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燕是个写网文的,在yy小说网小有名气,《重生之网文大神》是她才开的新文,她如往常一样打开mz看一遍之前写的,再码今天的,这样可以顺一点。
一打开她就惊了,“我的女主怎么被告上法庭了?还输了?开始就完结滚球至尊炮灰了这是,不行,我得把剧情拉回来。”
赵含燕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发出啪啪啪雨点击打屋檐的声音,错落有致。
三个小时后,她码完一万,改掉错别字就更新了,做好了才去重写大纲。
她不知道她这一改,宁雨心所在的世界瞬间时间回溯到了她刚穿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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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宁雨心进了医院,裴秀清不屑一笑,翘着二郎腿,勾起火红及地长裙,白红交织。
嗤,她还以为有多厉害,还不是三两下要死要活。
一个自杀的手下败将,她需要记挂吗?裴秀清很快把宁雨心抛之脑后提着新买的名包逛商场,逛完去新开的西餐厅吃了一份R国早上空运过来的菲力牛排,然后去美容院做个Spa放松放松。
虽然敌人太菜,但还是要庆祝一下。晚上三本都爆个万更吧,再卖个惨~太太爆肝万更望小可爱们垂怜,底下咻咻的扔深水,扔火箭炮,不济的扔个地雷。
光线穿过盛着四分之一红酒的玻璃杯,红酒清亮剔透。裴秀清小酌一口,关掉作者后台。
“这钱可真好赚啊~”若有若无的叹息消失在红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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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雨心出院后看jj评论区留言,新留言锐减,最新的是一小时前,和之前按秒计算的好许多,但一条条看下来能刺的人心发疼,疼的出血。
她没有漏掉一条,看完一言不发到bs学了一些小技巧,拉大纲,搞调色盘,摆出时间线,发到bs,证明原主不是抄袭,她还不能说,那本就是原主的作品。
没有裴秀清的茶言茶语,又过去了好些天这件事情平息大半,她证据发出来没激起丝毫的波澜。
宁雨心已经有所预料,也不失望,虽然完成过无数个任务,但她没有骄傲到自己换成原主就能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现代世界是低阶任务世界,她过去都是尽快完成任务,并没有进行深入学习,等到要学习时已经进入中阶世界,所以她并没有写过文。
她没什么优点,但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是非常自信的,只要给她时间。
十平米太小了,狭窄逼仄的人透不过气,她打电话给中介,准备换个地方住。
这副身体状况不好,又要学习写文,她给自己定了计划表,早上七点起床,跑一万米,吃个早餐,看干货学习写文,吃完午饭写文特训,晚上看电影学习分镜和节奏,九点准时睡觉。
计划表贴在床头,宁雨心严格按上面的执行,跟学生一样学习锻炼,还真有种上学的赶脚。
学习这方面她从来没怕过,学就完事了。
学是一回事,脑洞又是一回事,别人她不知道,但她是不缺的,她以前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素材。
她思量过,现言古言好改编,容易出版,但她一个新手,并不是很好的选择,修罗场的幻言反而是比较好的破局。
幻言对大神和新人一视同仁,修罗场意味着流量大,同样是新人幻言点击会是古言的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点击多,收藏的自然会多,只要文好,点收比例高,跟大神同期也不是不行。
总之,文好可破。
第一次写比较磕磕绊绊,字里行间偏向科研论文,又带点古言古韵,生涩晦暗,现不现,古不古,论文又不是论文,整一个四不像,别说看了想睡觉,根本是看都看不下去。
宁雨心不动声色删除所有字符,重新开始写,模仿干货做练习。写完删,删完写,一个小时她能打一万字,到头来面前的电脑还是一片空白。
心急?焦躁?这些都已经被她摒弃。一个优秀的猎手想要收获猎物,最需要的是静心,是耐心,匍匐草丛等待着猎物,而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一天两天,宁雨心像个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的海水,电脑上留着两三行字。
她依然写了删,删了写。毫不犹豫又给自己的计划表添加一条――扒文。扒一扒金榜文,金榜文好,好在哪里?为什么读者到这里会嗷嗷叫?又为什么在那里弃文?
