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五茂和方溪回到酒楼后院时，酒楼的帮厨刚做完大家的早膳。

傅五茂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便回了他房间吃早膳。

方溪才接触天然食材没多久，但这段时日被常氏养叼了嘴，特别常氏做的面食，口感十分好。

她以为能出来做生意的，其手艺应该不至于太差。

但没想到一口下去，她差点没吐出来。

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味，原谅她贫瘠的美食词汇，无法正确形容出那种想要“yue”的口感。

好吧，她找到了一个比营养液更无法接受的天然食物了。

所以，也不是所有的天然食物都是好吃的。

可能是她表情过于难看，傅五茂看了她一眼，小声解释:“镇上没有别的早餐摊。”

方溪边灌水边吃完一个包子，“为何？这家早餐摊做的包子实在太难吃了。”

面皮苦涩发馊，肉馅一点也不新鲜，她刚才看了一眼，肉馅里有猪肉皮没什么，但有带毛的猪肉皮就有点恶心人了。

难怪馅少，这样不干净的肉馅，她宁愿吃素馅，五舅娘包的素馅包子也好吃。

“你没发现吗？”傅五茂有意考一考外甥女。

方溪喝了几口水涮去了嘴里的味道，略加思索：“是不是因为只有买了早餐才能领到木签牌？”

哪怕领签牌那都没人，早餐摊前排了那么多人，大家都还是先买再去领签。

而且方溪不相信所有人的味觉都有问题。

最主要的是，一个包子就要五文一个，两个就要十文，肉十八文一斤，面粉十二文一斤，一斤肉加一斤面粉可以做12到15个大肉包，纯肉馅的那种，这样真材实料的包子成本才2文一个。

方溪觉得如果这样的包子都五文一个，那他们那种纯肉馅的大肉包，卖八文一个也是良心价了。

其实买两个五文的包子还不如吃一个八文的纯肉馅肉包饱腹，毕竟油水足。

傅五茂点头，又指了指房门外，方溪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五舅，那表哥表弟就靠着吃包子撑到晚膳？”撇开口味如何，这几个包子哪怕全吃了，也不够撑下白日，何况表哥和表弟还要赶体力活。

“他们中途会回来吃点别的，”傅五茂指着角落的炉子说，“晚膳是请酒楼大师傅的徒弟帮我们做。”

当然这肯定是有偿服务，大师傅的徒弟有两个，他们两个轮着赚这份外快，大师傅也不会说什么。

一家酒楼三大巨头，掌柜、账房和大厨，掌柜跟傅五茂关系好，更不会说什么，这段时日来就是这样做的。

方溪实在是不愿吃另外一个包子，她宁愿喝营养液，正好这段时日下来，她的积分买一管营养液还是舍得。

而且从三宝身上，她发现营养液除了饱腹外可能还有意外的惊喜，正好也准备喝一管试试。

傅五茂见她也没心思继续吃，起身出了房门，再进来时，已端了一碗面汤进来。

“这是我让东子做的疙瘩汤，等凉点你尝尝，就那一个包子都不够饱腹。”这次回去，他就知道外甥女每顿吃的不少。

方溪笑着接过碗，“还是五舅疼我。”她一没客气，二没推拒，直接端起来先闻了闻。

呼吸间是食物的香味，方溪才觉得活了过来。

傅五茂见外甥女这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馋。”

“我这是喜好美食。”方溪一本正经强调道。

“都多大了，连话都没变，”傅五茂笑着摇头，开始吃第二个包子。

方溪放下碗，从角落的碗柜里找到一个碗，分了一半疙瘩汤来，端给五舅，她虽然馋美食，却没那个脸大，自己吃独食。

特别是这东西还是五舅弄来的。

傅五茂笑着接过来。

方溪这才边吹边吸溜着喝疙瘩汤，五舅这里没得汤匙，方溪也懒得找，索性学着在家喝粥的步骤，先吹凉碗边的汤，轻抿一口，然后再顺着碗沿吸溜着吃。

虽然很吵，但是别说这样吃着是真的香，看得傅五茂也低头吸溜起来。

舅甥俩用完早膳后，傅五茂架着车，他们去了下姜村。

下姜村离伏山镇不愿，马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傅五茂边赶车边跟外甥女介绍。

下姜村临江，在兰江的下游，村里人有一多半姓姜，所以称为下姜村。

傅五茂的朋友姓刘，叫刘四，是下姜村少数的外姓人，他家祖上是北地边关的，有一年边关大旱，关外的草原整片整片的干枯，没得办法关外抢到了关内。

关内的老百姓只能逃。

刘家老祖宗逃到下姜村这片来，那时候这里还不叫下姜村，而是兰江村，这里处于兰江下游，离入海口没多远。

刘家老祖宗觉得这里这么多水肯定不会干旱，就在这里定居了。

这么些年下来，兰江村都改成了下姜村，刘家还是在村子里。

而且，不得不说老祖宗的确有远见。

这么多年，下姜村这地界的确没干旱过。

不过刘家的日子却越过越差，倒也不是一直这么差，而是刘四早年跑船时瘸了腿，这样就不方便下地种田。

虽然家里有好几个鱼塘，但现在谁也不爱吃鱼，就这几塘鱼还是方柳帮忙找的销路。

做成熏鱼运到大西北去，那边有些人家穷可能会买一些吃，而刘四这边也就混个不饿死。

这次带外甥女过来下姜村，一是让外甥女打消山坡上挖鱼塘的想法，另外也是想说也不知道外甥女的做鱼法子可不可以卖给刘四家。

但在这个一个吃食方子养好几代人的时代，要他跟外甥女说出卖方子的话，他也说不出嘴。

就这样，怀着心事，马车到了下姜村。

下姜村不像傅家村临山，地势比较高，这里一半是滩涂，一半是陆地，方溪坐在马车上往滩涂上看过去，发现那里稀稀落落地挖了几个鱼塘。

“那就是你刘叔家的鱼汤，在滩涂那儿，临近兰江，这样也方便鱼塘水源流动，不那么容易死鱼。”

方溪明白五舅带她来是让她打消挖鱼塘的念头的，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好劝的。

只因她这些全是为了赚取任务积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