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变得和自己一样美？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展开，把自己悲惨的过去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沈鸢柊压住自己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变美？”
这句话一出，镜面上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开来，随后出现：“是的，变美。”
“那会不会有副作用呢？”沈鸢柊学着自己最近听到的，向这个出现字幕的镜子提问。
“不会。”
“镜子里的她是谁？”
“......”
问到这里，镜子突然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这张脸是谁的就敢当整容模版？？
这也不怕本人找上门来，哦对，本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还被问要不要整成自己的相貌。
沈鸢柊：“......”逻辑闭环，完美。
之后沈鸢柊想像是每一个会整容且谨慎的人一样，仔仔细细的询问了很多问题，没有忽略掉任何一个细节。
甚至问到自己有点口干舌燥，镜子的字幕显示的有些缓慢。
“啊，我好纠结啊。”
问了半天，沈鸢柊托腮望着镜子，一副纠结的样子。
镜子上的波动也在一瞬家停止，纠结，有什么好纠结的？
那张脸不好看吗？
不好看吗？
啊？
不知道为什么，沈鸢柊莫名觉得如果镜子会说话，这会大概会骂的很脏。
毕竟作为一个合格销售，在顾客咨询很多问题之后还没有把自己的商品推销出去，实在是...非常失败。
好在镜子维持了自己最后一丝体面，在破防之前，自动关机，再度恢复一片黑暗。
在它离开之前，沈鸢柊把属于自己的磁场附在镜子的磁场之上，之前的问题也只是为了更精细的把自己的磁场放上去。
这种米上雕花一般的工作实在是有些费神，发现对方远离之后沈鸢柊久违的陷入梦境。
梦境里是滔天的洪水，或者应该说人为的数据洪流，洪流将所有人吞没。
“呼！”
喘着粗气，天色依旧暗沉，是暴雨的前兆。
“商小姐今天脸色不怎么好看，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见沈鸢柊脸色不好，司丹带着关切的表情询问。
经过昨晚的梦境，沈鸢柊意识到那件事应该很快，或许是后天，或许是明天。
“我昨天梦到我和镜子说话，镜子里出现十分美丽的一张脸，那张脸......”
说到这里，沈鸢柊突然一愣，之前见到的整容的那些人的脸从脑海里闪过。
当时只是觉得眼熟，却也只是想着美人都有相似的地方，再加上自己以为他们都是和那位柳小姐相似。
仔细想想，与其说是像柳小姐，更像是镜中的【镜花水月】。
居然是以自己作为模板？
沈鸢柊胃里翻涌起来，后背一阵接着一阵的发凉，真的只是容貌上的改变吗？
有没有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一起放进去。
这样看来，虽然自己的容貌不是最像的，但是按照骨骼的布局，却意外是最合适的。
所以司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才会选择留下自己。
“我来这里也打扰了好几天，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打扰，我还是决定不对容貌做任何改变，谢谢司老板的招待。”
哪怕是听到沈鸢柊的告辞，司丹依旧悠然自得的添上一杯茶水：“不若先喝完这杯茶？”
沈鸢柊没有说话，司丹自己把那杯茶一饮而尽：“喏，没有任何问题，倒是商小姐这么怀疑我，实在让我难过。”
“难不成在商小姐眼里，我就是个手段如此下作之人吗？相处这么久，商小姐已然不了解我，实在让我难过啊。”
沈鸢柊微微欠身，随后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就在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第一天遇到的小红拉住沈鸢柊的衣角：“姐姐，求你带我一起走。”
“可是......”沈鸢柊看着女孩身后跟来的保安，摇摇头：“我没有办法带你走。”
“你不想知道那个坠子的主人在哪里吗？我这一次真的不骗你，我真的知道她在哪，如果你不去救她，她真的就死了。”
想到自己救下的女孩子，以及那个帮助过自己的一家人，沈鸢柊闭上眼睛。
当然沈鸢柊的失态也被眼前的女孩子小红看在眼里。
如果沈鸢柊这个时候看的话，就能发现小红和司丹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神。
“你现在就告诉我她的下落，和那个村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找你们老板放你走。”
“姐姐和我拉钩起誓。”
小红的眼珠子转了又转，伸出枯柴一样干瘦的手指，冲着沈鸢柊晃了晃。
手指交叠在一起，微弱的磁场顺着手指进入沈鸢柊的身体，那是和夜间的镜子流露出的，完全一样的磁场。
“我已经按照你说得做了，你该把她的下落告诉我了。”
