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卿没有回叶家，凌风守在叶家看了，叶祖扬回家后，在家中骂骂咧咧了半宿，都在说叶如卿的不是，说她如何大逆不道，如何和如楚怀安眉来眼去，如何抛弃了叶家攀上高枝的。

有些话，凌风脑子不够转的，都原原本本说给了楚怀安听。

“这叶祖扬真是个无耻之徒，他真这样说，是对不起叶如卿之前为他为叶家做的一切了。”楚怀安睡不着，他顺了自己的脸，已经有疲惫之态了。

“叶如卿呢，还没找到？”

她一个女儿家，能去哪里，这样的夜深露重，万一再遇到什么歹人该如何？

“没有，少爷不然先睡吧，明日还要去学堂，”凌风皱眉，“员外今日见您回来忙碌十分，便没有找您，他说明日要见您。”

“知道了，你去跟员外说，明日我想要告假，不去学堂一日。”

“如今您也是比从前有了长进，我想员外一定是会宽松些的，少爷不必忧心这些，我自己去回员外，为您告假。”

楚怀安摆了摆手，等人出去了，他才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他没有睡意，闭目养神中只在凝思一个问题，从前是他想得太简单了，自己识破了叶如卿女儿家的身份，自以为将叶如卿从叶家买出来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他没想到叶家竟然是这样的人家。

胡搅蛮缠，忘恩负义，臭不要脸。

若是不给叶家一个教训，恐怕以后都没有叶如卿安生的日子。

楚怀安虽然是个混世魔王样子，但是到底有钱，围着他的人都捧着他哄着他，从来不敢高声言语，他没有见过这些无赖本性之人。

这叶祖扬，算是什么东西，有着爹娘撑腰，对他姐姐如此，那么可以想见在叶家的时候，叶如卿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后背藤条的伤口，如今又在楚怀安的眼中历历在目了起来。

要找到叶如卿，楚怀安越想越坐不住，他不能等凌风了，他要自己出门去找。

门口的小厮了拦着楚怀安不让出门，楚家是有规矩定下的，若是锁了门下了钥，那便是不能再出去的。小厮也为难，他说：“少爷，您就行行好，别为难我们这些人了。”

“行，你的意思是这门，你是不开是吧。”

“是啊，少爷，您快回去睡吧。”

楚怀安双手环胸，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小厮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行，那我不开这个门了。”

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怎么又觉得诡异的呢？

小厮将信将疑，转头来看了好几遍，假动作也轮番来了好几次，但楚怀安都站定在原地，对着他笑。

“怎么了吗？”楚怀安歪着头，“不回去睡觉吗？”

“少爷，我这就回去了，您也赶紧回去睡吧。”

楚怀安连连点头，等人走远了，他看了看墙，嘴角上扬。

-

叶如卿没走远，她也的确没想过回楚家，也没想过回叶家。叶家和她无关了，她只是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楚怀安，如何以女子的身份对着楚怀安。

可是她无处可去，她在城中晃悠了许久，绕来饶去还是饶回去了楚家的路上。

她想，楚怀安一定气坏了，一定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但是叶如卿又想，楚怀安对她不薄，按着道理她都应该回去谢罪的。

等谢完罪，她再来想想自己以后该如何打算。

叶祖扬这一发怒，无非就是想要叶如卿别去学堂，不想要让她好过。

没了叶家的叶如卿，若是再失去了楚家的庇佑，那么叶如卿便不足为惧，便可以踩在脚底肆意羞辱折腾，那时候没人会护着叶如卿。

只是叶如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怎么都是自己的亲人，却要这样对待她。

怅惘之间，叶如卿忽然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叶如卿沉湎在自己的痛苦中，没有看到已经是月色如钩了，深夜里还在外面总会遇到危险的，叶如卿这时候才感觉到害怕，她连连后退，绑住自己的头发给自己壮着胆子道：“我没有钱，大哥，你换个人抢吧。”

“抢的就是你，”那高大的黑色身影上前一把将叶如卿拉住，逼压到墙边，“我问你，你怎么不在家待着？”

叶如卿刚要回答，可是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要把眼前的人看清楚。眼前的人也没有想要遮掩的心思，扬着脸和叶如卿对视。

“楚怀安？”叶如卿瞪大了眼睛。

“怎么叫的呢，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楚怀安刚出来就看到了叶如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恶劣的心又起来，他忍不住要逗叶如卿。

“对不起，怀安少爷，我不知道是您...”叶如卿低着头，“给您添麻烦了。”

“是很麻烦，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楚怀安说，“快给我掸一掸身上的灰。”

