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淮州

白珩把玩这这支带血的断箭。

十七自觉地将另一只手伸出,等待白珩的下步动作,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待他抬头,血滴在他额头上。

“阁主。”十七起身想抢过白珩手里的箭。

白珩手上有了一条很深的口子。

“属下该死。”十七自责地跪着。

白珩看着一直流血的手,他若不伤他自己,季云彻那边无法解释。

“还不快滚。”白珩薄唇轻启,冰冷的语气不容拒绝。

十七捡起断箭,一步三回头地挪着步子,到马跟前,顿了顿翻身上马,随着一声“驾”背影逐渐远去。

月光洒在林子里,白珩靠到离他最近的树干,算算时间季云彻应是追上来了,果然,人是经不起念叨的,远方一个黑点逐渐靠近,借着月光,白珩一眼便认出马背上的人。

“阿珩!”季云彻勒住马,迅速翻身下马。

白珩还未看真切就被一双手拉住,将他和浑身上下翻了个遍,查看是否有伤。

“我并无大碍。”嘴上说着,却无奈地配合季云彻查看是否有伤势。

“看吧,没有什么大碍。”白珩在季云彻眼前转了一圈。

季云彻一把将人拥入怀里,声音有些颤抖:“我说过护你周全,却又使你陷入危险,我……”

他将白珩拥得更紧。

白珩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做何回应。

“我不怨你。”

对面的人明显一愣,他趁机挣脱了怀抱。

他受伤的那只手很快被对方拉起,温声问道:“疼吗?”

“不疼。”白珩回道。

季云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药和帛布,仔细清理他的伤口,一言不发。

白珩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生出一股别样的难受,他欺骗了眼前人,若是眼前这人知他一直被他欺骗之后,可能会质问他,也可能会远离他,也可能杀了他。

“老师,老师。”洪亮地声音打破树林的寂静。

谢渊翻身下马,奔向白珩,离的不远事,被树根绊了个踉跄。

“老师,那歹徒没有对您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谢渊毛毛躁躁地走到白珩跟前。

季云彻给白珩包扎好后,便默默离开。

“无大碍,小伤。”白珩看向季云彻远去的背影回道。

“沈大夫,”谢渊喊道,“你快过来看看。”

沈时与季云彻擦肩而过,沈时诧异地转头看向季云彻,前面催得及也便也没有多想。

沈时走进,谢渊将人拉过,道:“快来给老师看看,可还有其他伤。”

沈时恭敬行了一礼,随后查看伤口,道:“伤口包扎地很好,并无大碍。”

谢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随后见白珩目光一直在远处的季云彻身上,不情不愿地道:“老师您被挟持时,季公子十分焦急,他自己一身伤,却不顾自身的伤上马追来。”

白珩向沈时道:“劳烦沈大夫去看一下季公子伤势如何。”

沈时同谢渊对视一眼后,行礼离去。

“那群人的可抓住,可有审问?”

“他们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那这些人究竟是陈爷的人,还是其他人安排之人,他未细问十七究竟做了什么。

“老师可是有何疑点。”

“回吧,莫要误了行程。”

“老师你是如何从那穷凶极恶歹徒手里逃走的?”谢渊问道。

“多亏了季公子射出的那支箭,歹徒深受重伤这才给了我逃脱的机会。”

谢渊听完,完全没有任何怀疑,道:“季公子为老师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你就原谅他吧。”

白珩都快怀疑他的听力是不是在马背上震坏了,他怎么听到白日里还跟他说季云彻任何地方的不好的人,现在还夸起来了,还替之说好话。

谢渊扭捏地说道:“只要他对老师好,先前的事作罢。”

白珩伸出手背轻触谢渊额头,随后又轻触他的额头,并未发烧怎么还说上胡话了。

一行人回了客栈,马车刚停稳,就听前方有人喊道:“季公子,季公子……”

白珩心头一紧,掀开马车帘子下车奔向前方,前方围着一堆人,他拔开人群,只见毫无生气的季云彻被几个人扶着,沈时在旁诊脉。

白珩这才惊觉季云彻的伤很严重,他要是伸手抱了他,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他应早点察觉的。

“先扶季公子去歇着吧。”沈时收了把脉的手。

“他如何了?先前是没有瞧出什么吗,怎会如此严重?”白珩询问道。

“季公子不愿我给他看伤,这才拖到现在。”

“为何?”白珩先前分明是让沈时前去的。

“白公子不必忧心,待我前去替季公子处理伤势。”

