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左等饭不来,右等饭不来,饿的都前心贴后背了,仍然没人奉膳,拍着桌子出离愤怒,指着东宫两个掌事:“你们怎么办事的,还没发下话去么!”
两个掌事立刻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回六殿下,确,确是吩咐下去了的……”
不是他俩面子不够,是各种规矩大家都习惯了,对于上饭上茶的‘吩咐’,下面人基本不搭理,就按自己节奏来,反正从来都这样,也没被追过责。
萧元祐一直坐着,没有上蹿下跳的换衣服,倒是没那么饿,慢悠悠的说着风凉话:“六殿下等不及,叫个人过去问问不就是了?”
六皇子立刻指了自己的贴身太监小李子:“你亲自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小李子腿脚快,办事也麻利,很快回来了:“回六殿下,东宫宫人说……还没到用膳时间,是以没送。”
六皇子气的眼睛都瞪圆了:“什么叫还没到时间?主子饿不饿还要照着他们的时间?膳房都不敢定这规矩!疯了么这些人,太子的吩咐没听见么,竟敢不从?”
“殿下消消气,”小李子不敢说东宫的不是,只劝自家主子,“小的方才已经通知了咱们那儿的人,娘娘也知道了,午膳马上就来。”
一边说话,他还一边朝姜观行了个礼,求太子谅解。毕竟是东宫,他一个下人自作主张肯定不对,可眼下……他确实也没时间先过来请示。
姜观自然不在意,他并不觉得被冒犯,借势六皇子已经是不得已的算计,没能把人家招待好,还不许别人自己照顾自己么?
庄妃娘娘出手,效率自然奇快,午膳不但立刻送了过来,菜品还极为丰富,色香味俱全。
宫中膳房不是没规矩,是在某些人面前可以完全没规矩,随便你吩咐,比如庄妃和六皇子这样的,随叫随到,还可以点单。对不受宠的人呢,也没精准规定时间点,只排了大概的时间段,早中午各一个时辰内,你早点晚点去提膳都可以,过了时间也不是不行,得给好处,东宫宫人擅自给姜观安排了具体时间点,提前没有,过时不候,是真的很欺负人。
穿过来十余日,姜观哪里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色?很没出息的,眼神直了一瞬。
六皇子没看到,已经抄起筷子:“来,二哥,吃!这都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要是喜欢,咱们以后就可以经常一起吃啦!”
萧元祐已经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姜观碗碟:“别的就算了,这个还行。”
姜观十分珍惜的捧起碗,享用穿过来第一顿,无比丰盛的饭菜。不得不说,六皇子很会吃,每一道菜都很不错,有两道酸甜口尤其好吃。
萧元祐看到了,就一个劲给他夹菜,还十分不客气的伸手换了菜品位置,清淡的,酸甜口的都往自己这边划拉,稍稍重口的都留给六皇子。
六皇子自己倒不怎么介意,反正都是他喜欢的菜,分量也足,他不挑。
可不挑是不挑,吃的咸了,就总觉得口渴,想要喝水,午饭干完好大一会儿,都没有人上茶,东宫侍从都死了么!
两个掌事头顶冒汗,下边人使唤不动,只能自己来,结果茶泡上来六皇子尝一口就喷了:“你们是不是活够了!用这种烂茶叶梗羞辱本皇子?”
两个掌事又跪下了。
不是他们想羞辱六皇子,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实在是这东宫……着实没什么好东西,摆设是门面,不能动,可其它份例……早就被宫人分刮干净了。
两人跪着,六皇子没叫起,就又没人干活了,什么茶水,想要?没到点呢,没有!
小李子不敢委屈主子,赶紧自己下去忙活,好不容易,六皇子才喝上那一口舒服的茶,一听禀报,差点又喷了:“什么玩意?二哥这里要茶,也要看时间?我可去他的吧,主子什么时候渴,也得你说了算?这些宫人是要造反么!”
就在这时候,负责餐食的宫人端膳过来了,说到点儿了,给太子送午膳。
两个小太监还挺机灵,看到有客在,感觉不对,立刻往外跑,六皇子一个眼色,小李子就蹿了出去,把人给扣住了。
掀开餐盒一看——
六皇子好悬没气晕:“这就是你们给我二哥送的午膳?给猪吃猪都——”
他刚要骂,又觉不对,宫人们既然敢这么来,今日定不是意外,以前太子吃的许也是这个……怎么可以骂二哥是猪?硬生生憋住了。
脸上憋的难受,心里也有火在烧,二哥可是太子,东宫之主,一国储君,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有什么,怎会如此受人欺负!
萧元祐在一边冷笑出声:“呵。”
六皇子瞬间明白了这笑声中的讽刺——总算回过味儿来了?
他气的手指萧元祐:“你是故意的!”
故意气他,跟他杠,让他留在东宫吃饭,看到这些事,还故意把咸的菜留给他,让他受不住渴,发现更多的事,好发脾气!
萧元祐挑了挑眉:所以呢?
二人视线相撞,无比精确的读懂了对方想法,并迅速决定暂时和解,达成统一战线,合作一把!
于是接下来,他们轮番作妖,这个挑这个事,那个挑那个理,这个火冒三丈要发落人,那个气的不行要砸宫,总之就是……东宫宫人素质着实不行,伺候不了自己的主子,眼里也没有别的主子,欺上瞒下,懒惰不堪,还中饱私囊,着实可恶!
