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同学怂恿着其中一个来到司也星身旁,她脸颊微红,一副害羞不好意思的模样。
司也星见状,僵硬了一瞬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他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白歌拽了拽前面的乔治,看这场景,对视一眼,莫名激动起来,“哇哦。”
听到他们的声音,司也星转头瞪了他一眼,强装镇定地问女生:“什么事啊?”
“我……”
女生微低着头,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更多人的视线,把司也星搞得更紧张了。
这么多人看他等会怎么说啊。
“快说呀。”有人催促。
女生闭眼,飞速问:“司也星同学!我们能借你的相机吗?”
说完这句话,她如释重负睁开眼,周围的几个女同学也都期待的注视着他。
……
司也星怔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相机交给女生的,看着白歌两人微妙的神情,只感觉自己脑袋都要冒烟了。
他刚刚有那么一秒钟,以为人家要和他表白呢。
……丢死人了。
像他这种做派,哪个女生不长眼喜欢他,真是自恋!
司也星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没人知道他想什么,不然尴尬死了。
他心虚扫了眼周围,却见纪欠正看着他。
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同洞察了一切般,对他溢出点轻微的嗤笑,又转过头去。
司也星:……
他用手背触碰了下自己的脸颊,更烫了。
好在司也星心大,放学的时候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还和那几个女生聊起了小动物,有说有笑的。
几个女生挨个给他留了cc号,让他回去加她们。
想着加一个是加,加一堆也是加,司也星干脆把全班同学的cc号都收集了。
当轮到纪欠时,他又不自在起来。
不收吧,感觉像是区别对待,纪欠心里肯定会不开心。
收吧,好像有点不符合人设。
反正现在也没有任务,他纠结几秒。
“cc号。”司也星微微扭过头,却许久没有得到回复。
没有听到纪欠回答的司也星扭过头,居高临下瞪着纪欠,睫毛也抖了几下。
他故作不在乎翻了个白眼,“你爱留不留。”
顿了一瞬而后随即迅速补充:“全班就只差你一个了。”
浅薄的伪装如一层薄膜,谁都可以戳破。
纪欠微妙打量他一番,薄唇紧抿,低下头似是有点窘迫问:“这是什么……需要电脑吗?”
随后他就见司也星圆润的眼睛轮廓愣了下,嘴巴微张,睫毛眨动的更快了。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脸上隐隐浮起一点自责之色,像是在后悔。
表情变化,最后闭了闭眼,收起了自己的本子。
转头离开时,还不忘哼一声。
“很多人都没有,别以为你自己很特别。”
纪欠看着他的仓促离开的背影,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点弧度,随后又被迅速压下去。
司也星奶奶年纪大了,吃过饭后也不打扰他们,三个少年凑在电脑前硬生生玩了几个小时。
司也星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在打真人版游戏。
他举着ak警惕地躲着,转角竟遇到了一脸伤的纪欠,他问司也星为什么打他,还羞辱他没有cc号,一下把司也星给吓醒了。
醒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翻找了药膏,还拿了一盒哈密瓜,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准备找机会偷偷送给纪欠,让自己心安一下。
天气逐渐热起来,窗外梧桐树的枝桠疯长,如同司也星乱七八糟的思绪。
班主任在讲台上了什么,司也星也没听,蔫耷耷趴在桌子上,在语文课本写写画画。
“星哥。”
司也星掀起眼皮看白歌,连起身都懒得,“干嘛呀。”
“期中考完换座位,我们接着做同桌呗。”白歌兴致勃勃。
司也星迷惑,“要期中考了吗?”
“你又没听……”白歌道:“每年都是这个时间段啊,考完试还要休息几天呢……你画得这是啥?”
