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点点头道:“我直觉此信是真的, 吴江流域这几日恰有漕运,想必这些人会在古镇处耽搁几日,我今日立刻派人过去, 简清连船号都写得一清二楚,咱们这次定然会抢在陛下前面!。”
霍从冉轻抚他的肩头:“你的身子最要紧——我们如今在京城的形式很不利, 若是此事能办妥,也是绝妙的机会。”
商阙自然也晓得如今情势严重,他这辈子已经上了霍从冉的船,霍戎眼里又只有商沅一个, 和自己此生断无可能,若想要谋取君后之位,压商沅一头,也只能孤注一掷。
“绝妙的机会?”商阙似笑非笑的看向霍从冉:“是您的机会?还是我们的机会?”
霍从冉眉心蹙起, 沉声道:“你这话是何意?”
商阙只是笑笑道:“自从哥哥去宫中当了君后, 我看殿下反而念念不忘起来了,经了这场变故,我若是把哥哥上交给殿下,殿下眼里岂不是更没我了?”
“他又如何同你相比?”霍从冉阴沉沉的眯起眼眸:“他看本宫失势,立刻去投靠霍戎那小子, 你却一直在本宫身边出谋划策, 更何况他如今有了别人的孩子,早就不干净了, 这样的人,我又岂会对他动情?”
霍从冉揽住商阙的肩头, 缓缓道:“找到他之后,可将人秘密偷渡到南京,咱们府邸如今被霍戎的人围着, 我出入都没了自由,但这几日霍戎不在京,我也会找个空子前去寻你——等我一同到了南京,我们夫夫两个再共谋大事。”
商阙听到他承诺,方点点头冷笑道:“商沅如何折磨,如何处置,也是我说了算。”
“这都是小事儿。”霍从冉点头道:“我们先等他生下孩子,霍戎郎君和孩子都在我们这里,我就不信他不会束手束脚——你也知道,他对商沅那可是铁树开花。等这一切都平息了,你就是要把商沅卸了,本王也由着你。”
商阙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随即和一队死士轻骑上路,沿陆路直奔吴江流域。
他路上飞驰,心里却在想着,看那信上所说,商沅已经落入了水匪手中。
水匪……想必定然有些狠戾手段吧?比如毁容什么的?
商阙不禁满心欺骗着,他这哥哥能在水匪手中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
船上,天色亮起,离那夜劫船,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
这些人留商沅一命,本是想着能在上岸之后让他去商号取钱,可如今这船被严密封控,他们这些人皆不能上岸,那银子看得到摸不到,勾得这些人整天唉声叹气。
“头儿,头儿……”有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拿刀的手都在抖:“官府的人又在搜船,你说咱们哪儿见过这等架势啊,就……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做的事儿,走露了风声?”
那领头的水匪望不远处眺望了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些官府的人竟然对他们这些搁浅的船倒是极为热心,一日来来回回,少说也要检查十几遍,甚至连晚上都举着船灯,日夜不眠的轮班巡查。
也还好他先把这船开在了石壁后的不起眼处,又提前给官兵打了招呼,所以这些人倒是识趣的没有上来过。
但外头气氛如此千钧一发,倒扰得他兴致全无,到现在都没有动商沅一个指头。
“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儿惊动了官府?”一想到这底舱里还有数十个人的尸体,水匪就不由得冷汗直冒:“这官府过来的时辰,倒是和……那人写信的时辰差不多!”
电光火石之间,水匪眸中寒光一闪,一把将瑟瑟发抖的简清如拎小鸡一般捉住:“说!是不是你走露的消息!你写的那信,是去报官了?!”
那声音粗野凶蛮,吓得简清声音都在抖:“真……真的不是我,您……您想,若真的官府怀疑了咱们,他们怎会略过我们这几艘船不查,再……再说,我写的信交给您的手下过目了,他们都晓得,那是寄给京城国公府的信……”
水匪看向那手下,手下略点了点头。
水匪眯起眸子,上下打量简清,恶狠狠道:“就算你没有传递消息,那你既然写完了信,留你也是无用——就送你去底舱陪他们吧!”