主子发落下人常常是不需要理由的,何况现在这么多理由?二人一抬一杠的,就把东宫掌事连带多名宫人,责罚打板子,全都打发了!
打发完,六皇子还小手一挥:“二哥这的人不中用,我给二哥换一批!”
说着话,就送来了一批新人,能不能忠心姜观得看以后他自己的本事,但至少现在,这群人看在六皇子面上,都不会有意为难。
姜观看的叹为观止。在这宫中,果然权力和宠爱大于一切,有这两样,什么都能办成。
六皇子喝了一肚子水,有些内急,完了事,就小跑着去了恭房,房间里只剩姜观和萧元祐。
姜观目光复杂:“你……”
萧元祐唇边轻挑:“很惊讶?这不是——太子本来就想做的?”
姜观垂眸:“你知道。”
“起先不知道,见六皇子过来,就明白了,”萧元祐欺身靠近,“现我帮殿下达成,不用殿下劳心劳力,殿下有何不满?”
“你想要什么?”姜观不信这小混蛋没目的。
萧元祐靠得更近,唇角弧度更大:“我好用么?殿下?”
姜观无奈退后:“你到底想做什么?”
“简单,”萧元祐按住他,在他颈侧闻了闻,“殿下用的什么熏香?让我也了解一下? ”
姜观微讶:“你喜欢这个味道?”
萧元祐墨眸一片深邃:“就看殿下肯不肯割爱了。”
姜观松了口气,眉目间有笑意晕开:“稍后我拿给你。”
对么,就该是这个表情,这样鲜活,这样有趣,才是那个小骗子,才是东宫太子,才是未来的一切。就是这个味道……有些过于温暖了,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萧元祐:“你不该住在那种地方。”
天之骄子,就是该发光发亮的。
姜观怔了一瞬。
他住在那里,有些人是清楚的,比如皇上,比如掌理后宫事务的周贵妃,比如知晓一切的燕恪善,他们知道了不在意,或者知道了假装不知道,独独萧元祐,明明是不该知道,不该在意的,却一瞬间就发现了他的窘迫事实,明白了他诓六皇子过来的最初用意,还……帮了他。
“救命之恩么?”还的是这个?姜观目光有些茫然。
萧元祐嗤了一声:“怎么殿下还以为有那玩意儿?不是还完了么?”
这么无辜可怜,好想把这小骗子欺负哭啊,看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他凑过来,近到姜观耳根,声音微哑发沉:“小爷很少发善心的,殿下可要记住了,以后要还的。”
“你们在做什么!”
六皇子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刻跑过去,把两人分开,抱住姜观胳膊,怒视萧元祐:“才刚看你顺眼了点,结果你就趁人之危,玩这一套?我告诉你,二哥是我的!”
他不但放狠话,还抬起腿,试图踢走萧元祐。
萧元祐本不该被踢到,可他站在姜观身边,没舍得走,小腿上就多了一枚脚印,疼倒是不疼,就是丢了面子。
他眯了眼,声音危险起来:“六皇子在宫中多年——还没挨过揍吧?”
姜观赶紧拽过六皇子,藏到身后:“你要干什么?”
六皇子乐了,冲萧元祐扮鬼脸。
萧元祐:……
这两个怕是都想挨揍!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过来传话:“苏婕妤晕倒了,请太子殿下过去。”
姜观莫名其妙:“她晕倒了,同孤有何关系?”
传话太监不敢抬头:“您午膳抢了苏婕妤救命的药膳汤,苏婕妤差点濒死不治……皇上已经过去,知晓了来由,现传殿下速速过去,如若不从,怕是有大苦头吃。”
姜观瞬间明白,怕是从不从的,今日都有苦头吃,这哪里是什么抢汤不抢汤的事,这分明是上午没算计到,故意设了局,在这等着呢!
萧元祐不知今晨之事,想起昨夜追踪至福无宫即消失的荧石粉,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陪你。”
六皇子见他要去,自然要跟着:“我也陪二哥!”
绝不给这厮专美于前的机会!他要保护二哥,别被小疯子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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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酒店的顶层套房里,总裁霍云固执的等到半夜:他会来,因为他想和我结婚。
秘书:可陆先生正在家里直播,说宠粉之夜,不到天亮不散摊,还说目前确定没有喜欢的人,但一定不喜欢烫短发的。
电影庆功酒会上,拉直了头发的霍云扯开领带,微醺的端着红酒:他不会走,他那么喜欢我,一定会过来照顾我。
秘书:可陆先生已经离开了,说顶流小鲜肉那里遇到点麻烦,没他不行。
深秋雨夜,霍云头发一缕缕搭在额前,像淋湿毛毛的了大狗,倚在门框很委屈:你说过喜欢我,要和我结婚的,为什么总是不来?
里面人看到是他,‘砰’的关上了门。
痴恋七年,结婚两年,陆青黎以为能暖化了霍云,让他忘了那个出国未归的初恋,结果证明不行,白月光就是白月光,他痴,霍云也痴,那就算了,一别两宽,日子离了谁都能过。你说你后悔了?是失忆的错?那抱歉,我已经走出来,我不要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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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好用么,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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