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之正想替谢枝梨拒绝,倒是先一步听见了谢枝梨清凌凌的笑声。
“好呀,那就麻烦秦小公子了。”
听见谢枝梨的话,柳念之没忍住转身,盯着谢枝梨那张天真娇弱无害的脸。
可她此时正同秦家的那位小公子说着话,似乎就连半点眼神都难以分舍给她。
她实在是想不出谢枝梨又打算使什么坏。
柳念之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本是想传音给她的,谁知道下一刻,就瞧见谢枝梨高高兴兴地同秦家那位小傻子挨在一起了。
这两人凑在一起的画面,柳念之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这位多大?”柳念之环顾了四周一圈,很快就将目光定格在了贺玉珏的身上。
贺玉珏接收到她的目光后,才开口:“秦白今年才十三,我觉着你的担心有些多余。”
说完,他有些无奈:“秦白还没禽兽到那个地步。”
贺玉珏的话,让柳念之有一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觉着这事主要是怪谢枝梨,很多时候,她真的会忽略谢枝梨如今也才十一而已。
“我……我是怕秦家那位会欺负十一。”柳念之心虚地解释,“你也知道,十一还小,武力值也就那样。”
林锦音默不作声地听着,特别是在柳念之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没太忍住挑了眉,但很快这些神色便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般。
贺玉珏安抚道:“我还在,不会的。”
谢枝梨虽然同秦白站一起,听他说话,但柳念之和贺玉珏的话,她也一字都没漏下。
倒也不是她故意听,实在是几人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再加上修士本就耳聪目明,她就算想装聋作哑,她的修为也不太允许。
“十一妹妹。”
谢枝梨暗想他们想得可真够多的时候,秦白倒是兴致勃勃地出声,将她的目光给转了回来,“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一般情况下,谢枝梨是很愿意配合少年人的英雄主义。
所以当秦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枝梨也非常配合地仰着小脸应了声,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如流光璀璨:“嗯,我相信小公子。”
柳念之见着,其实心情有些复杂。
但到底她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继续盯着海面。
这位小祖宗要干什么,她是真的管不了一点,只希望她真的没想做什么的打算。
“应该快要结束了。”见着柳念之和林锦音还是这般紧绷,秦白难得的分神同她们说了一句。
不单秦白是这样想,贺玉珏也是。
往年的妖兽潮都没这么厉害,今年算是比较特殊的。
而且不论别的,秦氏老祖都出手了,又怎么可能有事。
但修士的直觉非比寻常。
他们都觉得这里已经没事,可谁也没提离开一事。
而是带着几分固执地依旧守在岸边。
如今这个状态才是最难捱的。
柳念之心念一动,同谢枝梨传了音:“真的没事吗?”
“你信?”谢枝梨不答反问。
柳念之很想摇头,但念及她们是在传音,但还是克制住,老老实实地回了谢枝梨的话:“不太信。”
说完,她便瞧见站在秦白身边的谢枝梨展眉一笑,在她看过去的瞬间,也转头,微挑了眉梢。
见她这模样,柳念之心中的不安是越来越强。
有这么一霎,她是真想将贺玉珏和秦白给轰走,只让谢枝梨在这陪着她们。
毕竟要是有外人在场,谢枝梨不一定会出手。
柳念之摸出一张帕子,无声无息地擦着染血的长剑。
大概是受她沉默的影响,原先叽叽喳喳的秦白也安静下来,朝气的眉眼间迸发出几分凌厉的杀意。
来了。
谢枝梨暗想着抬首,看向雷点交叠的远处。
不多时,宛若手腕粗的雷点从苍穹而落,严严实实的劈在海面上,炸开百米高的浪花。
秦白握紧了手里的长刀。
十一岁已经开始修炼。
贺玉珏在准备的时候,偏头问了句:“十一,你修的是什么?”
