来之后就发疯了，”苏襄神秘兮兮地说，“我听别人说是入魔了。而且你知道吗，好多人像是被剑蛊惑了一样，不要命地冲过去。”
陆姜瞪大眼睛，入魔可不是小事。心魔难除，处理不好修为就毁于一旦：“那剑什么样子的？”
苏襄比划了一下：“很白，感觉不像是金属。”
陆姜猛然停住脚步，询问苏襄：“你觉得看起来像是骨剑吗？”
苏襄被陆姜的反应吓了一跳：“有点像，但是我离得太远，没看清。”
陆姜追问：“这柄剑最后被人取走了吗？”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方嘉运还没有到那个境中。
“没有。”苏襄给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能不能画出具体的路线，还有那块山壁的模样？”
苏襄很无奈：“里面很黑很黑，你去了就知道，哪能记得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能画出山壁的样子。”
画！陆姜用眼神示意他。
苏襄却不动手，非让陆姜把雪境的情况说清楚。
等陆姜说完，苏襄才蹲在一块石头旁，捏着笔在纸上画出了山壁的样子，还凭借着记忆将剑的模样画了出来。
陆姜有点意外：“你画画还挺好看的。”
苏襄没有抬头：“我娘亲教的。”
陆姜点头，又觉得有点不对。鬼身毒不是会让生孩子的孕妇死去吗？
苏襄好像知道了她的疑惑，一边收起毛笔一边说：“我有很多娘亲。”他那双总是迟钝的眼睛里冒出点点亮光，估计是想起了开心的往事。
他的身世好像很复杂，陆姜怕自己说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好在苏襄没再继续说下去，将画拿起来，放在陆姜手中：“喏给你。”
陆姜仔细地看着画中的剑，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吼叫声，两个人一齐抬头看过去。
矮胖子和黑高个是归一宗试炼里出现的，让陆姜帮他们杀人，后来被陆姜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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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