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梦魇又来了。

等林予甜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已经忘却了大部分的梦境内容，只记得她自己的袖口都破了，紧接着有一双带着血痕和灰烬的手缓缓放在了她的掌心。

“......”

眼睛渐渐对焦时，她只能瞧见杏色的床褥上也落着一只骨节分明，如白玉般的手，甚至指尖还透着粉。

林予甜低血糖严重，起床的时候都得懵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

所以她眨了几下眼后瞬间炸毛了。

林予甜蹭一下坐了起来，下意识往身上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燥得面颊绯红，内心崩溃不已——她怎么又跟司砚睡在一起了？

司砚也被她的动作弄醒，眉宇间带着淡淡的阴翳。

她这些日子一天能睡三个时辰就算不错了。

昨晚折腾完人她才堪堪有了几分倦意。

她这次甚至动都没动，视线落在林予甜白皙又夹杂着红肿的后背上打量，欣赏够了才缓缓开口：“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予甜脑海里还有昨晚的画面。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昨晚的确是她主动坐在司砚怀里，也是她主动亲人的，可是她可以确定这不是她的本意。

如果她有理，林予甜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反唇相讥一句你说呢！

可现在她就算再不喜欢司砚，也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

她扭头瞪着司砚，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困。”

林予甜那双杏眼圆润饱满，眼尾微微上扬，偏偏睫毛很长，瞳仁又黑又亮，这些特征加在一起，让人只需要看上一眼就难以忘怀，更不用说此刻这双眼睛正带着几分愠怒望着她。

司砚知道林予甜现在的心情很不爽，可是被她这么一瞪，愣是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滋味。

司砚缓缓起身，微微侧头望着林予甜，很友善地开口：“还记得昨晚对孤说过什么吗？”

“......”

林予甜只觉得脸有点痛。

她理不直气也壮：“我、我都说我要回去了，你非要让我研墨的。”

“只是研墨，又不是做其他的，这也能怪上孤？”

司砚轻笑，“你这人歪理倒是很多。”

林予甜尴尬得面颊通红，连带着那莹润的耳垂也红成了脂色。

司砚眼神暗了暗，下一秒便凑上前张口轻轻咬住。

林予甜猝不及防，她火速撤离开来，神色有几分惶恐：“你干嘛？”

司砚神色很是无辜：“你这两晚故意引诱孤，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我？我故意引诱？”

林予甜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可是她发现自己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事实胜于雄辩，这两晚的确是她主动投怀送抱，怪不了司砚。

忽地，林予甜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那你大可以推开我，不让我靠近你呀。”

林予甜瞪着她，有些怒意。

都怪司砚，这两天她都被带偏了！

“朕如何推开。”

司砚说，“你那时力气出奇的大，朕力气不足，只能半推半就...”

林予甜很震惊。

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你还没力气吗？”

林予甜忘不掉昨天吃饭时被司砚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的那种窒息感觉，明明表面上看着温顺有礼，可她偏偏觉得像是长了獠牙的野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狠狠咬掉她的一块血肉。

司砚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林予甜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荒谬，如果有监控的话，她一定要把监控回放当成证据拿给这个家伙看！

“你无耻。”

林予甜说。

“嗯。”

司砚很顺从的接话，“说点孤不知道的。”

“......”

早上的这个小插曲，让林予甜冷着小脸不肯跟司砚讲话。

她脾气向来很好，但是司砚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不想理她。

但林予甜不理归不理，司砚好像完全没有遭受到影响。

甚至临走前又吻了吻林予甜的唇。

林予甜怒从心生，决定狠狠咬她。

可是嘴刚张开就被司砚单手卡住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她也往更深处探去。

“唔！”

林予甜双手试图推开她，但是这个刚刚还自称柔弱的人纹丝不动，软舌在她的口腔内霸道地探索，让林予甜觉得很痒。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林予甜嘴角还带着水光，她努力喘匀气息控诉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力气？”

司砚理直气壮：“刚刚不知为何就有了。”

“陛下骗奴婢这个小小宫女有意思吗？”

眼看直接质问已经没有用了，林予甜又开启了下一套说辞。

她眼睛有点红：“陛下是一国之君，如果想要美人自然是数不胜数，何必来找奴婢？”

“还是说，陛下就是喜欢与人偷、欢？”

