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打了三天坐,每天隔壁的少爷都要和他聊聊天南地北,扯扯花红柳绿。
相处下来,他感觉这位少爷多才又多金,风趣幽默,心思单纯且善良。
当然,在这三天里面,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那几秒,比试期间不准睁眼,可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在他面前驻足,每次就停留那么几秒。
熬过这三天,洛盅下厨炒了一桌菜,说是庆祝,哪怕没公布入门名单,洛盅也会找地方夸他一番。
面前的陶碗斟满酒,洛盅放下酒坛,端起碗,掷地有声道:“来,我们兄弟俩走一个!”
这话说得十分铿锵有力,魏樊苦笑扶额端碗,跟他碰了一下,说:“还没结果呢。”
洛盅一口喝下一大碗,一抹嘴:“这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连三天都坚持不下来。”
魏樊喝了一口酒,洛盅继续道:“既然你坚持下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弟弟有天赋啊,还能吃苦,那桐舟派不选你选谁?”
魏樊被他的自问自答弄笑了,夹了块辣椒塞进嘴巴。
等结果的这几天,洛盅每天心急如焚,几乎一有时间就往桐舟山跑,期待结果的公布。
魏樊见他这样只觉得好笑,如果他还在那个世界里,现在的洛盅就像家长等待孩子的高考成绩一般,焦急,但没用。
魏樊有一瞬间觉得,哪怕这不是高考,他也算是体会了一下这段心里路程吧。
初三就辍学打工的卑微社畜如今能有这一番体验也是好的。
在洛盅日盼夜盼的期待下,终于迎来了结果。
去的时候不赶巧,人挤人,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可废了他好一番功夫才挤到剑阁那一张名单前。
在红底黑字中疯狂找寻魏樊的名字,从下往上,在剑阁第一张第一排第一个,找到了魏樊的名字。
洛盅雀跃不已,连忙狂奔回家告诉魏樊这个好消息。
“客官请慢用。”魏樊端着最后一盘菜放到桌上。
转身擦汗,准备回后院洗把脸,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刚一回头转身,就被洛盅扑了个满怀。
情形与当时洛盅拿着入门资格的那天无异。
洛盅双手扣着他双肩兴奋道:“我们入门了!入门了!”
魏樊有点懵,转瞬又明白他在说什么。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进剑阁了,他可以偶遇江微冷了,他离抹杀远了一步。
兴奋过度,洛盅脑门一热,道:“今天歇业,待会哥带你出去玩儿。”
说着,洛盅放开他,哼着小曲,转去后院换衣裳。
魏樊杵在原地,大脑空空,都忘了要回后院洗把脸的事。
等最后一位客人走后,也不过下午,洛盅果真关门带他出去玩儿。
两人穿梭在大街小巷,洛盅安定后一直努力赚钱,这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玩,魏樊也一样。
路过金家的时候,金明灿站在门口和人面对面说话,那人背上还挂一包袱,那场景,恋恋不舍,眼含泪花,颇有离别之感。
魏樊上前,看到阿宝站在金明灿身边,他俩道别的人竟是阿千。
魏樊准备低头路过,却不想被那少爷叫住:“魏兄弟!”
魏樊只好硬着头皮,勉强扯出个笑,抬头应话:“金少爷,好巧啊。”
洛盅不认识这人,干脆去前面小摊处歇脚,顺便等魏樊。
金明灿上前两步,说:“哪儿巧,你入门没?”
“入了。”
阿宝阿千也上前来,阿千脸上泪痕明显,鼻头还是红的,刚背着他,他也没认出来。
金明灿叹口气道:“我入了,阿宝也入了,可是阿千......”
魏樊蹙眉,没说下去的部分他已经清楚,阿千没入。
阿千抬头,刚哭过的眼水灵灵,亮晶晶的看着金明灿,道:“我会想你的少爷,日后我发达了,我就去桐舟山脚下开家面馆,到时候你们来找我免费吃面。”
金明灿咬着唇,似在憋泪,道:“日后你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永远是你的少爷。”
......
魏樊受不了这么泪眼婆娑的场面,赶忙扯两句闲走了。
洛盅领着他逛完前街逛后街,两大男人最后拎着大包小包,赶在天黑前回到家。
魏樊累得瘫倒在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动动手指都不想。
洛盅反倒是生龙活虎的,还有空搬凉席蚊帐去院子里打地铺,魏樊躺了一会儿,受不了屋内闷热,也起身去后院打地铺。
星光璀璨,月白风清,知了抱着大树,吱呀乱叫。
“魏兄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金明灿走过来,手里拿着本书,阿宝跟在他后面。
魏樊叼着野草,坐在石头上,曲着腿,双手环抱,目视远方,闻言偏首,屁股向旁边挪,空出一个位置。
他笑道:“瞎看呗。”
金明灿坐在他挪出的空位上,阿宝没位置坐只好站着。
魏樊瞥见金明灿手中的书,:“背不得?”
金明灿低头看,痛苦道:“这比我读的任何书都厚,怎么可能背得。”
魏樊轻笑,金明灿不解,:“见魏兄如此轻松,想必是背熟了。”
魏樊不答,嘴角翘得更高,不再看金明灿,继续目视远方。
他从小成绩差,书这种东西根本没细看过,更别说背了。
来到桐舟派在剑阁里面待了几天,这几天啥事没干,尽熟悉家规了,天天坐在学堂,无趣至极。
不知道他哥现在在干嘛。
金明灿和阿宝什么时候走的,魏樊也没印象。
橘红的太阳半边藏于山后,天边的火烧云倒映在眼中,唯美梦幻。
魏樊吐掉野草,双手撑石,跳下石头,转身,惊恐,倒地。
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姑娘,双手叉腰,微微倾身,睁大双眼,好奇地看摔倒在地的魏樊。
不怪他反应大,谁一转身就看见比玻璃珠大的大蓝眼盯着自己还不害怕的。
魏樊尴尬起身,一边掸去身上的灰,一边问:“姑娘你......谁?”
