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走着走着裤子掉了,还险些把自己绊倒,燕恪善脸色瞬间铁青,丢人丢大发了。
可人都是很容易原谅自己的,坏了事,出了丑,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很无辜,都是别人害的!他锋利目光瞬间看向姜观。
这个时代没有像皮筋那样高弹力的东西,裤子用来固定的就是绑带,因外袍又配了腰带,这个绑带的感觉就不再敏感,只要腰带没送,绑带松不松本人很难察觉,可若他人细心,是绝对看得出来的。
燕恪善算着自己走过的路,往前推绑带大概是什么时候松的,结果不要太明显,就是和姜观见面时!别人看他许不够仔细,姜观不可能,既然看出来了,却不提醒……是盼着他出丑么!
感受到了这道目光的杀气,姜观心头陡然升起危机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而这一退,离玄衣少年就更近了。
玄衣少年似乎觉得有趣,唇角勾起,笑了。
姜观:……
完蛋!前脚这破孩子还在调戏他,企图创造暧昧感,现在他这一靠近,岂不是坐实了!
他用力挤了挤眼睛,看能不能挤出点眼泪,演个无辜无助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的小可怜,奈何五皇子往前一步,挡住了燕恪善的视野,也限制了他的发挥。
“二哥这就不好了,燕郡王都来了,行止还不收着些?”
太子姜观,皇子里排行老二,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也有点二,不是,我坑人的时候不知道会坑到自己啊!谁知道燕恪善会打个回马枪,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了上来,虽然见证了掉裤子瞬间有点爽,但我并不想要这种修罗场啊!这什么破裤子,太不争气了,但凡能持久一点……
总归是丢了人,燕恪善不想破罐子破摔也没办法,细致穿好裤子,一步一步,走到姜观面前。
姜观不敢动,因为对方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满意了?嗯?”燕恪善要牙切齿。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姜观硬着头皮,大气都不敢出。
“我这几日公务繁忙,冷落了你,方才也凶了些,是我疏忽,可你也不该这么不懂事。”
是的,燕恪善虽然丢了人,虽然很气愤,却并不觉得姜观有二心,背叛了他。
五皇子表示很遗憾,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玄衣少年也很遗憾,懒洋洋的嚼着狗尾巴草:“燕郡王不要这么凶嘛,裤子是你自己掉的,人是你自己丢的,怪别人,是不是失了格调?”
燕恪善眉眼冷淡:“萧世子不必说风凉话,你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脾气改一改,许皇上还会高看你一眼。”
玄衣少年比他还冷淡:“客气,本世子和你不一样,不用皇上高看一眼,也能过得很好。”
针尖对麦芒的冲突感扑面而来,气氛瞬间变得紧绷,吓了姜观一跳。
两个人的不对付倒是其次,这一刻,姜观突然明白了玄衣少年的身份,在这京城里头,姓萧,又是世子,还能进出皇宫的人,只有一个,淮南王世子,萧元祐!
他下意识多看了玄衣少年几眼。果然相貌俊秀,长了一张好脸,宽肩窄腰,身影昂藏,纵未成年,已隐现英姿,可惜眸底的戾气多了些,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还是野生的。
是真的很可惜,萧元祐虽是世子,却有家不能回,无圣令不得离京,他是淮南王为表忠心,献到京城的质子。
但凡做质子的人,日子都不会过得舒心,不管萧元祐这个嫡长子原本在家里怎么样,到了京城,就没人想着他好了,家族担心他被皇族拢住,不会再把未来希望寄予在他身上,何况他娘已逝,淮南王早早迎了继妻,继妻还一口气给他生了四个儿子?
如今的淮南王世子,可以说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乖乖呆在京城,还能做一枚棋子,制衡双方,一旦有想离开的心思,别说皇上不干,淮南王妃和她的儿子们就容不下他,怕是还没回到家,人就没了。
也许是自小经历太过坎坷,也许早早认清了自己没有未来,书里的萧元祐是个浪荡公子哥,京城人嘴里的小废物,脾气不好,喜欢到处惹事,喜欢杀人,没什么目的,也没想法,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活不了多久,也不让别人好过,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人尊敬他。
怎么就扯上了这么一位麻烦的主?姜观很是头疼。
燕恪善当然也瞧不上萧元祐,跟他多说一句都嫌多余,转向姜观:“刚刚跟你说过的话,记住了么? ”
姜观乖乖点头:“记住了。”
这位是个要面儿的主,没有确凿证据,碍着风度,也不会冲他发火,可看这三分嘲狠三分威胁四分凉薄的眼神,找不找后账,就不一定了。
姜观有点怕,又后退了一步。
不久前对峙,这人可是撩拨过他还掐过他脖子的,怎么说两个人现在也算是‘情人关系’,万一把人气狠了,按着他强要来X生活怎么办!
好累的,他真的一点都不想配合。
燕恪善瞪着他,竟然还敢往那废物世子的方向去!
“六皇子丢了东西,宫内各处戒严,你们还在这里轻松玩乐,就不怕坏事沾身?”