网文是一种消遣,是心灵的慰藉,跟严谨的科研,华丽辞藻的文学不一样,承认别人强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她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但她这副认真学习的样子若是被以前的对手看到非得眼眶掉地上,捡都捡不起来那种,然后送一句,好好搞科研,搞修仙不好吗?
一个月后,宁雨心跑完步拉伸拉伸散步一样走回来,一步一步往上爬,她住在八楼。
“你回来啦。”小伙女友顶着浓妆打着哈欠下楼,准备去上班,看到她打了个招呼。
本来楼上楼下互不相识,因为那一次‘打扰’他们熟了起来,两人热心肠时不时来看她,隐晦的劝她看开点,人生嘛不就那点事,有啥过不去的。
她打量了宁雨心两眼,“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称过了。”宁雨心递给她两个菜包子,“给你。”
瘦是没瘦,但身子骨结实了,视觉看过去瘦了,实际体重一点没变,爬个六楼都不带大喘气,再过两天就可以开始修炼《锻体术》。写文也进步飞快,她写了一个开头,没有开新号,用原主的作者号开了一个新坑。
新晋已经没了,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也无人问津,她发出去也没什么动静。
数据不代表一切,过不过,签不签看编辑。她正要点击申签,手机铃声响了,原主联系人很少,没什么朋友,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宁雨心接起来。
“雨心你爸出事了,你快回来,说,说不定……”还能见上你爸最后一面,话没说完对面泣不成声。
宁雨心挂断电话立刻打开APP订了最快的一班高铁,电脑衣服打包就走,走前不忘给小伙他们门缝里塞纸条,留下联系方式。
上了高铁,窗外绿树青山飞快倒退,她的内心没什么波澜,生死最是无常,她看过太多,经历太多。
剧情以女主视角展开,记忆也只到原主死亡那一刻,她并不知道原主爸爸的手术结果。一切,都只能等到了医院再说。
下高铁,宁雨心一刻没耽误,打的到市一院,从前台护士那里知道她爸已经从抢救室出来,转移到重症病房,无意识的松了口气,拖着行李快步走向电梯。
重症病房外宁母颓然呆坐,眼睛看着地面,没有聚焦,宁雨心赶到的声音也没令她回过神来。
“妈,我爸怎么样了?”见宁母没理她,宁雨心又唤了一声。
宁母忽然捂住脸,那双手粗糙黝黑,是做多了活的手,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流出,呜咽声越来越大。
宁雨心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半晌,宁母收拾好情绪想看看闺女,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要不是眉眼五官还依稀能看出从前的样子她都要不认识自己闺女了。
宁母抓着闺女的手,张嘴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她有很多话想说,想问问闺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但到了嘴边只说出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怎么样了?怎么突然进医院了?”
问到这,宁母通红的眼眶顿时又湿润了起来,她望着天花板,不让眼泪再掉下来,等到眼泪流回去才说:“你爸被牛给顶了,医生说肋骨断了两根插到了肺,又弄到什么气管,差一点人就没了,好在老天爷保佑抢救了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干活。这半句宁母没有说。
宁父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有什么事,宁母想都不敢想。
宁母叨叨:“唉,那头牛老乖乖滴,他怎么叫牛给顶了?!”她想了又想,想不明白,又想到手术费的事情,再次沉默了下来。
空气再次变得压抑。
病房里宁父嘴上带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图嘀嗒嘀嗒发着声响。
宁雨心推门进去,手搭在宁父没打针的左手,一会儿才松开出了病房。
“别走了。”声音虚弱,透着乞求。这是来自一个母亲的乞求。
宁雨心背对着宁母。
“嗯,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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