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柯文雨，她似乎有些动摇，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们所说的是胡黎并不清楚的事情，她和柯文雨都是对彼此相互合作依存，但又有些相应的隐瞒。

“污点？”柯文雨那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清醒过来，管他是真有本事还是瞎说的，她不信鬼神。

“应该是女神看错了吧？就算我手上有血污，可是杀一个多次酒驾出现重大交通事故，迫害了他人生命以及家庭害人不浅的败类应当是为民除害，我其实觉得神女应该会褒奖我来着。”

柯文雨浅浅微笑，看向主教。

“这这这……你看，恶魔已经潜移默化控制了她的精神，情况很不乐观啊！”情况跟他预想的出现了偏差，刚开始的神色才是他预想的情况，没想到一下子出现了意外。

于是他转身看向胡黎改变策略，十分激动，看起来情况好似刻不容缓了。

胡黎看了一眼柯文雨，那家伙冲着她无辜地耸了耸肩。

“那以您的看法，我们应该怎么做呢？”胡黎缓缓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交握，忧心忡忡地提问。

将氛围拉回到正轨，并且表现出相应的焦虑的担忧。

“这个恶魔不是那么好祛除的，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净化和控制，”他喝了一口水，“明天早上再来吧，我来为她举行净化仪式。”

“平时也要注重言行，神女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我们，我们所有的罪孽都无法逃脱神的眼睛，哪怕只有一丝向恶的念头。”

“时间不早了，请容我明天再向各位讲授关于露米娜拉神女的信条。”他绅士地起身，将胡黎和柯文雨送到门口。

“十分感谢。”胡黎微微倾身，随后跟着修女来到了教堂门外。

两人出了教堂以后，还是顺着那一条狭窄的路往外走。

路上的那些穿黑袍的人依旧在游荡，胡黎假装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人，把她的帽子撞了下来。

“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胡黎握住她的胳膊，借机看了她的额头和脖子，都没有刺青。

女人也没有回应胡黎的道歉，只是很急忙地戴上帽子，继续往教堂走。

“上车，”胡黎把车推出来，往回开，风声吹的耳边呼呼作响，柯文雨凑到胡黎头盔边大声问：“你怎么不问我杀人的事情？”

“文雨你知道吗？我感觉你跟别人不一样，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我们的身上有某些相同的特质。”胡黎回答。

“我跟别人哪里不一样？”柯文雨好奇地问。

“我觉得你像个真人。”胡黎驾驶摩托车开出了那条狭窄的通道，外面是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

各色招牌颜色融合在一起地上随处可见污水和垃圾，还有帮派冲突，打群架留下的金属手臂，已经残破了，孤零零的躺在马路中间。

“我本来就是个人好不好？”柯文雨噘着嘴锤了胡黎一下：“你是不是偷偷骂我不是人？”

“不是，”胡黎缓缓说出自己很久一来就有的一种困惑“你跟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你的世界是以你自己为中心的。”

“我经历过很多的世界，合作过很多配角同事，我发现他们身上有很多的共同点。”胡黎眼前浮现了一张张脸，“他们对别人有很大的依附性，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常常从一些小事里细枝末节地展现出来。”

“不仅仅与剧情有关，他们缺乏自我中心，所有的思想，行为，选择都跟着其他人走。”

“哪怕脱离了剧情的世界，他们也会无意中展现这种特点，他们的世界在围着别人转。”

“可是我很少有这种感觉，我大部分时间知道自己要什么。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该怎么做，这些东西促使着我往前走。”

“我很少被他人想法左右，你也一样。”胡黎嘴角浮现出了笑容：“你的世界你最重要，按我们的合作中我展现出的实力，一般如果是其他人会在今天早上等我一起行动，不知不觉他就会一直跟跟在我身边。”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某个时间段合作，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对任务有自己的理解和思路，包括你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会先去做，而不是留下来等我一起。”

胡黎说着说着觉得这很神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我之前与其他人的相处就像被写好的程序一样，看起来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时间久了，就能发现很空虚，感觉有宇宙无形的手在控制着这个世界，但是你，是给我惊喜的，你是个未知的存在。”

“好吧，就当是你在夸我吧！”柯文雨喜滋滋地搂住胡黎。

等回到住所，柯文雨洗了澡准备睡觉，看到胡黎还坐在客厅问道：“你晚上准备再去一趟吗？”

“对，不过不进去，就在外围看一看。”胡黎总觉得身上还残留着被蜡烛的烟雾熏过的味道，闻了闻外套，但没有闻到太多蜡烛的味道，用力嗅才在衣服清新剂里找到若有若无夹杂着的一点烛香。

“行，那你小心。”柯文雨点点头。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快凌晨4点了，六点之前赶回来差不多。

