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回到酒楼时，徐大厨正满头大汗坐在后院休息。

沈记酒楼既炒点菜，也整治酒席，像周家这桌最高规格的酒席，一桌12个菜，共12两银子，方溪对哪些菜比较好奇，就跟徐大厨询问起来。

也许是看在卤肉的面子上，徐大厨对方溪的问题都回答了，耐性比较好。

这让徐大厨的徒弟青豆和青瓜十分羡慕。

要知道他们师傅厨艺好归好，就是脾气太坏了，才会从县里直接发配到镇上来。

黑掌柜虽然姓黑，但是脾气算好的，对徐大厨很包容。

徐大厨也明白若是在镇上待不下去，真的就要另谋出路了。

可是这年头，饭馆和摆摊都少见，酒楼的工作对研究吃食的厨师来说已很好。

但尽管如此，徐师傅的脾气真不算好，只是有所收敛。

但对徒弟们他可是不会收敛。

这些方溪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徐大厨不愧是大师傅，对美食有一种骨子里的执着，跟在联邦时研究院的同事们很像。

研究院开启美食项目时，许多研究员并不看好此项目，正是因为美食组的成员对美食的执着，才攻破了一个个难题，然后把研究成果成功推销给营养液集团。

最后为项目组获得了不少的盈利，也为后续科研资金做了有力保障。

徐连也没想到平时不爱闲聊的自己跟傅五茂的外甥女聊了这么多。

聊着聊着越聊越多，要不是黑掌柜过来叫他们去酒楼商谈合作的事，他差点要把做菜的秘诀都秃噜出来。

“刚才周东家专门找我说了，新上的卤菜味道十分好，所以我们决定可以让方娘子在酒楼门前右侧廊下开卤肉摊。”黑湖天最开始只是想着帮傅五茂外甥女，没想到这次带来的卤菜味道这么好。

“每月租金1两，卤菜的炉子和其他家伙事都可以放在我们酒楼，”黑湖天又补充了一句，“希望日后我们向方娘子采买卤肉时可以便宜些。”

今日徐师傅加工后做的卤菜十分受大家的喜欢，他觉得可以将卤菜添加进酒楼的常规菜单里。

“只是不知道方娘子是打算租一个月还是租更久？”夏日连酒楼都不愿采买猪肉，何况是方家这小生意，黑掌柜提前询问清楚。

“我想先试摆一个月再看情况，不知道可以吗？”方溪虽然对美食的味道有信心，但对于能不能做起这门生意，却没有那么自信。

“可以，”黑掌柜也想给方娘子卖个好，“我们酒楼有一套可以搬到门口的建立炉灶，如果你需要可以用，只是不能损坏掉，这是我们酒楼冬日要用来熬煮汤粥的东西。”

“那太好了，谢谢黑叔。”方溪听到这话，连忙起身朝黑湖天行了个礼。

黑湖天笑得减压不检验，“不用客气，回头你给黑叔多整点下酒菜就成，我跟你五舅就好这一口。”

“安排！”方溪大方道。

下一次给酒楼送猪肉的时间是明日，后日试营业。

谈妥了这些事情，也算是定下来一个大事，方溪又去医馆买了些东西，她这几日去医馆有点频繁，让那白胡子老郎中都对她混了个眼熟。

除了最开始买了祛风寒的方子外，后续每次来买的药材都是散着买，这一点，那一点。

要不是她没采买一些毒药，老郎中都怀疑遇到了个有特殊目的的人。

今日她又来了，又是不成方子的采购。

方溪买完东西又在码头街逛了一圈，等到文氏和傅星回来，赶车回了村。

……

试营业这一日，常氏和方溪天没亮就往镇上来了，抵达酒楼后院时，天刚亮。

“你们怎么这么早？”傅五茂虽然这么问，但看他跟傅星、傅辰的样子，也是早已收拾妥当。

“小溪说，要让镇上的人在卤肉味中被香醒。”常氏笑着把方溪在家里的宣言给说出来。

然而，最好笑的是，她觉得这句话绝不会夸大其词。

“有志气！”夸小溪，傅五茂绝对是最捧场的。

这会儿后院里其他人还没起来，他们直接赶着马车去了酒楼前门。

傅五茂和俩儿子进去搬东西出来，昨晚他们把炉灶和木柴都已放到了前门边上，方便早上拿取。

昨日他们提前用土砖垒好了灶台，虽然酒楼提供了个炉灶，但是不够用，两个热卤水，一个烙饼。

实在是家里的瓦罐只有那么大，用铁锅熬制，方溪怕熬制的时间太长，不合适。

所以这一次全部都用了

还从酒楼搬了个木头桌子作为案台，上面摆好了砧板和刀，就连刀都是先使用的五舅家那套把式。

木柴烧起来，常氏开始烙饼，既然都带了工具来，就不用提前在家给他们带了。

“你们一会儿过来吃就是了，”为了现场熬煮味道诱人，方溪她们分成好几批卤制，这样虽然费柴火一些，但是可以保证一天都有卤菜香味飘散出来。

卤肉香味十分霸道，等到瓦罐里的卤水烧热了后，就开始散发出霸道的香味。

码头区去往码头街的正对着的位置便是沈记酒楼，这个位置好就好在，在沈记酒楼熬煮卤水，站在码头街尾都能闻到香味。

按照这个扩散范围计算，方溪推测码头那边应该也很香。

这话还真没说错。

这诱人的香味被留在古家船上的古可淮闻到了，她怀揣着钱包跟一同守船的小虎说了声，就上了岸。

顺着香味就到了沈记酒楼那块，看到了一个大婶和一个姐姐正在站在冒着香味的瓦罐后。

“这个怎么卖？”古可淮故意粗着声音问道，但声音还是比这个年岁的少年要尖细许多。

这是今日第一个上门询问的人，方溪笑道：“白饼夹卤肉10文一个、其他卤肉按照不同部位有不同的价格。”

方溪掀开用竹子加棉布做的菜罩。

古可淮先是味道一股子霸道的香味给震惊到了，就是这股味儿，闻到味道后再看到食物，简直没法忍。

她咽下口水，豪气道：“给我来四个饼夹肉。”

方溪打量了下她瘦小的身躯，建议道：“你可以先买一个尝尝，这里面的肉是货真价实的猪肉，吃一个就顶饱。”

不是她不愿意多卖货，实在是，怕顾客撑着。

“姐姐，我还给别人买呢，不止我一个人吃。”古可淮看出了对面姐姐的好心，她解释道。

“好的，这就给你做。”

常氏闻言，从瓦罐里挑出做够做四个饼的卤菜出来，因为是第一回卖，她怕客人吃不惯浪费了，先切了点卤大肠和猪脸肉，让古可淮先尝一口。

意思是吃不惯可以不用买，但没成想，古可淮吃完后，眼睛一亮，直接说，我要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