他将话题转到正事,话音刚落,五皇子就皱了眉:“六弟丢了东西?丢了什么?庄妃娘娘知道么?”
姜观也很惊讶,丢了东西,不是死了人吗?
“丢了东西,不是死了人么?”
咦,他只是想想,怎么说出来了?再一看,哦,萧元祐说的。呵呵,就你长这嘴会说!就这么想没事找事么!
五皇子脸色微变:“死了人啊……”也不知道是嫌麻烦,还是感兴趣了。
燕恪善看向萧元祐:“你看到了?”
萧元祐:“看到了啊。”
燕恪善:“死者是谁,凶手是谁,事件在哪里,如何发生的?”
萧元祐抱着胳膊,话音那叫一个挑衅,那叫一个欠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姜观:……
完了,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事是过不去了,这小混蛋跟书里写的一模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他在的地方就是腥风血雨!
“不同我说,是想跟皇上说?”燕恪善冷笑,“我实话与你,不但丢了东西,六皇子本人也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找着,你知情不报就是有嫌疑,这事,可就大了。”
萧元祐搅风搅雨经验丰富,半点不慌:“燕郡王不也是在乱晃?就没嫌疑了? ”
燕恪善:“本王乃禁卫军副将,宫中行走乃是职责在身。”
五皇子瞅着工夫,立刻插言撇开自己:“我母妃掌理宫务,内宫出事便是错,作为儿子不能帮忙以示愧疚,断不会为她惹事。”
燕恪善点了点头,不善目光再次转向萧元祐:“萧世子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有证据,本王不会胡乱抓人,但你有嫌疑,本王也没乱说,你最好老实一点,在本王找到证据之前证明自己无罪,否则——刑司好进,可不好出。”
“哦,”萧元祐挖了挖耳朵,仍然一点都不怕,好整以暇的转向姜观,“那看到尸体的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有嫌疑了?”
姜观:……
说你就说你,为什么要把我拉下水!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看到尸体了?我就不信你看到了,就算你看到了我也可以不认!见燕恪善怀疑目光过来,姜观刚要反驳,萧元祐速度更快,先他之前开了口。
“方才我一个手滑,从屋顶摔了下来,摔的有点狠,半天没起来,太子过来看到,以为我死了,表现的却很沉静,就好像……才看过差不多的场面一样, ”萧元祐笑眯眯,“我很好奇啊,太子殿下看到了什么,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姜观生气的瞪着他,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坏!我记住你了,你要凉了我跟你讲!
燕恪善皱眉:“你看到了?”
“我……”
姜观刚说了一个字,萧元祐又抢了话:“燕郡王可不能循私啊,怎么对我,也得怎么对他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嫌疑人,谁比谁高贵?”
燕恪善想了下:“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如何自证清白吧,本王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时间有限,你们顾自珍惜。”
他也不怕这两个人会跑,皇宫守卫森严,有守卫跟着,能跑哪里去?他连眼神都没给姜观,直接就走了。
“我也告辞了,你们努力。”五皇子跟着转身。
姜观:……
再一次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这个替身小情人身份,没毛的用!
他很凶的瞪向萧元祐:“你故意的?”
萧元祐笑容灿烂:“不然呢?”
姜观无语:“为什么啊!”我又没害你!
“谢谢你啊,好歹给我填了点土,”萧元祐视线往下,“我这缂丝织锦水云纹双面绣的裤子啊……”
啥……啥玩意儿?
姜观顿时心虚,这,这么昂贵的吗……那他还真赔不起。可也不能怪他啊!别人谁会穿着这么贵的衣服土里打滚!再说了,是你先装死骗的我!
“你为什么骗我啊!”姜观握了拳,就很气。
“太子殿下又为什么骗别人?”萧元祐神色意味深长。
“我骗谁了!”
“你说喜欢燕恪善。”
姜观:……
“你还真是喜欢听墙角呢。”够敏锐,从他的情绪表达里就能看出来他在说谎,并不痴迷燕恪善?
“不然怎么能看到那么多精彩大戏?”
“我骗了别人又如何,我喜欢!”
“所以呀,我喜欢。”萧元祐眯眼笑,“我也就是喜欢装死骗别人,太子殿下应该理解了?”
姜观:……
你给我等着!
“那现在怎么办?”
“您不是太子?该要带领臣属攻城掠地,指引前行方向啊,” 萧元祐贱嗖嗖,“我都听殿下的。”
奈何殿下是条咸鱼,没有任何想法,甚至被这话呛了嗓子,连咳数声。
萧元祐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刺激,凑过来,低声道:“我知道殿下的秘密哦——您不是以前的太子。”
姜观这次是真的惊到了,万万没想到,过来十天就翻了车,别说苟到目标三十岁了,他怕是连今晚都苟不过去了!
收藏掉的伤心……这本又要扑了吗_(:зゝ∠)_ 求大大们怜爱啊,孩子吓的快不敢更新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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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骗子和坑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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