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本书时姜观是没带脑子的,本就是打发时间的小说,看的就是一个狗血香艳,要什么三观,较什么真,能爽就行,其中各种渣贱修罗场,白莲花黑绿茶,各种打脸反转突破下线,勾的他边骂边看,手不释卷,逻辑不逻辑的……反正肉写的是真香。
作者开车技术极为纯熟,前期用各种文字堆叠气氛就是不来真格的,隐晦暗示里充满X张力,后期放飞自我除了干就是干,主角CP成了永动机,每一章都高能刺激,看的他一个心如止水,懒到这方面没有任何战意的咸鱼都起立致敬了……
不过现在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姜观看着情绪外露明显的主角攻,感觉十分微妙。按理说,燕恪善自小出入宫廷,在当今圣上的关爱之下长大,年纪轻轻得封郡王,任禁卫军副将,皇恩浩荡,本身也因这些恩义,对太子爱意如海都不敢表达,何况其它?纵使祖母是前朝公主,他也没半点‘复国’之心。
可事实真是如此么?真的感恩皇上,死死压抑着心底爱意,又怎么会忍心祸祸太子,让所有人处在两难之间?这份感情里,真的没有半点算计么?
就像此刻,这么微妙的时间,这么微妙的地点,燕恪善为什么出现?作为禁卫军副将,宫中行走方便,他其实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违和,可他这么提防警惕,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似的……就有些不正常了。
姜观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看一看,是他此刻想多了,还是燕恪善真的揣着小九九,有别的打算。如果这份情爱里掺着水份……他就更好演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眼下,怎么应对?
想想原文替身小太子人设,他该对燕恪善十分痴迷,无奈他本人太过咸鱼,对自己的事尚且随波逐流,爱咋滴咋滴,何况痴迷别人?
姜观认真想了想,痴迷有难度,听话却很简单,别人不是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过来寻他的?
“对,对不起……”姜观‘羞愧’的垂了头,声音捏出似有似无的哭腔,“我这就走。”
燕恪善并不满意他的态度,伸手钳住他的胳膊,眼梢微厉:“是谁告诉你,本王在这里的?”
姜观头垂得更低,不是不敢抬头,是怕狰狞的脸色吓死对方,你妈的,这是人手,能不能轻一点!
“没,没谁,我只是……路过。”
“本王记得跟你说过,要乖一点,”燕恪善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整个人欺上前,将人扣在墙上,力道更大,“不要试图欺骗我!”
姜观寻思这不对啊,原文里两个人也在这时候遇到了,气氛并没有这么差?抬眼看看几步之隔的月亮门,那外面是书里的见面的地点,只差了几步,差别这么大?
燕恪善耐心已经消失:“说!谁告诉你本王在这里的!”
……
两个太监放在青石径边的木桩,姜观能看到,其他路过的人也能看到。宫中行走,潜规则都懂,世间有姜观这样不爱惹麻烦,合理避退的人,也有那特别喜欢找麻烦,上杆子凑热闹,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他的人。
一个着玄衣的少年远远路过,明明并不是朝这个方向走来的,看到木桩,突然就转了脚尖,过来了。
在他身后小跑的长随巴巴提醒:“世子爷,前边似乎有人办事,不好打扰的……”
“没事小爷还不去呢,”玄衣少年长着一张俊俏的脸,眉浓目深,侧面轮廓如山峦起伏,很有蓬勃朝气,可惜狭长眼梢染了太多桀骜,让他整个人气质变的像小兽,像戾鹰,冲淡了少年朗润感,像磨尖了爪子的豹子,“有热闹不看,还是小爷么?”
长随无法,只得小跑着继续跟上。
二人走到月亮门,就看到了姜观被燕恪善按在墙上,气氛很有些微妙。
姜观手腕被攥的很疼,脸都扭曲了,仍然控制着没反抗,颤着声:“你轻些,我疼……”
荣誉校草不是白当的,姜观脸长的很能骗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骨相完美,五官比例恰到好处,一双桃花眼极为招人,更要命的是右眼眼角生有一颗泪痣,不作表情时尚能忽略,如今眼眶微红,要哭不哭……真真好不可怜。
玄衣少年手里扒拉的树枝‘啪’一声断了。
长随小心翼翼提醒:“世子爷……轻些……”
声音太大,会把人招来啊!
玄衣少年哼了一声,视线在姜观的脸上流连了片刻:“废物点心。”
长随还没反应过来,他胳膊抱在胸前,又哼了一声:“老子欺负人,向来是这人欠揍,燕狗不行啊,这辈子也就是个废物了。”
所以这是……在骂谁?骂太子还是燕恪善?长随没懂。
玄衣少年看了一会,突然皱眉问:“咱们这是头一次见到太子?”
长随:……
“回世子爷,不是的,每年四时八节,宫中召宴,都会见到太子殿下,只是三年前太子忽生意外,又是治病又是静养,这才没怎么见。”
熟也谈不上熟,自家主子平常不是惹了事,就是在惹事的路上,进宫也闹腾,生活太过丰富多彩,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正常,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太子呢?他长得那么好看!不记得,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太子呢!
“这样啊,”玄衣少年摸了摸下巴,狭长眸底很是兴味,“那为什么……感觉如此新鲜?”
