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白棋冒着寒风回到将军府,还好因为喝了点小酒,她身上热乎乎的,不至于冻得难受。所以喝酒确实驱寒啊!

回到侧门,她谨慎地抬手轻轻捂着嘴,呵了两口气,发现酒味不是很浓,这才放心敲门进去。

一进门,她就直往女主的院子赶,没想到在中途遇上了大步从正门走进来的苏元涵。

她连忙止住脚步,隔着一段距离屈膝行礼:“元涵少爷。”

苏元涵是苏家养子,下人们都喊元涵少爷而不是大少爷什么的。反□□里就他一位少爷,大少爷小少爷都是他。

苏元涵一副外出打扮,没带小厮,披风上还落有雪粒,显然也是刚从外边回来。他不像小姐们身边总是跟着几个人伺候,多是独身一人,是武人特有的干净利落。

另外,可能因为练武之人筋骨好耐寒吧,对比旁人他并没有穿得很厚实,一身束腰锦袍,外面一件披风,显得玉树临风,潇洒不凡。要不是顾及着身份,白棋都恨不得多看两眼。

苏元涵看见白棋,脚步一顿,看看阴冷的天空,随口关怀了一句:“这么冷的天,怎么出门了?”

白棋知道他对府里下人都很好的,低着头回答:“嗯。出去给大小姐采买些东西。”

苏元涵点点头,温和道:“那你快些回去吧,外面冷。”

白棋正有此意,连忙点头,“那奴婢告退。”又屈膝行了一礼,然后远远绕开他,脚步匆匆地溜了。

溜得快是因为女主房里有地龙,她想赶紧回去蹭暖气;远远绕开苏元涵,是因为她刚刚喝了酒,听说习武之人五感都比平常人敏锐,可不要被闻出来才好,虽然不是他的丫鬟,但终究影响不好啊。

苏元涵看着她远远走开,想着她今天似乎有些避着自己似的,不禁微微疑惑。

平日这丫鬟看着还挺大胆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刚这么一想,他就鼻尖一动,从冰冷的空气中闻到了一丝酒气。

苏元涵行走江湖几年,也是个喜欢喝酒的,各地的酒不知道喝了多少,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贵重的酒,是街上常见的不值钱的浊酒,丫鬟也能买得起。当然,买不买得起不是重点,他只是觉得惊讶和新奇,白鹭这丫鬟竟然喜欢喝酒?真看不出来。

再看一眼那丫鬟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又有些好笑,“原来是怕被我知道了,小丫鬟。”

他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回房去。

回去刚要换衣服,小厮就禀报道:“少爷,今日您出去后夫人派人来找过您。”

苏元涵闻言有些惊讶:“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没有。”

“那我过去一趟好了,顺便看看母亲身体如何。”

苏元涵想起苏夫人还在病中,顿时也不换衣服了,又大步踏出了门口,直往正房而去。正房的丫鬟看见她,便高兴地行礼,一边又去禀报夫人,把人迎进去。

屋里关得严严实实的,光线有些暗,才是下午就已经点了蜡烛。烧了地龙还点了好几个火盆,暖烘烘的,对苏元涵来说有些热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到床边,关怀地看向了苏夫人

“母亲。”

“元涵来了。”

苏夫人靠着迎枕半躺在床上,神态有些萎靡,看见养子,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苏元涵看着她的病态,忧心地皱起了俊眉:“您好些了么。”

“好些了,不必忧心。”苏夫人声音透着无力,但仍然笑着,瞧着他披风上还有落雪,“今儿个出去了?穿得单薄,也不带个人在身边伺候。”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苏元涵只是笑笑,寒暄了几句,他这才问起:“听说母亲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瞧你说的,哪有什么吩咐的......”苏夫人细声道,瞧着烛光下越发俊朗挺拔的养子,却不禁有些恍惚了,心里想到若是她有儿子,是不是也会长得如此高大俊朗?那么她在府里的地位也不会如此不堪,女儿也不必受那么多苦了。

想着想着,不禁叹了一口气。

“母亲?”苏元涵觉得奇怪,眼神有些担忧。

苏夫人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你总是一个人,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

苏元涵以为是说他不喜欢带下人出门的事情,不禁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少爷,从小就告诫自己不能像世家公子一样理所当然地呼奴唤婢,几年江湖行走更是事事亲力亲为,不拘小节,已经习惯了。

便笑道:“母亲好好养病,不必忧心这个,我能把自己伺候好,带了他们反而碍手碍脚的。”

苏夫人却是忧愁地蹙眉,“可是你如今都十八了,身边总要有个知暖知热的人才是呀......”

