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时带着江也到了校外一个人不太多的咖啡厅，两个人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一路上江也都跟他挨得很近，但没有像刚才在宿舍里一样抱他或是牵他的手。

坐下后，江也始终垂着眼睛，沉默着一语不发。

等了半晌，司时只好犹豫着开口：“小也，你来的时候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为什么？”江也忽然开口。

“嗯？”

“司时哥哥，你明明答应会等我的，你说过的……”

司时睁大眼睛，江也开心地让他等一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当时没有深想那是什么意思：“你那时候是让我等你……毕业吗？”

江也抬头看他时眼眶很红，但眼中并没有湿润，他张了张口，像是无奈：“司时哥哥，你真的很迟钝。”

“小也，”司时脑子里乱糟糟的，连带着完全没心思听系统在他脑海中说了些什么话，“你现在就算再怎么问我，我的答案都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可是我……”江也侧过头看向窗外，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可是那天司时哥哥明明说……”

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司时忽然想起自己拒绝江靖想要挽回他时说的话。

江也都听见了？

“我那时候其实……”

“只是把我当成拒绝他的借口吗？”江也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司时哥哥，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你到底是真傻还是一直故意在装傻，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很容易被骗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说得话有些过，江也不自觉顿住：“对不起。”

他看着面前神情还是有些发懵、并且好像没有打算要回答他问题的司时，忽然觉得自己跑这一趟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他知道父亲要去的活动跟司时参加的比赛有关时，想也没想就跑来了。他来得晚，到的时候司时已经跟同学一起出来。

未知的情绪和不安不断在心底滋生，江也下意识就偷偷跟在了他们身后。

汤昱和司时表白的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跟了过来，可现在又算什么呢，就连司时对他的“喜欢”都是他自作多情。

“对于司时哥哥来说，我跟我哥有不同吗？”

江也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吧？也对，毕竟我父亲跟我哥联合起来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不是的。”

司时想要解释，江也却蹭地站起来，一副拒绝再交流的模样：“我先、我先走了。”

江也动作很快，完全不给司时反应时间，他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

他不该把司时哥哥想成什么恶劣的人，归根结底是江家的问题。

是江靖先把司时当成是韩林越的替身，换做是他，大概也会故意说把江靖当成替身的气话。而他和江靖是双生子，司时会在找借口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他也不奇怪。

他只是——作为江靖的弟弟，不可避免地承担了一部分江靖犯的错误。

江也有时会觉得委屈，父亲跟哥哥犯了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换个角度，他生来就是江家的人，和亲人的血缘关系是无法切断的，而且一看到他和江靖相似的脸，司时也会觉得恶心吧？

他在无人的小路上跑了很久，直到气喘吁吁，终于力竭停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们的关系，真的无法切割开吗？

司时从店里跑出来没找到江也的人影，打电话过去也无人接听，于是只好给江也留言。

刚才他没能立刻回答江也的话，是因为他也在自问。

开始做系统任务以后，他干了很多以前不会做的事，处理事情和对待事物的看法也在慢慢转变，有时候甚至不那么善良。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目前的状态。

快进校门的时候，江也终于回复，说他已经回家了，叫司时不要担心。

司时松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的小键盘上比划了半天，最后只说让他好好休息。

从江也的事情中抽出神之后，司时想到学校里还有一个汤昱，一时间更加头疼。

他想着怎么回应汤昱，被人在身后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骤然被拦住时，他吓了一跳。

抬头就是不久前才见过的熟悉的脸，司时恍惚了一下，立刻认出来眼前的并不是江也。

他已经不想再和江靖产生任何交集，因此直接拉开距离绕过了他，但江靖又不死心地追上来。

“司时哥哥，你把我看成谁了，小也吗？”

司时没理他，他又继续道：“我们谈谈吧司时哥哥，我觉得我喜欢的其实是你。”

“我那时候只是认不清自己的感情，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因为你给人的感觉和韩林越很像。自从分手以后，我常常想到你。司时哥哥，我真的后悔了，我当初不该那么说你，而且你跟他其实一点都不像，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到这儿，江靖的声音都大起来，引得附近的人纷纷侧目：“司时哥哥，父亲的事我去想办法解决，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我保证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司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他想不通这些话江靖怎么说得出口的。

“江靖，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司时停下，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恰巧在这时亮起，光倾斜而下，照亮了司时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脸，也显得他一双眼睛更加黑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靖没有见过这样冷漠地将一切都阻隔在外的司时，呼吸一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司时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啊，我都会改正的。”

“江靖，你别这么幼稚，我没有生气，就算是生气，也只会是因为被莫名其妙骚扰。”

“什么？”江靖语气里满是诧异，“对你来说，我找你这件事等同于骚扰吗？为什么，因为我父亲吗，可是小也和我是一样的啊，你为什么不觉得他一次次找你是在骚扰，他不是也在对你穷追不舍吗？”

“可他不会伤害我，”司时叹了口气，觉得很累，“我不在乎你怎么样，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上一次找司时的时候，江靖还能骗骗自己司时是在赌气，但现在他完全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司时看他的表情没什么温度，眼里没有因爱而生的不满和怨怼，只有漠然和不在意。

江靖想要去牵司时的手伸到一半，悻悻收回：“我们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吗？”

“没有。”

司时刚要开口，有人替他说了想说的话。

汤昱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下就挡在他们两人之间：“小朋友，没人告诉你别追有男朋友的人吗？”

“汤昱，这里没你的事，”江靖说完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谁男朋友，你们？你们在一起了？”

“不行吗？”

江靖想要从司时那里得到答案，但汤昱没给他机会，直接拉着司时离开。

司时也被突然攥住手腕的时候呆了一下，因为不想再跟江靖多费口舌，下意识就跟汤昱离开了。

进宿舍楼以后汤昱回头确认江靖没有跟上来之后才松开他，看着他支吾半天：“那我们先回寝室？”

司时点了点头：“刚才谢谢你。”

汤昱轻咳了声：“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

“嗯？”

“算了，你没有直接答应，也算是变相拒绝我的表白了吧？”

司时反应过来汤昱说的是什么事，顶着系统在他脑子的尖锐爆鸣：“可以再给我点时间吗？”

某不知名蛋卷：今天是复健失败的短小蛋卷（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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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