少爷的身上怎么能有灰呢，叶如卿一边照着楚怀安的吩咐拍着灰，心中也有疑惑：“少爷怎么出来了，这样晚应该是下了钥的吧。”

“还不是你，我怕你被叶家弄死，你是我花了五十两的银子买来的，你要是死了，我的银子怎么办？”

“我可不想你死，所以翻墙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身上的灰是哪里来的？”楚怀安说到这里就气不过，他上手捏住了叶如卿的脸颊，恶狠狠地开口，“你给我等着，等明天回楚家你就死定了。”

四目相对，叶如卿被捏着脸不能说话，楚怀安那一双桃花眼近在眼前，浮现出来的微妙的尴尬在二人之中打转。

从前他们也靠过这样的近，可那时候叶如卿是男子装扮，楚怀安也不知道叶如卿是女子，如今不同了，这一层身份被拆穿，他们之间自然就是男女有别。

叶如卿先躲开了视线，楚怀安也红了脸，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两人轻轻咳了几声。

还是叶如卿先开口：“少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

“什么？”

“在您说要与我交换一个秘密的时候，我就想要告诉您，我不是叶如卿，我是城东叶家的女儿，叶如卿的。只是那时候有许多事情错开了机会，而我也没有做好准备。”

“嗯，我知道。”

“叶祖扬，是我的弟弟，但是我爹娘，很是喜欢他器重他，因为来日他能光宗耀祖。而我女扮男装，是因为想要给家中挣点银两供他念书的，非我本愿，但是家中实在是无人。”

“那你弟弟呢，为何不让他来陪读？”

“因为，他们不想要弟弟受苦，屈居人下。”叶如卿都将楚怀安的疑惑解答出来，她已经释怀了，所有瞒着的事情都交了底了，她对楚怀安没有隐瞒了。

“所以少爷，要如何责罚，我都认的。我想要离开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只是我没了去路，不知道来日是如何，回不去叶家，也回不去楚府，所以才在街头徘徊，才被少爷撞见让少爷担心。”

“我说了我知道，”楚怀安并没有生气，只是低头看着叶如卿，他说，“楚府为什么回不去，那里又没人要打你。”

“我是女儿身，也不能继续当您的陪读，我怎么能回去呢？”叶如卿疑惑，“少爷不用宽慰我，我早就看清楚了我的路。”

是要离开楚家的。

“叶如卿，你是女儿身，不能科考，所以就要抛弃念书的机会，所以就要甘心为你弟弟让路吗？”

楚怀安开口问叶如卿，深夜的街道是宁静的，楚怀安的声音不断放大，回荡在叶如卿的胸口激荡着，发出共振的质问。

“少爷，我叫叶如春。”

“有什么区别呢，”楚怀安嘴角上扬，他根本就没把这些看在眼里，“那个在叶家受欺负的叶如春，被我用五十两银子买下来，已经死在了叶家的折磨下。叶如卿，你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从今后，你也可以只做叶如卿。”

叶如卿没想到楚怀安会对着她说出这番话来，这时候的楚怀安哪里还有那些混账的模样，满心满眼都是认真。她嗫嚅道：“少爷，若我说我不甘心，那么我真的便可以做叶如卿吗？”

“你想要做，便可以做，”楚怀安说，“来日你便以女子装扮示人，在我身边，学堂你若是想要去，我也可以让你去。念书写字，不需要为别人活。”

“叶家那边，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跟我回府。”

“少爷，您不生气吗？”叶如卿没弄明白，按着道理，楚怀安应该生气才是，她骗了楚怀安，为了楚家的银子。

“生气啊，那你就以身相许，把你自己赔给我，不就好了？”楚怀安看着叶如卿，放肆地笑着，他还要故意吓唬叶如卿。

楚怀安上前，伸手就要揽住叶如卿的腰：“正好嘛，我们知根知底的，反正你是我的陪读，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既然如此，是女子不是更方便？”

手就要抚摸上叶如卿的脸颊：“我就说，你耳朵上的洞痕和你这副漂亮模样，就该是女子。”

叶如卿慌张后退，她可不敢造次，她没有这个心思：“少爷，请您自重，男女有别。”

是叶如卿错了，楚怀安，还是那个有些荒唐惹不起的胡闹的主子。

“是吗？”楚怀安却不介意，他一字一句道，“若我说，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子，而且也都摸过你的身子呢？”

“那简直是危言耸听，”叶如卿不敢听不敢信，她连忙低头，“少爷，不要哄骗我逗我玩了。”

“没有骗你，”楚怀安伸展了自己的手臂，他余光看到叶如卿后知后觉的慌张，他更嚣张了起来，“我对你，什么都做过了。”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以身相许吧。”

掉马成就达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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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