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这一群娘子军祁云尔也没用别的办法,就让青山和绿水在不远处撒了铜钱雨。
本就是象征性地守在这里,现如今给了个由头,大家笑着朝撒钱的两位小哥走去。
空空的门前一个拦门的都没有。
祁云尔整理了下衣裳,推开门进去了。
晚了一步的武盛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娘子,笑了笑,封无双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进门做正事。
武盛算着时间,进了房。
里面已经进行到喜娘唱着祝福歌的阶段。
武盛进去背身半蹲在方溪面前,“小溪,二哥在这里,一会儿背你出去。”
“嗯。”盖着红盖头的方溪细不可闻地应道。
等到喜娘唱完,扶着新娘子趴在了武盛的背上。
这是庆云县这边的习俗,新娘进花轿前双脚不能落地,不拘于是娘家哥哥背着送出去还是新郎抱着出门。
武盛背着方溪,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稳,但走的再慢,迟早也有尽头之时,最终,武盛将方溪放入迎亲的大花轿中。
春喜、昭阳和柔兆走到花轿两边,祁云尔抓住缰绳爬上了高头大马。
这马是祁家主他们从北地带来的,比起庆云县常用的矮脚马,看着气势就厉害许多。
方溪悄悄掀开轿帘朝武宅看了一眼,似是发现了武伯伯、顾婶和顾叔的身影,轿身轻晃,迎亲的队伍开始朝前行进。
与来时一样,祁云尔骑着马领着大花轿在城里主街这片走了三圈,回到了庆云茶楼。
他们不知道的是,躲在人群围观这一切的还有一抹纤细的身影,那人双手紧握,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看向高头大马上的那一抹坚毅身影,心里不断问自己,怎么会这样?
上一世他明明是坐着轿子去接的亲,上一世明明接了亲就回了村,根本没有这一世这样。
难道是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事?!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道冷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心里还念着你这前未婚相公?”
一听到这声音她下意识浮现出娇弱的笑容,眼神含情地看向身后之人。
“哪有,人家只是好奇瞄了眼那个大马,以前没见过这么高的大马,心里想堂爷若是骑上那种大马肯定威武非凡。”上辈子在此人身边那么多年,早已摸清楚了他喜欢听什么话语。
果然!
“嗯,那马儿是北地特有的马,咱们庆云县这边少见,但爷家里有两匹,等到这边事情了了,爷带你回家骑去。”左边嘴角往上一勾,邪魅一笑,意有所指道。
“讨厌~”女子发嗲道,但头垂了下来。
两人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条暗巷,他们这点动静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迎亲的队伍在县城转完三圈后,回了庆云茶楼。
茶楼大堂正中间早已摆好了拜堂的场地,地上全是红布毯,祁家主、祁老爷子和祁孟氏早已坐在座椅上翘首以盼着新人的到来。
祁家主是祁东家的外祖,祁老爷子和祁孟氏,祁东家称呼为爷爷和奶奶,难道祁东家的爹娘都姓祁?