说完，林予甜自己都觉得脖子凉凉的。

正常的皇帝听到这些话都该勃然大怒了，更不用说像司砚这种脾气顶级暴躁的家伙。

下一秒，林予甜的下巴就被人捏住。

司砚语气有些危险：“你认为孤可以跟任何人都做这种事？”

林予甜一点都不带思考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也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仅仅是因为她抱了司砚，就被司砚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

怕是什么初吻也是诓她的，估计早就跟其他人亲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林予甜说完也有些胆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也有点了。

司砚墨色般漆黑的眸子此刻正冷冷望着她，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的加大了些许。

林予甜等着她给自己的审判。

这次司砚总该生气了吧。

可司砚那样严肃可怖的神情没有持续多久，她抬眸望着林予甜，视线勾勒着林予甜的眼眸。

“林予甜。”

司砚念着她的名字，”你这是想让孤给你个封位吗？”

林予甜都准备说一些更大逆不道的话了，谁知道司砚会忽然扯这些。

她愣了几秒，随后脸忽然变得很烫：“我才没有。”

“那为何要在意孤接近你的意图？”

司砚眨了眨眼，定定地看着她，还带着深深藏在眼底的期盼。

她想知道林予甜对自己是否有一点在乎。

因为她在故意找茬啊！

林予甜在心里疯狂呐喊。

但她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以司砚的变态程度，如果知道她做这些只是为了求死，估计只会慢慢折磨她。

“因为...”

林予甜望着司砚的那双眼，忽然就说不出很过分的话了。

但她的脑海里也想不出其他的回答。

但林予甜的沉默却让司砚有些愉悦。

“不用说了。”

司砚态度忽然变得很温和，“孤明白了。”

“再给孤一些时间，孤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司砚用指腹摸着林予甜微微泛红的眼尾，声音很轻却带着郑重。

答案？

什么答案？

林予甜有些没弄懂司砚到底在说什么哑谜。

难道是司砚要思索怎么杀了她比较合适吗？

林予甜在心里想了一大堆，最终选了一个万能的敷衍回复：“那我等着陛下。”

司砚弯了弯眼睛，垂下眼继续往她的唇上吻了两下：“但有件事孤需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孤不是随便的人。”

她缓缓开口，“这类事也只跟你做过。”

林予甜被她这莫名正经的语气弄得心里有点乱，她不太敢直视司砚，含含糊糊嗯了一句。

林予甜上学时周边好看的女生不在少数，跟她们对视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

可偏偏在跟司砚对视的时候，尤其是司砚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说那些正经话的时候，林予甜只想逃，心脏也会异常跳动。

“...嗯。”

林予甜仓皇移开了视线。

“那你呢？”

司砚望着她，“孤说完了，你呢？”

她温热的指腹揉着林予甜被亲到异常红润的唇：“这里可曾有人碰过？”

林予甜刚想说没有，可她转念一想。

司砚这么骄傲的人，如果知道她其实只是一个小宫女鱼塘里的一只鱼，会不会很生气？

她这样想着便点了点头：“有。”

那一瞬间，她注意到司砚的神情忽然冷了不少。

“多少。”

她问。

林予甜思索了片刻，决定加大剂量：“超级多。”

她边说边打量着司砚的神情，发现她的表情成功冷了下来，那经常勾起的唇角也变成一条笔直的线。

果然，想惹司砚生气还是要挑战她的权威。

“孤要一个具体的数量。”

司砚森然开口。

林予甜佯装很有经验一般晃了晃头：“我真的记不清了。”

她说着忽然有种欺骗人的心虚感。

司砚怒极反笑，“那为什么亲了那么多的人，还是不会换气？”

林予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重点是这个吗？

她磕磕巴巴地说：“因为她们吻技都很好，不需要我换气。”

言下之意就是你吻技太差了。

她说谎的时候耳朵和脸颊都会不由自主泛着红，怎么都控制不住。

司砚注意到这一点后，眼神忽然就变了。

她饶有兴趣地问：“真的吗？”

林予甜红着脸，很笃定地点头。

这下再不生气真的说不过去了。

请给她安排断气大礼包吧。

司砚笑意渐深：“那还是孤的不是了。”

林予甜不怕死地点头。

她点完头后就等着迎接司砚充满怒气的质问。

可谁知质问没等到，反而听见司砚悠悠地问：“那还得你来教教孤，她们都是怎么与你接吻的。”

“得用这里。”

她抬手揉着林予甜的唇，“亲自来教。”

[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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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