长随身子一抖,心道遭了,一般主子这么说话,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他不敢说话,只同情的远远看了太子一眼,或许长得太好看,就是罪过叭。
太子也庆幸自己长得好看,让人不忍破坏,否则姓燕的狗男人施以暴力的地方怕不只是他的手腕了……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答啊,就是偶遇巧合,哪有什么别的人指使!
燕恪善狠狠扣着他的手:“谁跟你说本王在这里的?嗯?”
姜观眼底水雾蒙蒙,是啊,谁说的呢?
燕恪善:“哪个宫的宫人?”
姜观:“不,不知道……”
燕恪善挑眉:“不认识的?”
姜观心知说真话是过不去的,干脆顺着说,随便你怎么想吧:“嗯,不认识,是个生脸。”
燕恪善卸力,放开了他的手:“早这么乖不就行了?”
姜观:……
早说你吃这一套啊!我特别会配合!别人说真话不信,只信自己的判断,不是我说,小燕你有点自负啊!
视线由下而上,从太子白皙手腕上的红痕,再到充满水雾的眼睛,燕恪善缓慢抬手,替姜观整理衣襟。
凌乱的袖口不管,靠近腰际的褶皱看不到,修长手指只冲着姜观领口,动作慢条斯理,指尖似有似无擦过他颈侧肌肤。
姜观虽是个至尊咸鱼,心如止水,脑子却没坏掉,知道这个动作在别人眼里是挑逗的,甚至充满了轻佻的,狎玩的,但他真的没感觉,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有些同情对方,理个衣领而已,怎么就这样了?年纪轻轻就就帕金森,下一步是不是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
这可怎么办哟,主角受的□□还指着他呢……
姜观为真太子感到惋惜,你快点回来吧,真的,不然后半辈子没指望了!
见小太子两眼发直,呆呆的傻乎乎,燕恪善很是受用,声音也低了下来:“担心我?”
姜观垂了头,做脸红状,没有说话。
燕恪善唇角微勾:“喜欢我?”
姜观头垂的更低。
燕恪善:“嗯?”
姜观唯唯诺诺扭扭捏捏:“……嗯。”是是是,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场面一度粉红值飙升。
倚在月亮门边的玄衣少年咬着根狗尾巴草:“小骗子。”
长随:啊?
小骗子?谁?骗了什么?
玄衣少年声音有些含糊的哼哼:“有些人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呢?”
长随不知道主子说的是谁,前后说的是否一个人,就是感觉主子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在太子脸上是不是停留的有点多?但他不敢提醒,后来连看都不敢看了,垂头束手,假装是一颗木头桩子。
燕恪善终于给太子理完衣领,对对方的表白毫不在意,好像这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没必要看重:“人呢,该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本王说过,不会喜欢你,记得么? ”
“记得的,”姜观装出失落的样子,“你的话我从不会忘。”
燕恪善捏住他脖颈,眼神凉薄,声音比眼神更凉薄:“听好了,替身,不是只有你能做,可你做不了替身,没了我保护,一定活不下去,懂?”
迫于颈侧压力,姜观不得不抬起头,努力呼吸更多的空气,眼底泛出更多雾水:“知……知道了……”
看到他的脸,燕恪善顿了一瞬,下一刻戾气更甚,大手狠狠甩开:“别再以这副蠢样子出现在本王面前!”
姜观得到自由,咳了两声:“是,我记住了……”
脖子火辣辣的疼,伸手去摸,手腕也酸疼的不行,他是条咸鱼,没打算干什么,很听话了,这么听话还要吃苦,心情就有些不太美妙了,不美妙,当然要散一散,咸鱼,也是有脾气的么。
姜观大脑迅速转动,原文剧情精减,专注写主角互动细节也不是坏事,比如……他现在就想了起来,这一次见面,燕恪善不知是因为走的急还是怎的,腰间绑带松动了,原文里替身太子痴爱燕恪善,当然提醒了的,还亲自为对方调整,害羞的不行,受了对方好一通调戏欺负,现在换了他,当然不会再说话。
不但不会提醒,还要鼓励燕恪善步子再扯大些。
“你这就,就走了么?”姜观掐着小动作,痴情儿戏份演的非常真,想往前走又停住了,“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想要跟着你……”
燕恪善一见他这粘乎乎的样子就来气,那个人就从不会这样,天之骄子,永远有自己的骄傲。
“止步,不许再过来!”
生怕被追上似的,燕恪善越走越快,步子越走越大,当然,腰间系带也越来越松,因有腰带的遮挡,他本人并未察觉到。
姜观嘴角憋着笑,就知道会这样。咸鱼可不是够懒就能当的,要会躲闲,也要熟练掌握让人讨厌,主动避走的技能么……他现在只遗憾自己离的远,怕是看不到这人裤子掉下来的狼狈一幕,走的这么快,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绊倒呢?
倚在月亮门边的玄衣少年笑了,扬着眉,笑的意味深长:“小坏蛋。”
长随没懂:“啊?”
玄衣少年眯了眼:“等着瞧吧,有大乐子呢。”
燕恪善(墙咚太子):可爱,想……(☆_☆)
姜观(假装顺从):初来乍到不好太高调,老子告诉你,这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以后再敢,当心放本太子的狗咬你!╭(╯^╰)╮
玄衣少年(阴暗围观):我听见雨落在青青草原……我不依,我要闹了。▼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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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早说你吃这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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