本来胡黎是打算潜入进去看看的，但今晚不是好时机，因为今天晚上对于这个组织的了解还不太深。

修女在领他们进入主教的房间和领他们出去的时候，脚步都迈的特别快。

这是怕他们有时间观察教堂的结构，凭着胡黎敏锐的洞察力，教堂里虽然看不太出来，但确实有很多的隐形摄像头。

想要探索这个组织的内在秘密，有些事情还是要等胡黎渐渐加入进去才方便做。

再次来到那条长的不可思议的路，胡黎远离了那条马路，摸黑走的旁边。

为了防止撞上那些跪在地上不知道在跪拜些什么的人，胡黎走得相当小心，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胡黎狸感觉应该差不多已经到教堂了，但是前方一片漆黑，教堂的光熄灭了。

此时此刻，胡黎希望自己是个猫科动物，就不用忍受这种只能看得见模模糊糊的感觉了。

她感觉身边都是那些跪拜的人，之前她故意撞到一个女人，扶住她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轻微的不对劲。

她的皮肤好凉，呼吸也很轻，这让胡黎不由自主的怀疑这些人是真的人吗？

胡黎此时就待在这一群人的中间，细细地感受了一下，发现确实不是自己感受错了。

在这个万籁之间的黑夜中，人的呼吸会不由自主的放大。

可是甚至胡黎都来到了离教堂最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呼吸依旧轻浅。

这个胡黎准备退回去，去稍远的地方随机拐一个人带出去仔细查看一下的时候，一束亮光毫无预兆的亮了起来。

胡黎被吓了一跳，盘腿坐在一堆人中间，刚好因为夜里出门喜欢穿黑色衣服，她把帽子带上就跟这群人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接着传来了交谈说话的声音，我没听出来一个人的声音属于那个中年主教。

还有一个声音，是胡黎不认识的声音，那个男声听起来十分的年轻，最多二十出头。

两个人正在商量什么烧了，放火之类什么的，但由于声音太低，胡黎听不太清。

接着两人就开过来两辆铲车，可以自动驾驶，铲车会把跪在地上的人直接铲进车里，再送往旁边一个巨大的黑卡车里。

而那些人也没有惊呼，没有喊叫，十分平静，就想死掉了一样毫无反抗毫无生息被铲起来再送到卡车里。

没想到这两个人搞这一出！胡黎离他们不算太远，处在他们的灯光范围以内。

按照铲车的这个速度，很快就会轮到胡黎这一块。

如果要跑，绝对会引起注意的。

胡黎悄悄抬起一点头观察，看见他们两个人商量完了之后，主教就去了马路另一边，似乎两个人负责不同的区域。

年轻男人穿着兜帽，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个下巴。

胡黎大脑飞速思考怎么离开，思绪飞转间，忽然觉得这个男生漏出来的下巴有点熟悉。

她绝对在哪里看见过！不过估计并不是很熟悉的人，一下子脑子里不能浮现出与之对应的脸。

胡黎下意识摸了摸脸，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出门做事的时候，除了非必要情况，基本上都带面罩，然后摸出了匕首。

确认面罩不会脱落，胡黎趁男生注意力放在铲车上的时候，悄悄小幅度动了一下。

想看一下男生的注意力是否还关注着这边，如果胡黎动的时候没有关注到这边，那么她就顺水推舟悄悄离开。

如果他敏锐的话……

胡黎握紧了手里的匕首，那也就干脆就顺水推舟把他……

反正他也只有一个人，等胡黎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马路里头的主教都不一定能关注到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黎刚站起来，悄悄的动了一下，那边的男生刚好转了一下身，余光飘到了这边，有一点动静。

他的警惕性还蛮重，停下了监督铲车的工作直直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到了胡黎身边，还差两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远远的看的话并不会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可是走进了就能发现里面坐着个浑水摸鱼的，毕竟卫衣的质感和黑袍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张口对手里的传讯机实时通知马路那头的人，没想到手指还没来得及按下去，一阵腿风就袭过来，直接踢掉了他手里的传讯机。

接着眼眶一阵剧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眼睛都睁不开。

一只手强硬地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然后又揪住他的头发，不断的给他制造疼痛不暇呼救，然后胸口一凉对方撕开了了自己的衣服一把塞进他嘴里。

对方往他嘴里塞布料的时候，他碰到了对方的手指，趁嘴没堵死狠狠咬下去，不过没咬到，一巴掌狠狠就甩了过来。

一根布条死死勒住他的嘴，防止他把布吐出来，用力之大差点把他脑浆都勒出来。

本来嘴里就塞得满，这么一勒差点呕出来。

胡黎想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干脆看看这人是谁，直接一把掀开他的帽子。

胡黎一愣，这张脸的主人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等男生坐起来的时候，打他的人早就跑了，连影子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