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沅在国公府的床榻因着婚事, 也铺了好几层厚厚的绒毯,身下一片柔软舒适,倒更能察觉出扣在自己腰间上骨节分明的大手。
商沅的腰被人托在掌心, 整个人如漂浮在半空中,极为无助, 甚至不由自主攀上霍戎的肩。
“陛下……”他顿了顿,眼珠转了转:“要不等……等去了宫里再说,此处是臣的居所,既然是陛下迎娶, 当然应该在宫里圆……”
霍戎打断他的话:“哦?君后的理由总是花样百出,朕倒是不介意这个。”
霍戎的视线在商沅白皙的脖颈处凝了片刻,似笑非笑道:“若二人有意,即便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也能有场难忘之夜呢。”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商沅轻轻一抖。
暴君为何突然在此时提起帐篷?
不行, 他要控制自己不能多想。
霍戎垂眸盯着床上的少年。
商沅单薄消瘦,正颤巍巍抓着自己的肩膀,衣袖落下,一截纤细的手腕露了出来。
霍戎牢牢的将少年禁锢,轻轻摩挲他的耳畔。
商沅瞳孔一缩, 丝丝缕缕的麻痒弥漫周身。
那一夜, 明明是他给暴君下了春/药。
可他如今却觉得,那药如驱不散的毒, 一丝一缕的浸入了自己的骨头缝里,以至于每当霍戎靠近时, 他连指尖都开始发软。
耳鬓厮磨间,二人气息紊乱。
霍戎抚过商沅染上绯色的耳尖,低声轻笑道:“阿沅也想要朕吧?”
商沅不自在地偏过头。
狗皇帝。
这次多半躲不过了。
不过想开了也无妨。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再说狗皇帝也能把他弄得挺舒服。
上次在大营里,心惊胆战,都没好好享受。
这次既然无法反抗,不如乖乖躺平。
总之,他还藏着不少避子药,事后服用保平安就成……
思绪被霍戎辗转印在颈间的吻打断,意乱情迷之间,商沅来不及反抗,就已被暴君一把抱起。
外面天色正亮,日光透进来,洒在贴了大红纱帐上。
商沅眯起眸,微微恍惚。
房内弥漫着暧昧气息,提醒着方才他经历了何事。
商沅耳尖泛红,身体不会撒谎,他好像……并不反感暴君的触碰……
霍戎垂眸,少年正枕在他胸前,似是有心事的模样。
他用手臂将少年禁锢在身侧,抚摸他如墨的长发,眼眸微微一暗。
也许……早就该如此了。
没有什么能比此刻更满足他的独占欲。
“那个细作……”商沅在此时还没忘了心事,硬着头皮忐忑试探道:“之前不是有信在陛下那里吗?”
那信有他的笔迹,留在暴君手里,迟早是个祸患。
霍戎挑眉看向他。
商沅摆出理直气壮的模样:“陛下已经和臣成了夫夫,那细作也不必再阴魂不散了!”
霍戎只是静静的看向他:“嗯?”
商沅鼓起勇气,努力理直气壮:“那细作曾和陛下一度**,离开之前曾给陛下留了一封信,陛下还说那信已被您亲自收了起来!”
“臣如今已是君后,和陛下又两情甚笃,那封信,臣觉得陛下还是销毁为好,这也是对臣的看重!”
不都说枕头风最管用么?
那他挑这个时候和暴君要那封信,想必会很顺利?
霍戎盯着商沅一本正经的模样,轻笑:“朕为何要销毁?”
“……陛下保留着那细作给您的信,臣难免会觉得陛下还是忘不了此人!”商沅发现了要这封信的特殊技巧:“臣身为陛下的君后,自然会伤心失落……”
“毕竟,那细作在臣之前,已经被陛下宠幸了!”商沅垂眸,小脸难掩失落:“臣每次想到这些,都如鲠在喉。”
说了这么多,对不起,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
霍戎抚着商沅的背:“原来君后是嫉妒他承宠?”
商沅:“没错!嫉妒!臣让陛下销毁那信,也是出于对那细作的嫉妒,想必陛下定会理解!”
霍戎笑道:“此事也好解决——以后阿沅多承恩几次,远超那细作,不就不嫉妒了?”
商沅一团黑线:“……”
暴君这是什么可怕脑回路。
既然暴君如此说,他也不好再继续要,免得又惹人起疑。
信要不过来,药却不得不吃。
商沅趁着事后暴君不备,悄悄拿出一粒避子药。
褐色的小药丸,闪着神秘的光泽。
商沅:“……”
说实话不是很想喝,主要是不晓得这个世界的药理,男人能生子就够诡异了,男人服避子药——
简直是耸人听闻的人体试验呜呜呜。
“阿沅在干什么?”