说着将刀一横,就要划向简清的脑袋。
“慢着!”商沅出声道:“你也知道,我和家中的来信都是由他来信,如今你……你把他杀了,若是家里来了信询问情况,看出回信不是他的笔迹,也许会起疑。”
商沅虽然经常跟着暴君,也已经训练出了抗压大心脏。
但望着整整一船舱的人都虎视眈眈,手持利刃,商沅心口还是被吓得止不住的哆嗦。
简清整个人都吓得瘫倒在地,只是在喃喃道:“别……别杀我,我还有用,我还能传信……”
但那领头水匪的神情却逐渐可怖,眼眸中闪过清晰的杀机。
正在此时,船舱外一阵厮杀声响起,随即船舱的门被人粗暴踹开。
商沅回头,却登时愣在原地。
——来人竟然是商阙。
他一身紧袖装,还持了把刀剑,和在国公府时的气质截然不同。
但商沅还是确认,此人是他的绿茶弟弟无疑。
商阙出现的瞬间,那队身手高超的死士登时将那些水匪团团围拢。
商阙上下打量着商沅,眸光在那明显隆起的小腹上顿了顿:“哥哥,好久不见。”
商沅身子微微一晃:“你怎知我在此处?”
商阙只是高深莫测的微微笑了笑:“我不仅知晓你在此处,还知道你失忆了。”
商沅心里咯噔一声,但却迅速镇定下来,冷冷道:“你不过是为了霍从冉奔走罢了,他已经是一个废子,你却还不死心,非要做他的陪葬,我也拦不住你。”
这话说的又不太像是失忆人的口气,商阙一时之间倒是拿捏不准。
“你这番话说的还真是义正严词啊。”商沅的眸光划过他的小腹,倒是笑了:“你肚子里的,就是陛下的皇子么?”
商沅下意识的侧过身子,避开商阙眼神。
“陛下的儿子,应该是皇长子才对吧?如此尊贵的身份,哥哥您不待在宫中享福,怎么却跑出来了?”商阙笑嘻嘻道:“不会是这个孩子,是下药得来吧?”
商沅身子轻轻一晃,冷冷道:“看来上次掌嘴,还是没让你长了记性。”
商阙闻言,精致的面容登时开始扭曲:“哥哥倒是提醒我了,上次的事情我还没一报还一报呢,如今陛下不在,倒是轮到小弟教训哥哥了。”
说着,他就以目示意身侧死士:“去,抽他三十耳光。”
“这……”那死士看到商沅精雕玉琢的脸颊,再看看那隆起的肚子,犹豫着没有往前。
“我的命令,你也敢犹豫?”
商阙气得手指尖都在抖动,当时冰雪寒天,霍戎一声令下,他身旁的侍卫执行时没有丝毫怜惜,怎么轮到商沅,竟然连太子麾下的死士都动摇了!
那死士拗不过他,只能来到商沅面前,简清已经从惊吓中恢复了神智,忍无可忍的挡在那人面前道:“且慢……公子你不能……”
商沅忙拉住他道:“简兄,你不必和此人多费口舌。”
“好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商阙在一旁看着,冷冷嗤笑道:“哥哥你可知道,就是你眼前这人,把你的消息偷偷告诉了霍从冉——这也是为何我会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商沅浑身一颤,缓缓抬眸看向简清,眸底盈满了不可置信。
“还有,你可别觉得是他想让人来救你,若是想救你,他已经知晓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陛下亲子,自然是给陛下写信,怎么会眼巴巴的盼着我们来?”
商沅望着简清,心底一片冰凉,但张了张唇,却没有力气再去说什么——
正在此时,船舱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之后又是一阵喧闹。
一队高大的锦衣卫持刀跳上周遭的船板,正飞速检查船内动向。
他们护着的男子,一身玄衣手持长剑,纵使在众人之中,仍有让人一眼认出的冷冽气度——
这不是霍戎又是谁?
商沅隔窗望着那似在眼前,又如远在天际的身影,紧张的几乎忘了呼吸,心扑通扑通飞速狂跳,小腹处也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
此时,霍戎等人已经搜查完了这辆船,他们甚至已顾不得上岸再从甲板处上岸,只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直接飞身掠到了相邻的甲板上快速搜索——
大约是为了节省时间,可这么苦苦的搜索下来,仍是一无所获。
锦衣卫皆是满脸急切——
他们对外未曾说君后出逃,只说有人贩卖私盐,总之此处有官府来来回回查抄,君后也定然安全。
可到了此时,竟然连君后的衣角都未发现。
“陛下竟然来寻你了。”商阙露出阴恻恻的笑意:“哥哥,陛下竟能在如此短的时辰内锁定到此处,动作也是真快啊。”
“不过,还是让我抢了先。”商阙一个眼色,身侧的死士扬手,劈在了商沅脖颈处:“哥哥,你累了,先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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