柳念之眉心一跳,也跟着回了头。
谢枝梨莞尔笑道:“我修的是阵法一道,虽说比不上阿兄和爹爹,但平日也足够了。”
谢氏一族以阵法闻名天下,谢枝梨作为谢氏嫡脉子弟,修阵法倒也不足为奇。
贺玉珏颔首:“那一会儿,你注意保护自己。”
“知道啦。”谢枝梨应着,让贺玉珏同秦白他们不用管她。
柳念之在一侧看着,觉着这两人还是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毕竟真要打起来,在场的,除了那位秦氏老祖外,还真不一定有人压得住谢枝梨。
倒也不是她瞧不起其他筑基后期的修士,而是谢枝梨这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跟在她身边这些日子,从不见她那一场的打斗用过全力,甚至就连同卫氏的那位长老,也像在逗狗似的。
好像她天生就是这般强悍。
柳念之心下对谢枝梨的感情其实多少有些复杂。
因为她的存在代表着,谢氏的将来。
可眼下,是容不得她去想这般多的。
滔天的巨浪打向岸边。
比之前更凶猛的妖兽随着浪花也接连涌现过来。
秦白和贺玉珏的脸色在刹那有了变化。
谢枝梨抬眼看向压在他们头顶的天。
黑云压顶的苍穹,雷霆密布,上面蓄积的力量好像能将整个问安城给劈落。
而这些雷霆里也并非是纯粹的颜色,而是藏着一丝丝的黑光,显得本就恐怖的雷霆更加令人生惧。
甚至对很多修士而言,单单是看一眼,便会激起他们心里的胆怯,叫他们没有勇气在与之对抗。
“十一。”柳念之不知何时蹭到了她身边站着,“你别看,我感觉这东西很诡异。”
谢枝梨很淡地应了声:“我也觉得。”
“那你……”
话没说完,就被谢枝梨给打断:“因为我瞧着无事,但对你们可能有点影响,所以你别看。”
柳念之面色的担忧不似作假:“问安城虽是主城,但不能修炼的凡人也很多,我担心。”
“秦氏和唐氏早已遣人将那些不能修炼的凡人疏散,带去了可以庇护他们的地方。”谢枝梨说道,“所以你不用过于担心此事。”
“只要能将这一波妖兽潮给击退大家就都平安了。”
柳念之当然知道。
“一直听闻问安凶险,原先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倒是我愚昧了。”柳念之垂眼说道。
“现在知晓倒也不晚。”谢枝梨说道。
语毕,柳念之就瞧见谢枝梨摸出了一块石头来。
她一时有些傻眼:“这是什么?”
谢枝梨抛了下,石头很快划过她的眼前。
“好东西。”她说道。
无论柳念之在如何定睛看,面前的石头只是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特别。
柳念之想问,可妖兽潮已经近在咫尺。
她也来不及去问这个石头有什么作用,但对谢枝梨的盲目相信告诉她,在她手里或许这个石头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东西,但在谢枝梨这儿,绝不会是。
其实也不单是柳念之,林锦音同贺玉珏他们也很好奇谢枝梨手上的这个小石头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法器吗?”忍了又忍,秦白还是没忍住。
谢枝梨笑着点点头:“是呀,这便是我的法器。”
她扬眉笑盈盈地看着秦白,就好奇在等着表扬一般。
秦白却是一副有些难言的模样。
片刻后,秦白便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了两件法器出来。
一个是自带防御阵法的项链,一个是可有攻击阵法的短剑。
“你拿这个。”秦白说道。
秦氏的小公子出手,自是不同凡响的。
谢枝梨知晓,却没伸手去接:“此次同柳姐姐出门,我阿兄给了许多法器的,我用它,自是因为好用。”
“可它就是……”
“一块石头?”谢枝梨接过他的话,笑了,“这般瞧着,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它可不只是石头这般简单的。”
秦白实在是想不出它还有什么用处,甚至就连美观都算不上。
“你们一会儿便知晓它有何用处了。”
这话说得让贺玉珏都忍不住投以几分关切的目光。
但显然此时并非是闲聊的好时候,在谢枝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乘着海浪而来的妖兽已经登岸,早有修士同它们厮杀在一起。
好不容易干净的海水又重新染上了血气。
甚至就连露出一角的月色也被血色浸染吞噬。
“血月。”谢枝梨嘀咕了声,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儿。
各个脸上都带有几分凝重,不似之前的轻松。
“柳少主。”贺玉珏一边奋力抵抗妖兽,不让他们上岸,一边对同样在身边浴血奋战的柳念之说道,“你先带十一姑娘走吧,她年岁太轻,不适合在这。”
柳念之几刀便了结一个妖兽,听见贺玉珏此时还有心思关心谢枝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贺道友,十一不需你管,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贺玉珏听见这话忍不住蹙眉。
趁着间隙他回身去看谢枝梨。
她站在海浪边,身后是被血色染红的月,万钧雷霆将落不落,倒悬于天际,她清瘦纤细的身子在这一片狂风暴雨里显得尤为渺小,似乎下一刻便要被这风给刮走。
还是太小了。
贺玉珏心想。
他本想让自己的护卫过去,护着谢枝梨先行离开,却见原先还低头玩着石头的人儿,倏然抬首,迎上他的目光后,弯着眉眼璀璨一笑。
她笑得温软,可于此时此景却显得诡异。
贺玉珏心里分神,出手一个迟缓,差点便让妖兽得逞。
他避开,看着妖兽在他心口旁留下的伤,嗤笑了一下。
温雅的面容也因此染上了几分血色,而变得有几分妖异。
既然谢枝梨自己也不想走,贺玉珏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让护卫好好保护谢枝梨后,便重新持剑杀入了妖兽之中。
而刚才还说要保护谢枝梨的秦白也在妖兽潮里厮杀。
真当这些海中的妖兽席卷重来时,很多事便都顾不上。
不过让谢枝梨始终觉着意外的还是贺玉珏。
她瞧了眼被贺玉珏派来保护她的护卫,问道:“贺公子唤你来保护我,你会不会觉着我是个累赘,并不该出现在这儿?”
