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番外的拍摄人数骤减,姜导不见踪影,副导演勤勤恳恳忙碌。
沈炽跟在姜谨后面转来转去,拿毯子拿大衣,把姜谨助理的活儿包揽过来。
今天的戏,是揭示二太子悲惨童年的回忆戏,切入点是二太子临死之前的脸庞。
在幽暗的布景中,姜谨身着破旧的衣裳,头发凌乱,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雪白的手指从赵蔗脸庞滑落,闭上眼的顷刻间回忆开始,眼中却满是绝望与不甘。
副导演当场就说,不行。
赵蔗不在现场,替身搂着姜谨扮作女主,那张脸无欲无求,一脸慈爱。
姜谨都快要笑疯了。
导演却说:“姜老师,你闭眼之前看见的是尘玄,你喜欢了她十万年,死前不应该是不舍吗?可能会有一点释然。”
姜谨拿着台词本:“要不然不用这位老师抱我,她真的很像母亲,换一个?”
导演:“姜老师,你眼睛里刚才是绝望和不甘吧?换一个你就能演好?”
姜谨自信点头:“我对着我的母亲真的表达不出爱情,我很尊敬她,心里那关真的过不去。”
恰巧沈炽就坐在伞下看手机,姜谨把他拉过去对导演说:“沈老师和赵老师身形差不多。”
姜谨看沈炽,漂亮的桃花眼专注恳切:“沈老师帮帮忙吧,帮帮忙吧!”
沈炽有心拒绝,但起哄的人多了,他也招架不住。
他在姜谨的再三请求下换上衣服,半跪在沙地上:“你要怎么躺下来?”
这真是一件难事。
姜谨也跪在沙地上,和沈炽面对面跪着,眼神隐秘地看沈炽一眼,转身躺在沈炽的腿上。
导演喊开始,沈炽立刻大声说:“等等!等等等等!”
姜谨仰头,沈炽低头,两人四目相对,鼻息相融。
沈炽小声说:“你,你能躺下去一点吗?我怕拍到我的下巴。”
姜谨也小声说:“沈老师的要求,我当然没有不应的。”
姜谨的声音真的放得很低,飘在风中,吹进沈炽的耳朵里,很痒。
然而换了一个人,姜谨还是没有一次性过。
一个睁眼,还是古偶,按理说应该是很容易过关的,姜谨却拍了五次。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沈炽和姜谨,都很意外,毕竟姜谨虽然年轻,但演技是及格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NG三次以上的情况。
沈炽只在《青玉案》开拍的时候好奇,仔细看过几位主演拍戏情况,后来就不怎么看了,专注于短视频无法自拔,有时候偷懒睡一整天。
他搞不清楚状况,第一次面对这么多摄像头也很紧张,姜谨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有点抱怨姜谨的演技。
晚上回到民宿助理悄摸问姜谨:“哥,你是不是在追沈老师?”
姜谨的桃花眼此时没有多少温度,食指中指夹着高脚杯,很随意:“没有,他是我的朋友。”
助理握拳:“沈老师真的好好看,又软又甜,如果能给我咬一口的话,我肯定幸福死了!这就是顶级Omega的魅力吗?”
顶级Omega的魅力?
沈炽闻言看向吧台上摆放的蜜桃,抬指抚摸桃尖,低笑一声:“可能吧。”
福利番外拍得很随意,时间也没有姜栀抓的紧,沈炽回到自己的小窝泡了个热水澡,惬意地趴在床上玩平板。
堆在腰上的睡衣没遮住他的屁股,灯光不怎么明亮,那东西颜色却很白,像是在发光,翘着的两条腿晃来晃去,修长的腿变成影子落在墙上,却短短的。
“咚咚咚——”沈炽以为有人给他打电话,拿起手机却是黑屏,忽然意识到是有人在敲门。
“谁?”他站在门边通过猫眼观察外面,看见熟悉的一件蓝色卫衣,但是那人站得近,人也高,看不见脸。
“姜谨?”沈炽喊卫衣的主人。
“沈老师睡了吗?”姜谨后退两步让沈炽看全自己,“我有点担心明天的戏,小李又睡了,你能不能和我对对戏啊?”