白歌忽然凑过去,在司也星语文书上看到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可怜兮兮的,十分传神,立马让他联想到一个人,“你画得这是纪欠吗?哈哈哈。”
他声音不算小,前面的乔治都回头来看。
司也星也是低头才发现自己画了只兔子,还自觉把耳朵涂了一层浅浅的颜色,他慌忙把手指放在嘴巴前,紧张地“嘘”了声。
忙回头觑见纪欠低头写着什么,应该是没听见,当下松了口气。
对白歌道:“你以后说话小声点行吗?楼上都能听见你说话了。”
白歌:……
因为是中性笔画得,他只好用修正带把他封住,免得又被人看到。
不然就崩人设了。
炮灰反派居然在自己的课本上画主角受的Q版小人,传出去都成什么了。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司也星吃得快才得了空,他甩开白歌和乔治,独自回到教室,鬼鬼祟祟把东西塞进纪欠课桌里。
书灵连忙感知周围有没有人看到,发现没人才松口气,【你不符合人设!】
司也星把东西放进去,拍了拍手,倒打一耙:【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他知道了就是你出卖了我呗。】
话是这样说的。
纪欠一回教室就感受到一道直勾勾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只要看去,那人就故作无事的看向别处假装和人说话。
像是刚刚做了什么事,期待着被人发现。
果然,一支用过的药膏,一盒浅绿色的水果静静地躺在他的课桌里。
而他们的主人,大着眼睛,躲在自己的手臂后,一个劲儿朝这里看,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放的。
纪欠感受着手腕处的烫伤,忍不住握了握那药膏。
司也星从手臂缝隙了朝着纪欠瞥,见他发现了自己的东西,心脏立马“扑通扑通”狂跳。
心里担心纪欠会不会如同那份饭一样扔掉。
可出乎司也星意料的,纪欠居然朝着他这边看过来!
他还来不及想纪欠为什么看他,纪欠已经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很淡。
但那笑里包含了很多,比方说包容原谅之类柔软的情绪。
司也星忍不住怔愣。
他明明没看到是自己放的,仅仅是怀疑自己送了一点东西,就好像原谅了之前的一切。
纪欠真的有一种很宽容的善良。
就像那个人一样。
司也星在福利院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很亲密的弟弟,但司也星心脏病的问题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医院中度过,不能常与他互相陪伴。
直到有一天弟弟来到医院看望他,司也星才意外发现他刘海下的额头一片淤青,才知道自己不在后,他被福利院的小霸王欺负了。
司也星心疼不已,当下就不顾他的阻拦把事情告诉了院长阿姨,阿姨又不能真把小霸王怎么样,只是教育了他几次,司也星也回到福利院找了他几次。
但顾及不到的私下,他们任然见缝插针地针对弟弟,直到他的亲生父母找上门带走了他。
后来弟弟再次回来,却依旧给大家带了礼物,包括袖手旁观的人,还有小霸王。
司也星十分不理解这种圣父般的善良,甚至恨铁不成钢,弟弟来找他他也故作冷淡。
直到他去世的那天,他都没来得及说他没有生气,更没有讨厌他,相反觉得他是很让人敬佩的人。
可惜也没有办法告诉他了。
纪欠拿着他的药膏出去,没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眉骨处的伤痕已经覆盖了层淡淡的药膏。
哪怕是自己讨厌的数学课,司也星的心情也因为那个笑容好了不少,回过头弯着嘴角,小腿都不自觉晃了起来。
要是没有书灵的任务,他还挺想和纪欠成为朋友的。
司也星被一阵带着炫耀意味的说话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齐铭心和几个男生聚集在垃圾桶附近。
而纪欠被校服笼罩的清瘦身体则站在一旁。
齐铭心一只脚踩在纪欠的凳子上,得意地对着旁边的几个男生道:“怎么样,帅吧,他妈的好几千钱的鞋。”
几人对着他的鞋各种吹捧,齐铭心自尊心得到满足,朝着纪欠打量了眼,想到驰哥在餐厅说得话。
只要他帮司也星把纪欠赶出学校,不让他继续碍眼,驰哥就再送他一个最新款的手机。
他去网吧查了价格,那手机足足五位数,哪怕不用买掉也够他潇洒好一阵了。
想着有钱之后能干的事,齐铭心嘴角勾了起来,眉眼都洋溢着快意。
碾了几脚后,随脚就把凳子踢到,与地面碰撞发出一阵重响。
他隐约看到了一点绿,低头便在课桌内看到一盒切块的哈密瓜,整整齐齐,冒着水光,他顺手拿了出来。
“放下。”一直默不作声的纪欠开口。
齐铭心瞥了他一眼,摇了摇手中的哈密瓜,“吃得不错呀。”
他本想自己尝尝,可想到有钱后他能买多少,就没了兴趣,他更想让纪欠不爽。
齐铭心打开封口,直接翻盒朝着垃圾桶倒下去,浅绿的水果掉进垃圾桶,粘上脏东西,彻底没了让人食用的**。
直到一块不剩,他松手把盒子也丢下去。
齐铭心盯着纪欠,表情夸张,连带着鼻子上的痘痘也被挤压,瞳孔中是属于少年纯粹的恶意。
他声音撕扯,“你这几天退学还算你聪明,不然以后还有等着你的。”
他一只手抓住垃圾桶的边,往上用力,刚提起来就被一个慵懒的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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