护卫其实是有些诧异谢枝梨会问出这样得话的。
不过这份惊诧很快便被护卫收敛住。
“谢姑娘这个年纪,是该多学多看的。”
“等再大些,便不算是累赘了。”
谢枝梨没有回应护卫的话。
只觉得贺玉珏身边的人同他一样都挺有意思的。
她偏头看向掌控着全局的秦氏老祖,见她此时没有出手的打算,谢枝梨也就不急,而是继续摸着手里的石头玩。
原以为修士的奋力搏杀会让妖兽逐渐减少,可妖兽潮却是一轮接着一轮,直到高悬于天穹的月亮彻底被血色染红,众人才惊觉妖兽一直都没有减少,甚至越来越多。
给所有一种永远都杀不完的感觉。
“这些妖兽还挺聪明。”从妖兽潮中脱身的林锦音回到岸上稍作歇息,她吞服着丹药,恨声道,“这些畜生是想用车轮战来耗死我们。”
护卫也在一侧郑重点头。
林锦音说完,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谢枝梨的声音,转而又道:“十一,你认为呢?”
其实这话问完,林锦音是有些后悔。
虽说谢枝梨的确厉害,可年岁太小了,见解也就那样,她不懂自己怎么想着去问她的意见。
谢枝梨在外人面前向来喜欢扮演乖巧柔弱天真的模样,是以在听见她这话后,点了点头:“我也赞同林姐姐的话。”
林锦音刚想出口的话一顿,瞬间有些不知该怎么接口。
倒是护卫见着林锦音在这,安了心,拔剑加入了围剿妖兽的浪潮中。
其实就算护卫不在这儿守着谢枝梨也没事。
因为掌控全局局势的秦氏老祖早早便在海岸边布下一层结界,致使这些妖兽无法攻破。
贺玉珏纯粹是担心她会乱跑,是以这才让护卫过来守着她。
见人走了,林锦音略微弯了腰:“你刚才是真心话?”
“哦,假的。”谢枝梨皮笑肉不笑地抬眼看她,“妖兽向来一身反骨,可今儿你不觉着它们过于听话有序了些吗?”
林锦音虽是对付过妖兽,却并没经历过什么妖兽潮。
此次遇见,于她而言,也算是历练。
“何意?”
“它们没打算用车轮战来耗死我们,只是在确定,这道结界,该如何破。”谢枝梨温声解释道。
林锦音没想到护卫走后,自己真会得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她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既然有此发现,为何不同其他人说?”
“是因你觉着自个年岁小,人微言轻,没人会信吗?”
“这般简单的伎俩,我瞧得明白,自然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人也看得明白。”谢枝梨说着,示意林锦音去看前方隐隐发光的结界,“喏,若非如此,你当秦氏老祖为何要消耗自己的灵力,大费周章布下这层结界?”
林锦音道:“难道不是为了让那些妖兽不上岸吗?”
“不能修炼的凡人早被唐氏和秦氏给转移了,此处入目之人,皆为修士,为何不能上岸?”
谢枝梨的反问让林锦音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不过谢枝梨也没指望她能体会秦氏老祖的别有用心,兀自说道:“妖兽潮虽是棘手,但于修士而言,也是历练的最佳途径。”
“你当为何东洲的修士普遍要强于其他三洲,在生死之间历练出来的修士,同长于温室之间修炼出的修士,可不一样。”谢枝梨说着,歪着脑袋看她,“难道锦音姐姐不觉着自己的剑招威势要比前些日子更强了吗?”
林锦音倏地垂眼,看向自己握着剑的手。
“实战永远比花架子要强。”
“可是这样,会死很多人的……”
谢枝梨知晓林锦音想说什么,她打断她:“我知晓你为何你会被剑宗的那位小师妹给欺负成这样了。”
“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你心太软了。”
“先不说,秦氏老祖布了结界,给了修士喘息修养的机会,再者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若是连一往无前的勇气的都没有,还修什么仙,求什么大道呀。”
“回家种种花,养养草,过自己的小日子岂不快哉。”
这话对林锦音而言,可谓是当头一棒。
“你……为何会说出这般刻薄无情的话。”
“刻薄无情吗?”谢枝梨脸上露出几分费解,“可大道便是这样。”
“你之所以觉着我说话刻薄,无非是因为你其中既得利益者,像我们这种弟子出门历练总是有宗门或是族中长老护着,是以便会觉着此法残忍,但是,这世间更多的,是没有宗门和家族依靠的散修,他们想要历练,想要成长,便只能在一场接着一场的厮杀中巩固自己的实力,秦氏老祖也是因此,才会布下这层结界。”
“若无结界,只会死掉更多人。”
林锦音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半晌,谢枝梨才听见细弱的声音:“可她明明一招便可解决。”
谢枝梨闻言,却是笑着摇头:“你可知,一场妖兽潮能给修士带来多大的机缘?就算是秦氏老祖有心想这般做,其他修士也不会允许的。”
“为什么?”
