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进去，就看见最里面那扇厕所门“嘎吱”一声打开。

那人好像没注意到她，气鼓鼓走过去，用力敲了敲另外两边的厕所门，“喂，有本事就光明正大说，背后议论别人算什么？”

里面两位上厕所的人，大约听见了外面是谁的声音，也没所畏惧。

打开门走出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哟，我当是谁呢？胡思凝，新人都来了，你们潘总还没让你走人呢？”

另一个则是满脸嘲讽，“大着肚子还多管闲事，脑子有毛病！”说完不耐烦把挡在身前的胡思凝抚开，“好狗不挡道！”

“你！”胡思凝气得没站稳，差点摔在地板上。

程之声眼疾手快过去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胡思凝下意识护着肚子，见到是程之声，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程之声扫了眼那两位胸前的工牌，一个叫朱倩，一个叫李明月。

她猜到是策划二组的人，潘郁白这边心腹胡思凝和萧湘她早上都见过，萧湘虽然还没接触，但瞧着脾性和潘郁白大差不差。

至于其他人，按照潘郁白这种性格，她下面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

程之声也没生气，把胡思凝拉到身后，气定神闲对李明月说，“既然都承认我长得漂亮了……”她皮笑肉不笑，“还不把嘴巴闭紧一点？”

说完又把矛头对准朱倩，“张口闭口关系户，你什么关系啊？说来听听？”

公司里背后说人坏话太正常了，但坏话说到当事人跟前，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少有些抹不开面了。

朱倩拉着李明月，脸红耳热踉跄着跑出去。

看得出还是不服气的，因为程之声听见那两人出去时小声说了句：

“不要脸！”

胡思凝转头安慰程之声，“你别往心里去，二组的人就跟他们那刘总一个尿性，心眼儿小，爱在背后蛐蛐人。”她愤愤说着，“上梁不正下梁歪！”

程之声哪能因为这几句话就往心里去，她压根儿不care。

不过她倒是觉得胡思凝这姑娘性格不错，扫了眼胡思凝肚子，“你怀着宝宝呢，也不怕有个什么闪失？”

胡思凝憨憨笑着，“我心里有分寸呢。”

程之声上完厕所出去，潘郁白刚好从她办公室出来。

两人一同到国贸中心，程之声一路心里琢磨着点儿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潘郁白停好车，没好气看着她，“有什么话说吧，这一路你也不嫌憋得慌。”

程之声嘿嘿一笑，“小白姐，胡思凝下个月走？”

潘郁白眉毛一挑，“你想替她说话？”说完又斩钉截铁拒绝：“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然后非常疑惑看着程之声，“这才半天时间，她怎么把你收服了？”

“不是不是，我就好奇而已。”

潘郁白脸色淡了下去，叹气说，“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一旦发现必须有一方离开，胡思凝自愿把机会给了那个男人。”她十分惋惜道，“其实她专业能力非常强，性格也特别好，可惜了，一片大好前途。”

程之声那时还不明白，潘郁白脸上的惋惜之意。

那不是失去得力助手的遗憾，是作为女人，眼睁睁见着一手带出来的姑娘，跳入她自己曾经陷入火坑无力感。

程之声在国贸一楼前台登记完，拿着一张门禁卡在过道刷了下。

两人进入电梯，潘郁白对她嘱咐着，“悦途江澄江总，三十出头，年轻有为，就早上老王骂人那单子，之前是刘继扬那组负责，前段时间他和悦途公关经理搞破鞋被他老婆举报，这会儿行业里都是他俩笑话，你一会儿见机行事啊。”

程之声心想，这不是有你的功劳？

但还是连连点头，连背都挺直了几分。

电梯到达27楼，江澄秘书走出来，“潘小姐，我们江总正在开视频会议，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儿。”

潘郁白挂着得体又职业的标准笑意，“没事，我们等一会儿也无妨。”

秘书带她们去了会客室，等了一个小时，潘郁白来来去去看了好几回表，这百叶帘没放下去，她眼睛时不时都要往玻璃外，那不远处的办公室门扫上几眼。

就在总裁办公室门打开时，潘郁白以为里面结束了。

刚想出去，就看见对面电梯里出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一头利落短发，举手投足矜贵不凡。

黑色西装一看就是高定，里面的衬衫扣子随意扣了几颗，脚下步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一张脸生得过分好看。

从会客室向外看去，画面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