沈炽抓住敞开的睡袍,棉质睡袍的毛绒扫着他的屁股,外头的人低声与他诉苦:“感觉很不好弄呢。”
单薄纤细的人骤然惊得靠在墙上,满脸烧红。
姜谨又说:“我不擅长感情戏。”
“你等一下。”沈炽想,姜谨的感情戏确实不怎么样。
他换了身得体的粉色衣服,打开门。
姜谨招手:“沈老师,谢谢你啊。”
“不,不客气。”沈炽决定改掉自己睡前不爱穿内裤的坏毛病。
明天的戏是二太子与暗恋他的龙公主在平行世界中相遇,两人从相知到相许的一段时光。
这场戏充满了浪漫与唯美,需要演员把青涩而真挚的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姜谨把PDF词本发给沈炽,自己拿着散页纸张,两人坐在窗子边对戏。
下雪了,背对窗户的沈炽毫无察觉,紧张地念着台词。
“我是昆仑山的小狐狸,你是谁?”沈炽觉得这词儿好怪,饰演龙公主的演员是个alpha,不知道她会怎么演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沈老师,词儿我会背的,就是眼神戏要练一下。”姜谨纠正不敢看他的沈炽,“你要看着我,告诉我我的眼神对不对味。”
眼神啊,生活中用不到这么多眼神,但是“眉目传情”这种表达在电视剧里很重要。
可是……
沈炽不想看姜谨的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姜谨人这么好,眼睛也不难看,每次望向他都笑盈盈的。
但他忘不掉雨夜借宿老乡家的时候,姜谨对他的行为。
“好的。”他逆来顺受惯了,并着膝盖坐直身体,肩膀挺得板直,眼眸儿胆怯地看着姜谨。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以前他和姜谨是好朋友,怎么现在他们相处,就跟胆小omega面对不得不应付的alpha一样了。
戏对得沈炽晕晕乎乎的,望着姜谨的那双桃花眼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紧张上了,姜谨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老师,谢谢你。”虽然年长于他还结了婚的omega懵懵懂懂的样子取悦了姜谨,他摸了摸沈炽的膝盖。
落地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无数片轻盈的羽毛,缓缓覆盖了整个村落。暖格调的灯光透过灯罩洒在沈炽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近乎透明,仿佛能透过那层细腻的肌肤看到底下流动的血液。睫毛纤长而浓密,轻轻一眨,像是蝴蝶的翅膀在受惊颤动。
那双圆眼清澈见底,如冬日里未被污染的湖水,平静而深邃,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与内敛。
身上桃粉色的衣料柔软而贴身,勾勒出他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线。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顶级Omega的魅惑吗?
姜谨摩挲纸张,细品鼻尖清淡而柔和的信息素,是桃汁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空气中,既不浓烈到让人窒息,也不淡薄到让人忽视,却仿佛能渗透进人的骨髓,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这是那般甜蜜的味道啊。
分明是个烂透了的桃子,在雪夜的衬托下这个Omega却纯洁的不像样,犹如圣诞夜花店橱窗中的白色山茶。
姜谨心中冷笑。
他很感谢沈炽的成长环境,把沈炽养成这样乖巧的人,不擅长交朋友,但一旦和他成为朋友,他的警戒心就会一降再降。
只要他在不经意的时候打破omega的底线,omega的底线还会为了他一改再改,不知所措,但是包容。
崔逸,对不起了我的朋友。
握在手中的手机掉在了地毯上,姜谨蹲下去捡,宽阔的肩膀和沈炽的腿挤在一起。
“姜姜谨,”沈炽察觉脚上的温热,瞪着眼睛,低头对上姜谨询问的目光,“你,你别抓我脚。”
“抱歉啊,”姜谨的话没有丝毫的歉意表达,“我借一下力。”
姜谨的指尖堪堪擦过脚踝,沈炽触电般缩回腿,剧本哗啦散了一地。
窗外的雪粒子忽然密集起来,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声响,像谁慌乱的心跳。
“小鲤鱼这时候该搂住小狐狸的腰。”姜谨就着蹲姿仰头,暖黄台灯给他的睫毛镀了层金边,“——‘我不是谁,但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沈炽盯着对方卫衣领口晃动的银链,莫名想起崔逸总挂在脖间的婚戒。
在内可以说这是靠近我心脏的位置,我爱你啊,对外可以说这是一个装饰品。
出轨的Alpha轨迹多端,戒指如同婚姻里拔不出的刺。
“姜谨,”他躲避beta要去捡剧本的手,“很晚了,要不明天请导演现场指点?”