目的达成，小红的脸上露出和年龄完全不搭调的笑容：“现在还不可以，我还没有离开这里，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会把地址交给姐姐。”
“你都离开了，我怎么知道你给的地址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骗我的话？”
“我可就赔大了。”沈鸢柊实在觉得可笑，气的笑了出来。
“那您大可以放心，虽然小红不怎么能靠得住，但是我保证，她给的地址一定是真实的。”
司丹还是那副施施然的样子，从楼上缓步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等走到沈鸢柊面前，司丹把那张纸递给沈鸢柊：“这是什么商小姐应该不陌生吧？”
的确不陌生，熟悉的磁场，熟悉的手感，是【打工人的卖身契】。
更重要的是，上面还有着和小红一样的一个女孩子，只不过那个女孩子身形模糊，并不怎么清楚。
“你不妨用这只笔试一试？”司丹笑着递上一支笔，而小红的脸色显得格外难看，恶狠狠的瞪向司丹。
沈鸢柊伸出手拂过【打工人的卖身契】，并没有接过司丹的笔：“不必了，只要她留下地址，我配合。”
司丹笑着看向小红：“你是真的要离开这里？”
小红的牙齿咬上嘴唇，眼神有着些许犹豫，还有着些许恐惧。
“我要走！”
“好。”司丹拍拍手，他身后有人递上一根泛着血色的骨头，那骨头体积很小，看着甚至有些发黄。
小红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过那根骨头，脸上的惊喜几乎压制不住。
然后，沈鸢柊就眼睁睁的看着小红把那根骨头一口吞了下去，那幼小的身体在顷刻间长大。
小红根本不是什么小女孩，而是一个成年女性，但是除却那张好看的脸，其他部位依旧干枯而蜡黄。
一张纸被小红扔给沈鸢柊，上面写着一个偏僻的位置，看样子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只要能够离开这里，我就能......”
小红满心欢喜的走向门外，只不过刚刚推开门，走到天光下，她的身体就像是冰激凌一样，一点点的开始融化。
不过眨眼的功夫，门外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小截带着血丝的骨头。
司丹还是带着笑，向沈鸢柊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请吧。”
沈鸢柊指着窗外：“你们说的自由和我理解的自由完全不一样呢。”
“啊，这都是个人的选择，您看到的，我有提醒过她，但是她想要的就是自由。”
司丹看着那块被血肉滋养过，显得越发洁白的骨头，还是走向门口，伸手把那块骨头捡了起来。
“不过这样好的材料，浪费也是可惜。”
沈鸢柊又看着那块骨头被司丹丢给身后的人：“洗洗干净，送去白医生那里。”
沈鸢柊内心感慨，真不愧是资本家啊，这价值利用的非常之充分。
“好了，我们走吧。”
走出去几步路，司丹忽然狐疑的扭头看向沈鸢柊。
“您不觉得奇怪吗？您不好奇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会变成一节骨头吗？”
“所以，司老板要讲给我听吗？”
沈鸢柊态度平静的像是问今晚晚饭是什么，司丹却多少有些拿不准，眼前人真的被自己算计了吗？
如果是，眼前的沈鸢柊怎么会如此平静，如果不是，她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司丹的眼神飘忽起来，沈鸢柊微微抿唇，压住嘴角。
一直是自己要猜测怀疑，现在也该对方猜一猜，想一想，毕竟这苦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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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司丹带着沈鸢柊通过电梯上到了最高的十八楼。
而且只有沈鸢柊和司丹两个人，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透过玻璃，能看到是一间设备齐全的手术室。
司丹的手指滑过冰冷的玻璃：“这都是用和金刚石一样的材质做成的，透明度很高，密封也很不错。”
推门进入，司丹看着一排排的器械：“这都是最顶尖的器材，可以确保手术的成功率。”
“可是你们的手术并不是用这些器材，而是怪谈，不是吗？”
司丹认认真真的看向沈鸢柊：“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这里的那个怪谈到底是研究所的哪一个？”
“研究所！你也知道研究所！”
司丹一反常态的没有仪态，一双细长的眼睛都格外瞪的大了些。
“倒是我很好奇，你们用【镜花水月】的那张脸，骗着那些普通人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或者我换个说法，你们背后的人是谁？研究所？政府？还是另一个纬度的人呢？”
司丹沉默，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引狼入室”，今天必然不可能善了，但是不说兴许能死的好看一点。
“对了，那个梳妆台也在这里吧。”
“都是老朋友了，你还不出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