“妖兽的骨血乃至皮毛都可充作炼器或是炼丹的材料,你可知?”
“知。”
“问安城建城之初便有规定,任何修士只要妖兽潮来临之际守城,与问安共进退,便可自行处理,他们所杀之妖兽,这条规定,你不应该不知晓吧?”
“我知。”
“对许多散修来说,几月一度的妖兽潮便是他们大肆敛财的机缘,他们靠着卖掉这些东西,换取灵石,去获取自己所需的修炼资源,你又可知?”
林锦音迟疑片刻后,点了下头。
“是以,现在懂了?”
“可是,如果秦氏老祖能在最初出手……”
“秦氏老祖当然可以在妖兽潮来临之际出手,但你可有想过其他修士的后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锦音姐姐,凡事得留一线呀。”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着若是妖兽潮解决,秦氏大可将……”
“有些话,得慎言。”谢枝梨打断她,“你说这些话可有想过后果?”
“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秦氏又不是什么大善人,难不成还能养这些散修一辈子?秦氏子弟想要换取资源,也都得自己接家族任务了,自个老祖辛苦击退的妖兽,还得分给素不相识的散修?这同抢劫有什么区别。”
林锦音被她说得脸色有些发红。
谢枝梨实在是没什么好为人师的癖好,能同林锦音说这般多,已经是瞧在她们将来同行的份上。
她面色微冷,不欲再说此事的模样很是明显。
可林锦音心下却不是滋味。
海面上的厮杀越来越严重。
过了一会儿,林锦音握紧了手里的剑,鼓着勇气反驳了谢枝梨的话:“并非是我心软,是你的心太冷了。”
“我与你,不一样。”
谢枝梨转头看她,似想要透过她的皮囊看见什么。
打在脸上的海风有些咸湿,还伴着一股作呕的腥气。
林锦音心下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慌乱。
她想解释自己并非是这个意思,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办法将说清。
倒是谢枝梨,像是瞧穿了她的强撑,这次却是难得没有反驳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弯着眉眼一笑:“昂,我理解的,少年赤诚,一腔热血,总以为自己手中之剑,护得住天下人。”
“我曾经啊,也是这般想的。”
“曾经?”林锦音不解看她,“你才多大?”
“十一呀。”谢枝梨许是觉察到自己今儿同林锦音说得实在是有些多了,她垂下眼,纤长浓密的鸦羽掩住眸中的一片潋滟水光,“先前同你说笑罢了,锦音姐姐,你不需顾虑我的,想做什么自己便去做好了,日后不会后悔便行。”
“我不会后悔。”林锦音的声音铿锵有力,“我林锦音再不会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说完,她便提剑重新加入了战斗。
“啊啊啊!不愧是我重新选定的白月光女主!这个心性这个魄力!呜呜呜!这个小世界有望了!”系统激动的声音蓦地在谢枝梨的识海中响起,“宿主,你就该多学学人家!”
“你这张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刚才那些冷冰冰得话的!”
“差点就将我的女主给带偏了!!”
“你好吵。”谢枝梨轻柔的声音响起,可落在系统这儿却是有些阴恻恻的,“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杀了你哦,系统。”
虽然知道现在谢枝梨无法对付它,但介于自家宿主是那种秉持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性,所以在她出声后,系统立即就噤了声,生怕自己会惹谢枝梨不高兴。
系统的老实让谢枝梨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她摩挲着手里的石头,看向正在厮杀的几人。
“其实我想象不出,林锦音日后接手凌云宗会是何等模样。”系统不说话,谢枝梨倒是主动出了声,“是不是还会同如今一般。”
“她会长大的,你得理解,她还小。”
“我也不大。”谢枝梨继续垂着眼,“我死时,也不过十六。”
系统拧眉:“你死时不是十八吗?”
谢枝梨轻笑:“嗯,你说十八便是十八吧。”
系统下意识觉着奇怪,可谢枝梨的身份它不论如何去查,也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她就是现代社会的那个谢枝梨。
可她的言行举止,很多时候又会给它一种异样。
她实在是太冷心冷肺了,但冷情之下,却又意外的心软。
很矛盾的特质,它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同一人的身上。
“算了。”系统觉得自己整个数据都要乱码,“我就当你是谢枝梨吧。”
“我本就是谢枝梨,何需你当我是。”
系统被她这话一堵,正想张口时,海面却恰逢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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