这时候宾客们都已入席,一楼为大堂大多是男宾,女眷则是坐在二楼,酒席分开吃。
随着一阵鞭炮声传来,新人并肩走进来,婚礼流程开始。
随着司仪高声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
一套流程走下来,方溪领上了四楼,入了俩人的喜房。
随着新郎新娘被送入了喜房,一楼和二楼的宴席也开吃了,茶楼的伙计和小娘子们端着菜盘鱼贯而入。
楼上喜房,方溪坐在挂满了喜庆红色丝绸挂帘的雕花大床上,祁云尔站在她的对面,俩人在喜娘的指挥下完成后续的流程。
喜娘端着用盘子装着秤杆站在祁云尔的右边,祁云尔拿起绑上了红绸的秤杆,仔细打量了坐在对面的女子一圈,视线定在已抓出皱痕的衣摆处,清扬嘴角,往上一挑。
绣着喜庆吉祥纹的红色盖头顺着方溪乌黑发亮的秀发落在了床上。
柳眉清扬,黑亮的眼眸里还有一丝慌乱,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利落地掀开盖头,双颊微粉,也分不清是因为妆容还是原本就是这般红润。
俩人视线在空中对视了一眼,方溪赶紧垂下了眼眸,显出了丝慌乱,而祁云尔脸上镇定自若,但藏在衣袖中的双拳不断松开又紧握。
此时观礼的还有熟悉的亲朋,大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喊道:“新娘子漂亮”的话语。
喜娘见时间差不多了,领着大家出门去吃酒席。
而这时候新郎也需要跟着他们一起下去,新娘子则是在房间里等着,直到明日才去给夫家长辈敬茶。
方溪回想着原身的记忆,等了一会儿,让候在一旁的春喜过来服侍她将头上的首饰都取下来。
做完这些,方溪起身在房间里逛了起来,这间房子不算小,用挂帘和屏风隔成了里外间,外间有八仙桌也有书案和书架,看着书案上摆放的文房四宝和书架上满墙的书,方溪知道这里是祁东家平时看书办公的地方。
方溪朝大门看去,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心下明白应是柔兆和昭阳守在了门外。
这会儿春喜已将首饰收入三层红木妆奁中,这是三舅和三舅娘送给她的添妆,她十分喜欢。
“春喜,去弄点吃食进来咱们一起吃,出去时问问昭阳和柔兆她们要不要一起吃点。”方溪坐在雕花大床上,吩咐道。
“好的,小姐。”春喜惯来听话,转身出了房间。
方溪摸了摸雕花大床,发现被褥下十分不平整,想着之前看到的有些地域喜床上会放红枣、桂圆、花生和莲子之类的吃食,她赶紧掀开了被褥,还真没猜错。
原来这里还真有这些东西,她在之前从来没见过,难道这是北方特有的风俗和食材?
毕竟上一回原身结婚,商家好像没有准备这些。
她收拾了下床,将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用喜盘装着,发现已经都弄完了,她起身去了盥洗室。
妆容早上就画好了,到现在已好几个时辰,肤感很不舒服,方溪就想快点洗掉。
等到方溪收拾好自己,换了一身常服,素颜走出盥洗室没多久,就见春喜端着两荤一素一汤走了进来。
看着托盘上的份量,仅够一人吃。
“你们不吃吗?”方溪接过托盘放在了外间的八仙桌上。
“我们一会儿下去吃,邱大娘有给我们单独留了饭菜。”春喜笑着露出了她的虎牙,十分可爱。
“那你们现在下去吃点,我这里不用人守着。”
方溪摸了摸用皂角洗完的脸,有点不适应,在村里时,她一般就是素颜,无需用皂角洗脸,才知道皂角洗完的脸这么绷着,很不舒服。
回头还是得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现在能做出来的护肤品来,年轻若对皮肤不当回事儿等到年纪大一点这脸不得造成什么样儿。
打发了春喜下去吃饭,方溪自己慢慢用完晚膳。
红枣鸡汤、素炒白崧、煸炒猪五花和肉沫蒸蛋羹,一碗粳米饭,方溪吃的光光的,邱大娘的厨艺不错,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宴席上的菜色。
果然厨艺好的学起茶点来也上手十分迅速。
吃完晚膳,她端着盘子去了门口,与柔兆和昭阳说了几句话,泡了杯茶水洗漱了下口,方溪去了里间的贵妃榻上一躺,点开系统面板,搜索出一堆汉方美容的书籍和视频来。
静下心来挨个筛选起来。
这段时日她完成了不少系统任务,累积了两三百的积分,她想购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系统提醒她祁东家回来了。
她眨着犯困的双眼朝门口看去,正巧祁东家推门进来,俩人看了个正着。
