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露了出来,漆黑的眼珠浸润在漫溢的泪水里,澄澈的如无人踏足的湖水,水液沾湿了睫毛,胡乱的翘着,显然伤的不算轻,他一直在眨眼缓解不适与恐慌。
他像只受伤的幼犬或者幼猫,总之是一些毛茸茸的生物。
但整张脸却是与清纯澄澈的眼睛不同的秾丽与深邃,在他身上杂揉成矛盾又圆融的气质。
唇被咬的湿润,肉而艳,饱满又多情。
……
“真可爱。”
宋意迟眸光奇异,用手轻轻碰了碰温桃棵薄嫩红润的眼角,轻声呢喃。
“别碰我!”
温桃棵浑身一冷,几乎绝望,视觉的缺失让他无所适从,他拼命的想把禁锢自己的手挣脱开,可是无能为力,他好像又掉进了那个噩梦,肮脏腥臭的气息,无休无止的谩骂和无孔不入的闲言碎语。
温桃棵伸出手用力推拒,却抵不过男人的力道。
宋意迟惊讶于温桃棵的挣扎,以为自己弄疼他了,心里斥他娇嫩,却松开手把哭的鼻尖通红的温桃棵抱进了怀里。
轻抚他柔软卷曲的头发,像在摸一只宠物。
温桃棵已经没力气挣扎了,直到嗅闻着鼻尖萦绕着的淡淡的雪松香,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再被那样对待,终于无比依赖的捏着宋意迟的衣角呜呜咽咽的哭出来。
宋意迟有点洁癖,感受到皮肤上温热湿润的触感皱了皱眉,但没有推开怀里的人,只是无奈道:“别哭了。”
“你们在干什么?”
陈端提着一袋药推开门就看见这一幕,温桃棵毛茸茸的脑袋整个儿扎进了宋意迟的怀里,而宋意迟的手搭在温桃棵白皙修长的后颈上,把那段漂亮纤细的脖颈整个拿捏在手心,像在抚弄一只宠物,他垂着眼看着自己怀里的人,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宠溺和轻慢。
陈端眼皮一跳,手下意识微微攥紧,塑料袋被捏的哗哗作响。
宋意迟转过头看着挡在门口满脸莫名的陈端,皱着眉开口道:“药买回来了?他很痛。”
温桃颗的脸贴着宋意迟的小腹,薄薄布料下精于锻炼的肌肉坚实而滚烫,他听见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呼吸沉重而急促,在这样狭小、濡湿的空间里,温桃颗深深的吮吸着宋意迟身上浓郁的气息,那仿佛是一种烈性春药,温桃颗觉得自己整个人要灼烧起来。
阳光从大开的房门洒进来,刚才陈端从宋意迟脸上看到的表情一扫而空,仿佛刚才那个景象只是自己的幻觉,站在原地的还是他这么多年认识且心悦的温文尔雅的青年。
陈端回过神,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将要用的喷雾和涂抹的药剂一一拆开,比对着说明书查看用量。
陈端看着像个鸵鸟在宋意迟怀里塞着不出来的温桃棵不满的啧了一声,心里十分的不爽,扯着温桃颗的胳膊就要把人揪出来:“快点,别磨蹭,你不疼了?”
温桃颗没有挣扎,顺从的头发乱蓬蓬的从宋意迟怀里退出来,一只手欲盖弥彰的捂着脸,一只手去拿药,陈端抬手,温桃颗摸了个空。
“你......!”
温桃颗下意识用两只手去抢夺,被**熏染的绯红的漂亮面颊就落在其他两人眼里,这次可真的是个破了皮的桃子了。
刚才惨遭击打的挺翘鼻梁,在额头落下似是而非的红痕后,又在白皙的鼻骨中段凝成青紫,几乎在两人面前呈现出一种分外可以无端发散的画面,是谁在情爱正酣时,伸出筋骨分明的大掌捂住他的口鼻,他在**中惊醒,又在**中沉沦,他漂亮的狗狗眼会泛起水雾,黑色如泉水中的眼珠向上翻,颤抖着漂亮的身体在男人给予他无尽的痛苦和爱欲之中发泄出来。
那对他的拥有者来说是无尚的奖赏,绝美的风景,宽厚的大掌在他白皙的面颊上留下痕迹,**褪去之后,餍足的男人才会一点一点吻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感受自己赋予他的战栗与沉沦。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沉沉睡去。
陈端捏着药瓶的手一紧,张口之前鬼使神差的看向了宋意迟。
宋意迟垂着眼,直而密的睫毛遮挡了神色,但拉的平直的嘴角却昭示,他并不算平静。
陈端眉头一拧,粗暴的捋开温桃颗的头发,挤了一堆药膏又搓又揉,温桃颗疼的打颤,还没等他质问出声,陈端就把已经挤空了的药膏扔进了垃圾桶,手里黏黏糊糊的触感让他十分不爽,甩了甩手,嫌恶道:“恶心死了。”
说完没管愣在原地的温桃棵,洗了把手,扯着宋意迟的胳膊离开了寝室:“走吧,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
寝室外面有一株桃树,开过了火,风一吹就扑簌簌的往下掉,没掉的就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挂着,今天落一点明天落一点,总归是要好几天才会完全被清理干净。
温桃颗软软的头发支棱不了太久,现在又重新盖住了眉眼,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啜泣。
他沉默片刻,然后像个发疯的小狗,满脸泪痕的拉开宋意迟的衣帽间揪出一条黑色的内裤,小心翼翼的整理好其他衣物。
转过身蹭蹭蹭的爬上床,吸毒一样深深汲取这片布料上宋意迟的气息。
所有人都讨厌他,只有这些东西不会,他们会随着自己的体温变得温暖,无声的给予慰藉,只不过时效太短了,总是需要更换。
温桃棵把脸紧紧埋在里面,回味着今天宋意迟温暖的怀抱,从来没有人,像那样温柔的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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