苏元涵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说得是房中的事情,俊脸不由得微赧,“母亲,这事不急。按照父亲的意思,也是等我考取功名之后,才考虑为我娶妻之事。”

他是近年关才回家的,过了年就要安定待在京中,来年就是三年一度的科考年,他是要参加的。按照苏将军的意思,开春他后先随在军中历练准备一番,等到九月便上场参加武举,以他的武功进前三甲不成问题,最好是成为武状元,有了功名,这才好往上升。之后便是成家立业,继承苏将军的衣钵。

苏元涵原本就是要报将军府养育之恩的,何况他也行走过江湖,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因此对苏将军的安排并无异议,考武举、入军中也正是他愿意的。

苏夫人蹙着柳眉,“将军的安排,我明白,也不是催你娶妻,只是你年纪大了,房里不要人伺候么......”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

即便是亲生的儿子,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何况是养子,从小由将军带在身边养大的,跟她并不十分亲近。可是男子长大了,总是要有这些的,别家的世家公子富贵少爷的,哪个不是十四五岁就安排通房丫鬟知晓人事的?苏元涵虽是养子,只是往后是要继承苏家的,以后大家都要仰仗他、巴结他。

苏夫人原本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不开口,就让柳姨娘那边占了先机,拉拢了养子,往后自己和女儿就更加艰难了。

于是就咬牙说下去,“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叫我一声母亲,我也把你当亲儿子看待,该给你安排的。上次怜儿要换丫鬟,我便趁机选了几个长得好的给你留着,你......”

苏元涵觉得俊脸烧热,又哭笑不得,连忙摇头:“母亲,真不用为我安排什么,我......我并不用。”

苏夫人见他拒绝,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安排的,有些失望,又问:“或者你可有自己喜欢的?你在外面遇上好的,或是府里看上哪个丫头?你说出来,我都为你安排。”

苏元涵听她说起府里的丫鬟,更觉荒唐,正要摇头,脑海里却不期然闪现一张清丽的面容,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方才还看见过......

待回过神来,苏元涵被自己吓了一跳。

那可是大妹妹身边的侍女,他不好跟妹妹抢人吧?

不对不对,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想到白鹭那个丫头!

苏元涵觉得自己简直犯了大错,又想着可能是刚好母亲说起这事,他才会胡思乱想,便坐不住了,连忙告辞离开。回去练了两套剑法一套拳,好好反省了自己。

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因为之后再见到白鹭,他都不自觉想起那日母亲说的话,继而不自在起来,胡思乱想,偏偏又没法控制自己。

白棋可不知道男配对她产生了什么小心思,她继续做着卑微可怜的小丫鬟,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熬,终于,熬到了腊月二十这天。

这天,是年前皇帝上朝、朝廷官员办公的最后一天。

这天,是剧情里皇帝下旨赐婚男主和女主的日子。

这天,是白棋第二场任务的第二十九天。

一大早,白棋就很是振奋,神采奕奕,眉开眼笑。苏怜起床梳洗时,都忍不住为之侧目:“白鹭,今儿个是有什么好事吗?”

连不太爱说话的青雀都忍不住说了:“小姐,她早上起来就这样,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

白棋抿着唇笑,眉眼都透着高兴,高兴地有点得意忘形:“我一早起来就莫名开心,好像有什么好消息即将到来似的,我有预感,是跟小姐的......”

还没说完,系统的声音冷冰冰地打断了她——

【请炮灰11号谨记守则,剧透一次,将扣奖金百分之二十!】

白棋一个激灵冷静下来,干巴巴改口:“我有预感,肯定是个好消息!”

苏怜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早该叫你喜鹊,一早儿报喜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也笑了,屋里和乐融融。

白棋也眯着眼睛笑。

算了不剧透就不剧透,反正明天她就能狗带,不是,她就能完成任务脱离小丫鬟生涯!她提前开心一下,顺便恭喜男女主终于要开始交集~

还有一天,我就能上榜!(抹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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