刚刚离开的暴君去而复返,声音倏然在身后响起。
商沅吓得一抖,再也不敢拖延,立刻把药塞在嘴里吞了下去。
味道不难吃,甚至还有一丝甜味儿的。
这样就能不怀孕了?
就离大谱。
还没来得及细想,暴君已走至身后,自然的环抱住了商沅的腰身:“阿沅方吃了什么?”
商沅胸前的避子药登时变得烧灼。
古代讲究留后,而他身为皇帝唯一的正牌夫夫,承恩之后不想着诞下龙嗣,却偷偷服避子药……
四舍五入,算是谋杀陛下亲子了。
霍戎之母就是因为这个罪名被凄惨处死的,若是让霍戎知晓了自己正在谋杀他的孩子,虽然是未成形的,只怕也是罪责难逃。
商沅额头上登时溢出冷汗:“饿了,吃点随身带的点心。”
霍戎嘴角上扬,唇轻轻贴上他耳畔:“朕方才还没喂饱你?”
商沅自闭:“……”
他穿的是什么盗版书啊!
“朕也饿了。”霍戎不声不响的去探他胸:“你方才吃的,给朕一个。”
商沅竟然莫名有点想笑:“……陛下是九五之尊,臣吃的东西陛下吃不得。”
他轻咳一声补充道:“但凡是进陛下之口的东西,都要格外慎重……”
话还没说话,唇瓣就被暴君含住。
霍戎含笑低声道:“阿沅除外。”
语气倒夹杂了几分温柔,让人分不清是在说他还是在说经他手的食物。
再一想,方才暴君岂不就是把他吃干抹净了么!
把他折磨得不像样子,而他只是在事后想要讨一封信,却被无情拒绝。
狗暴君。
早知他的脾性,当初在大帐里,他就该冷眼旁观暴君发,情,记住他当时的窘态,但绝不会再伸出一根手指!
商沅在心里骂着霍戎,还要担心那避子药会不会让他原地爆炸。
还好,身上没什么异常。
*
“公子。”南屏知道商沅回府,赶来拜见:“您让我查的人,还真有些诡异。”
商沅大婚后住在宫中,但南屏不是太监,也不能常常进宫。
商沅干脆让他留在家中查苏家和苏二公子。
在原书里,蒹葭嫁给苏二公子之后没多久就因难产而亡,而蒹葭的全部陪嫁,也都并入了苏家的财产。
他在大婚前知晓国公夫人有给蒹葭订婚的打算,特意让南屏去查。
南屏看了一眼窗外,悄声道:“苏二公子经常流转于花街柳巷不说,而且和楼里的一个姑娘相好。”
“更为蹊跷的是,那女子曾和国公夫人有过联系,算是国公夫人一手带出来的。”
商沅缓缓握拳。
国公夫人之前是瘦马出身的舞女,和自己爹一见钟情,之后又有了商阙,才逐步升到了如今的地位。
而她给蒹葭指的亲事,男方却混迹勾栏,甚至相好的还和她关系密切。
这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商沅冷笑道:“议亲期间还去狎妓,他还真是没把蒹葭放在眼里啊。”
京城中的男子常常留恋风月场,但再过分,也会在说亲时克制几分。
而苏二公子如此放肆,这是已经没把蒹葭放在眼里。
倘若蒹葭真的嫁去了,书上所写的磨难,大约还会再经历一次。
商沅眸中闪出坚定。
因缘际会也罢,天方夜谭也好,既然他已经穿了书,切切实实的身在了这个世界,那他自然要尽己所能庇护他想要庇护的人。
商沅沉吟道:“苏家那人流连那处妓馆?”
南屏道:“就在城西的花水阁,苏二公子每隔五日都要偷偷去一次。”
商沅点头,轻敲桌案:“他下次再去时,你叫上我。”
“可……可能公子不太方便……”南屏飞速的瞄了一眼商沅的小腹:“贤王也常常往此处去,您总要避嫌咳咳……”
“此事关乎蒹葭终身,怎能因不相干的人偶然露面,就不去彻查呢?”
“其实去的人还不止太子。”南屏声音渐低:“我们府邸的二公子,不知为何,也常在那处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崽崽出生后
茸茸训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比如你爹朕,十岁就在冷宫里艰难求生……
崽崽(面无表情):十岁算什么,我从胚胎就开始挣扎求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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