姑娘直起身,傲娇道:“你就是魏樊?”
魏樊扯扯嘴角,直觉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姑娘毫不顾及的上下打量他,撇嘴道:“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平平无奇,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意你。”
闻言,魏樊嘴角不自然抽抽,撇开她说的那个“他”不谈,这姑娘......挺‘会’说话啊。
姑娘双手叉腰改双手交叉环胸,嘟囔道:“既然你见了我,还请保密。”
说完就走,正好太阳下班,黑色蔓延开来,留魏樊一人在风中凌乱,这次不止嘴角,连带眉毛一起,不自然的抽抽。
回房躺在床上,魏樊觉得大脑过于安静,系统最近几天没冒泡,怪说不得呢,闭眼,在脑中喊了几声,没应。
算了,还是思考一下江微冷吧,话说,来剑阁这么多天,不应该遇不上啊。
倒是今天的那位,一身艳紫,哪阁的服饰都不是。
魏樊在脑中努力回想那姑娘的脸,可是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那张脸仿佛藏在黑雾里,看不真切,回忆不起。只有一双可容百川的蓝眼,格外清晰。
次日,阿宝叫少爷起床,顺道也叫他,今天最后一次家规课,魏樊隐隐有些激动。
到堂坐好,摊开笔墨,魏樊再次准备神游天外,魂未出窍就被钉死在心底。
【攻略人物出现,请宿主加油。】
魏樊抬头,这熟悉的机械女声,这熟悉的面容,这不就是昨天那女的吗?!
沃特发?
什么鬼?
怎么会是她?
这系统也太能延迟了吧。
江微冷跟在一人身后,前方那男人也是一双蓝瞳,似海天浩渺,玉屑银末,清澈见底,一望无垠。
魏樊嘴巴微张,近乎痴呆地看着他走上台正中央,江微冷则是走下来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给他们上了几天家规课的老师介绍道:“这位是江侨风,江掌门,是各位的师尊,今日最后一堂家规课,由江掌门来。”
魏樊突然想到入门那三天,高台上那风度翩翩的男人,不正是江侨风吗,亏他还想不起来。
江侨风淡漠的扫视一圈,视线在魏樊脸上停留一刻,撤回,稳着语调道:“今日由我,来为各位解释,家规里最重要的一个‘情’规。”
那声音,铿锵有力,清脆圆润,穿透力极强。沉稳略带厚重的嗓音,像羽毛挠搔着魏樊的耳朵。
江侨风继道:“关于‘情’规有三百七十四条,情生性,性生祸,控制情最难。”
江侨风边说边漫步在学生周围,吓得他们一个二个都正襟危坐起来,魏樊也装模作样的坐正。
“感情是每个人不可缺少的,一般先有情再有性,如若先有性再有情,必是祸。”
“既然无法控制情,那就设法控制性……”
“控制不了。”
第二个人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略显稚嫩,魏樊苦恼自己为何没忍住,僵硬着慢慢起身,辩道:“情都无法控制,怎么能控制性?”
江侨风挑眉看他,隔着一行人,递给他一个继续说的眼神。
魏樊被周围的眼神刺激到,僵硬道:“有情必然有性,无法控制情就无法控制性,难不成还要在寻**之欢时,还要问对方愿不愿意?”
周围鸦雀无声,都被这一番话绕晕了,有情就证明两人是夫妻或是恋人,那后面有性,前面的情不就是愿意的意思。
话又说回来,若是强扭的瓜,单方的情,双方的性,其中的愿不愿意还真不好深究。
江侨风明显被问住,一时半会儿也答不上来,轻笑道:“好问题,值得深思,那这个问题就留给你们吧,人生还长,自己慢慢寻答案。”
完了,拂了师尊的面子,自己别想好过了。
江侨风漫步回到台上,继续讲其他,魏樊此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在那儿杵着,江侨风见其想笑,抬手让他坐下。
如坐针毡过完最后一堂家规课,江侨风一走,人群便一哄而散,金明灿第一个跑到他身边。
金明灿长臂一伸,一勾,锁住他脖子,打趣儿道:“魏兄可以啊,给师尊问得说不出话来。”
魏樊笑着拍拍他手臂,金明灿放开他,刚想说话,江微冷走来笑道:“师尊找你,要你午膳完去棠月殿。”
那笑说不上嘲讽,更多的是看好戏。
魏樊刚被金明灿勾起的一点开心,在这句话后烟消云散,面如死灰的应道:“好。”
江微冷一来,金明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脸,原因无他,太好看了。见她转身走去,金明灿急忙道:“魏兄你自求多福吧,拜拜。”
跑出去追人还不忘给他挥手,魏樊心底大骂:重色轻友。
阿宝怕他少爷摔着,也连忙追上去。
片刻间,学堂前就剩魏樊一人,其余的都去食堂了,有那么一点孤立无援的感觉。
被师尊点名,彻底完啦!!!
虽然江侨风看着不算温尔儒雅,不会对一个小弟子怎样,但毕竟是师尊,自己上课还插嘴反驳,想想都头炸。
苍天啊!!!
球个收藏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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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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