白珩跟着沈时入了客栈,待到房门前却被拦在门外。

“你这是为何?”谢渊问道。

“这……不宜有旁人在,我独自进去即可。”

谢渊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珩拉住,道:“我们就在外面候着,沈大夫请。”

白珩倚在栏杆上,同样的位置出去一趟再次倚在着却与先前的心境不一样。

“老师你先别着急,季公子福大命大会无碍的。”谢渊在一旁安慰道。

不知过了多久,玄尘从里面端出第三盆血水后,白珩猛然起身便要冲进屋去,谢渊忙将人拉住。

“他在我被掳走后到底发生了何事?”白珩欲挣脱谢渊。

谢渊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白珩转头看向谢渊,问道:“你们究竟有何事瞒着我,我离开时他分明没有什么大碍。”

谢渊咬牙说出实情:“季公子被人偷袭了,正中后背,但他为了你的安危只是简单让沈大夫包扎,就前去救你,丝毫不敢耽搁一刻。”

白珩连退几步,一时难以接受,季云彻一开始就身受重伤,这人为何不说,为何要忍着是怕他担心还是不信任他。

随后他像是想问清楚什么似的,冲到房门前,正欲推门,房门缓缓打开,沈时满手血,见白珩时,道:“白公子你前去看一眼季公子吧。”

“他伤势如何?”白珩焦急地询问。

沈时长叹一口气道:“不容乐观。”

白珩推开沈时踉跄地走进屋,床榻上之人,双眸紧闭,唇色发白,毫无生气。

他跪在床榻前,紧握住季云彻冰冷的手,浑身颤抖,将头埋下。

“你醒醒好不好,我再也不会挣脱你的手了……”

“只要你醒你要我做什么都应。”

“可真?”

白珩猛然抬头,对上季云彻含着笑意戏谑的双眸。

他这才意识到沈时和季云彻联手耍他呢,他用略重的力气甩开季云彻的手,却被一只手死死拉住手腕。

“阿珩先前才说不再挣脱我的手,怎么如此快就食言了。”

“瞧着季小侯爷应是好了不少,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季云彻有些慌乱,想起身,却不慎动到伤势,疼得直皱眉。

白珩立刻就要上前查看季云彻的伤势:“可还好。”

“疼。”季云彻不再逞强。

白珩无奈道:“既然知道疼,还不顾伤势追上来。”

“阿珩值得,”季云彻将白珩的另一只手握得更紧。

“今日你那番话我左右思量,错在我,我不应该逼你太紧,让你没有喘息的时间,但我……”

白珩将季云彻扶起靠着他,道:“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有太多不能告人秘密,但你信我,我是不会做一切伤害你的事。”

季云彻抬头静静地看着白珩。

“待日后一切尘埃落定,我定会将一切都告知于你……”

季云彻将食指抵住白珩的唇,道:“我信你,我不要你承诺这么多,只要我们互相信任,其余不重要。”

人一但产生羁绊,就注定要一辈子纠缠在一起。

“阿彻信命吗?”

“命?”季云彻轻笑一声,“不信。”

“那若是有一双手掌握着我们的命运与生死呢,我们却无法抗衡呢。”

季云彻笑容僵在脸上,若是是第一世他确实不怕,只是他循环两世,这世间确实有一双无形的手干扰着他,像是将一切既定好,他始终在里循环,而当遇见白珩后他像是找到了出口,但他恐惧,恐惧不知何时他又会回到原点。

“那阿珩信命吗?”

“不信,不试试怎么知能否抗衡呢。”

“你的答案便是我的答案。”

白珩牵住季云彻的手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临阵脱逃。”

天边泛白,一夜很快就过去,心底的心结解开,人也无比畅快。

这日依照计划启程,若不出意外今日午时便能到达淮州境内。

午时的阳光正烈,守在城门口的守卫恪尽职守,入淮州州府的人不少,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白珩掀开帷幔,见这一副景象,一路走来逃荒的难民太多,皆是匆忙,而这里一切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

待到他们时交了路引后便顺利入城了,白珩本以为从横州来的这边恐怕会拦上一拦,守卫却并未过问,倒是有些异常。

“这瞧着似乎过于顺利了。”白珩道。

季云彻将一个面具递给白珩道:“不必忧心。”

白珩接过面具,也安心不少,只要不去招惹商洵应暂无危险。

“明日带你去见父亲可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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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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