方溪知道庆云县有闹洞房的习俗,但她之前跟祁云尔提过自己不喜欢这个,祁云尔答应了她,所以她才敢提前洗漱干净,不然就冲她在新郎回房前提前洗漱这一点就会被外人诟病。
祁云尔转身关上房门,停顿了下,吸了口气,转身朝里间走来。
其实俩人早已熟稔,毕竟还一起坐在车厢里,一起探讨过如何举办商会等事,但该紧张方溪还是紧张,随着祁东家往里间越走越近,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祁云尔往里间走来,感觉到方娘子看向自己的视线,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他突然感觉到有些热,摸了摸外衫,看了那边已换成浅色常服的新娘子,他手放在了腰带上,打算解开。
一直看着他的方溪没想到他竟然在外就打算脱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房里挂的满满都是红色闹得,她竟然觉得祁东家这样有点猴急。
弄得她怪紧张的,一紧张就想找点事情做,起身往喜床而去,打算将被褥给铺好。
就像春喜每日睡前都要做的事情一般。
她的动作有点快,没留意到祁云尔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
趁着还没失去冷静,祁云尔打开衣柜,从左边拿出自己的常服,原本拿着就该去盥洗室的,但是他眼角余光看到了在他清淡的衣裳隔壁放着的一件件色彩鲜艳的衣裙,鬼使神差地微垂下头,轻嗅了一下,嗯,是她身上的味道。
很快,他拿着衣裳去了盥洗室。
而方溪也熄灭了外间的蜡烛,只余下里间的一对红烛。
熄灭蜡烛后,方溪有点后悔,实在是,一对红烛下的里间,搭配着满室喜庆的红色喜字和床上的红丝绸,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这种暧昧是方溪从未经历过的,想她独自从投资人那弄钱养着整个项目组,想着她带领着组员复刻一道一道美食。
但谁人也没告诉她,从朋友上升为夫妻的新婚夜该如何处理?
听到盥洗室里传出来的水声,她忍不住去在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用自己用过的皂角在洗脸,还是洗手,还是洗哪里?
越想越紧张,方溪索性爬上大床,躺着试着放松自己。
呼、吸、呼、吸,她怎么觉得越做深呼吸越觉得脸热,心跳加快。
似乎五感都在一点一点消失。
祁云尔洗漱回来,就见昏暗的灯光下,透过红色的丝绸床幔看到一道人影正双手大张躺在床上。
嗅到空气中的香味,祁云尔朝喜烛看了一眼,垂下眼帘,直接坐在了床沿。
“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溪眼珠朝声音处看去,却见洗刷干净的祁东家正顶着微微湿润的鬓角看向自己。
眉目虽凌厉,眼神却十分好奇,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看着好像红润不少,整个人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慵懒美感。
“没,没做什么。”一激动,还被口水呛到了。
祁云尔垂下眼帘,忍住笑出声的冲动,紧着嗓子道:“这红烛要熄灭了吗?”
正在陷入自我嫌弃的方溪扬了扬声说,“不能熄,喜娘说了,喜烛点到天明婚姻才能长长久久。”
“噢,行,那咱们睡吧。”
祁云尔小心把方溪张着的左臂放下去,躺在了她身边,很近很近,近到方溪都能感觉到他隔壁上的热度,现在这个时节的温度刚刚好,正好是穿一件外套的季节,她的常服里面还有一件小衫,她平时都会脱了外衫只着小衫睡觉,现在要不要脱呢。
好像祁东家也穿着常服,他会不会脱呢?
要不他脱我就脱,不然显得我好像很热很失礼。
然后她听到了祁东家脱衣裳的声音,她手立马按照之前脑子想的那样,也脱去了外面的常服。
然后,似乎祁东家躺的更近了,而且二嫂给她准备的小衫好像有点薄有点透,她闭上眼想要装死,然后就感觉到一股炙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那里好像是她的大动脉。
亲吻那里会不会感受到她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然后炙热的气息又移到了她的嘴角。
再然后,她就再也没有脑子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