空气骤然凝固。姜谨的喉结滑动一下,桃调信息素悄然漫过地毯纹路——那是顶级Omega才有的魅惑,裹着腐烂的**,柔软又灼人。
姜谨深刻的意识到,在这个推崇beta把Omega和Alpha边缘化的年代,Omega任有着独有的魅力,那是Omega降服Alpha的手段,尤其是顶级Omega的存在,必然会引起争夺。
尽管官方已经不会公布Omega和Alpha的等级,更不会因信息素匹配度强制结婚,但有的人就是这么不要脸,而且不择手段。
沈炽的抑制贴开始发烫。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正无意识磨蹭椅背时,姜谨已经撑着扶手将他困在阴影里。
beta的体温穿透衣服,烫得他尾椎发麻。
“崔逸易感期用的是薄荷味阻隔剂吧?”姜谨的犬齿擦过他发梢,“真遗憾。”
遗憾什么?沈炽眨眨眼。
楼外突然传来急刹声。沈炽趁机从姜谨臂弯钻出去,险些撞翻窗边的圣诞树摆件——那是民宿送的礼物,此刻挂满铃铛叮当作响。
民宿走廊传来纪丞宰醉醺醺的歌声,跑调的《铃儿响叮当》混着姜谨的闷笑:“沈老师当年跆拳道黑带的威风呢?”
沈炽攥紧衣领,突然抬腿扫向对方膝窝。姜谨配合地摔进懒人沙发,举起双手投降时,腕间露出道陈年疤痕。
“你赢了。”姜谨举起剧本挡住脸,声音却透着得逞的愉悦,“谢谢你啊沈老师,明天片场见哦。”
对于姜谨的轻佻,沈炽已经习惯了,坐在床上用手机搜索“姜谨舞台视频”。
搜索出来的第一个剪辑视频上传不久,赞数不多,点开评论区有人科普了这次舞台。
是姜谨的成名作,叫《生命》,三年前的了,舞姿大胆豪放,音乐节奏鲜明,灯光氛围浑然天成。
姜谨在观众席炸开的抽气声中眼神迷离,喉间溢出更沙哑的喘息,金属腰链随着wave动作扫过胯骨,将那些窥探的视线钉死在舞美老师精心设计的**沼泽。
十二道追光突然暗去,升降台腾起的干冰雾气中,粉红手腕上的伤痕像条蜈蚣从袖口爬出来,在4K摄像机下舒展蜷曲的肢体却让观众忽略了它的存在。
发梢甩出的汗珠坠在姜谨锁骨,姜谨笑着用伤疤横亘的手腕抚过后颈,挣扎向上,生命昂然,这个临时添加的动作让台下尖叫掀翻穹顶。
猩红灯光恰在此时漫过天桥,那道疤就成了劈开血色月亮的闪电。
沈炽再搜索“姜谨手腕上的疤痕是怎么造成的”。
网络上各种猜想,没有一个经过证实。
沈炽闭目深思,突觉自己太没道理,研究人家手腕上的伤痕做什么?
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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