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二天早上,医生给楚新做了体检。楚新除了有些贫血外,其他都还好,注意调养就是了。
送走医生后,王伯安排厨房做了一桌子滋补的菜,还有一份炖煮了一上午的鸡汤。鸡汤内放了人参红枣,油花被厨师撇的一点不见,一口喝下去,鲜香味美,滋味无穷。
可就算如此美味的鸡汤,在被逼着喝下去两碗后,楚新也有点撑不住了。
王伯还要再劝,楚新一躲再躲,就是不愿把碗交出来。
沈溪亭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王伯,喝不下你就别逼他了,你还想一天就给他补回来?”
王伯一想,确实有理,便不再劝。
见王伯放下勺子,退到一边,楚新总算松了口气,他放下汤碗道:“我吃好了。”
沈溪亭道:“那去休息一下吧,睡一会儿,下午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听闻这个消息,不仅楚新,就连王伯也有些惊讶,但紧接着两人都很高兴。楚新尤甚,他丢下一句我去收拾东西,就匆匆上了楼。
王伯看着楚新眨眼间消失在眼前,忍不住笑道:“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急切。”
又去看沈溪亭:“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沈溪亭捏着勺子喝鸡汤,冲王伯一笑,心说摆脱了弱智剧情的操控,可不就想通了。
没等到回答,王伯也不介意,他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这样才对,早该这样,楚新那孩子一看就是喜欢自由,有自己主意的,一直困着他可不行。”
沈溪亭喝完了碗里的鸡汤,起身说:“我也吃好了,去睡一觉。”
短暂的午休之后,沈溪亭果真信守承诺,让司机送楚新回学校。
司机帮着把楚新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王伯站在车边同楚新说话,告诉他没课和周末的时候就回来,想吃什么直接给沈溪亭说,他会安排人做的。
楚新嘴上应着,心里却知道他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他的目光看向别墅门前,沈溪亭站在那里,罐头也在。
沈溪亭冲楚新挥了挥手,楚新轻轻点头,又忍不住去看蹲坐在面前的罐头。他蹲下身摸了摸罐头的小脑袋,心里万分不舍。
楚新是学生,住宿不可能带着罐头一起去,而且就算他不住宿,他也不会带走罐头。沈家有吃有喝,富贵荣华,罐头在这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比跟着他强。
楚新心中感激沈溪亭愿意收留罐头。
虽说他们的开始不愉快,但现在楚新对沈溪亭改观了,沈溪亭内心深处,应该还是善良的吧。
很快楚新上了车,司机同王伯跟沈溪亭打了声招呼,就载着楚新离开了沈家别墅。
沈溪亭跟王伯都没回去,而是目送车子远离。王伯回过身的时候,见沈溪亭还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以为他是心中不舍,笑道:“先生,楚新周末还回来呢,而且有车很方便,你可以跟楚新商量不住宿舍也可以。”
沈溪亭摇摇头,并没有采纳这个建议,他叫了一声罐头,带着小狗回房去了。
这段时间,沈溪亭跟楚新相处的变化王伯都看在眼里,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二人结婚以后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的画面。
王伯心情极好,在院中修剪绿植的时候都哼着曲儿带着笑。
送走楚新,沈溪亭照例待在书房,中途他出来一趟,看着王伯高兴的样子,没有打扰他,自己去冲了一杯咖啡。
相较于王伯的全无忧虑,沈溪亭心中却不那么轻松。他端着咖啡回到书房,搁在桌上的手机连续振动起来。
点进去,对面发来的全都是楚新的照片。
楚新已经回了学校,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在往宿舍走。少年身形虽瘦削,却是腰背笔挺,仅是一个背影,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对面汇报:“沈总,一切顺利。”
沈溪亭回复了一声好,让他继续盯着,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立刻汇报。对方回复了一句收到。
丢开手机,沈溪亭把咖啡放到桌上,整个人陷入宽大的座椅中。
沈溪亭会安排人跟着楚新,是因为他提前“预知”了剧情,知道有人会用楚新对付他。书里那些人成功了,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也危及到了楚新的人身安全。
虽说强行把楚新请入沈家的不是“他”,但沈溪亭无法在明知楚新有危险的情况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且那些人说到底是冲他来的,他有解决的责任。
至于眼下,他明知会有危险,还同意楚新回去上学,并非是他托大或是愚蠢,这是沈溪亭深思熟虑的结果。
通过这段时间跟楚新的接触,沈溪亭知道楚新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俊美无害,但其实骨子里十分执拗,他是个很有主意且意志坚定的人,认准的事情旁人很难撼动他。
虽说自自己觉醒后,楚新看似是收起了满身尖刺,跟他和平共处,但沈溪亭却能感觉到平静湖面之下汹涌的波涛。
他知道,若是继续把楚新困在家中,情况会更糟糕,甚至可能会发生他无法预料到的危险。
他并不想要伤害楚新,也不想让他伤害自己,所以他决定放他离开。
至于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他加紧处理掉就是。
知晓目标,收拾起来就不难。
沈溪亭自清醒后,就着实处理这件事,现在已经收集到了不少对方犯罪的证据,只等着最后再推一把,送对方去吃牢饭。
这段日子为了这件事,沈溪亭耗费了不少心力,但想到下午,楚新离开沈家别墅时脸上的表情,他觉得还算值得。
挺好的。
如楚新一般优秀的年轻人该有自己的天地,不该困在囚笼之中,哪怕那囚笼是用黄金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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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新消失一个多月重新回到学校,寝室的男同学都过来看他。不大的寝室内挤满了人,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楚新平日性子冷,独来独往习惯了,他朋友不多,在学校交好的只有同寝的几个男生。
现在同班的其他同学都来了,面对这样的热情,他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肢体动作和表情都有些拘谨。
这些男生都不是空手来的,都带了东西。
倒也不是特意去买的,有的是从其他人那里顺的小零食和水果,有的是从自己女朋友投喂的小零食里割爱拿了几包,还有现场抢人家的慰问品的。
每个人给的东西都不多,但聚在一起,还是把桌子堆得满满当当的。
寝室长盛怀海性格成熟稳重,平日里也很照顾楚新,楚新“生病”的这段日子,他还给他发过学习资料。
一名挤在最前面,浓眉大眼的男生对楚新道:“辅导员说你出车祸了,严不严重,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还往楚新腿上扫,像是想凭肉眼判断他的伤势。可惜有裤子阻隔,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楚新坐在桌前,周围围满了人。他明显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在男生的注视下,微微动了下腿道:“没有伤到腿,就是碰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他又说:“谢谢。”
那浓眉大眼的男生说了一声客气了,然后就冲身边的男生道:“学学人家楚新,看看多有礼貌,哪像你,天天就知道气你爸爸,逆子啊。”
“陈阳,我看你是找死啊,来比划两下,看看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被说的那名男生不甘示弱,直接骂了回去。
两人明显是玩闹的吵闹方式,寝室内欢声笑语不断。楚新原本有些紧绷的躯体也放松下来。
来的路上,司机跟他说过了,沈溪亭替他请假用的理由是车祸,让他别说错了。
楚新虽然回来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盛怀海作为寝室长,很快开始赶人。
寝室内安静下来后,盛怀海让楚新早点休息,楚新睡了午觉,并不困,他索性拿出书来看。
盛怀海拿他没办法,又阻止不了,摇头叹息一声,只好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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